他觉得马兰的话有点替天鹅玉女辩解,还有点对自己的不信任,可是他没有往心里去,现在可不是讨论天鹅玉女的时候,主要问题还是怎么破解那天蚕网。他说道:“马姑娘,你有什么办法没有?”
马兰声音还是带着哭腔,说道:“我要是有,不早出来了吗?你设法让我的手出来一只,然后你也伸过一只手,用冰雪剑法,以物当剑,看看能不能将网绳砍断。”
他知道马兰在网内出招何其难也,可没有办法,他只得身子再次掠起,一只手抓一根天蚕丝绳,就是瓣铁杠似的,用力往外开,还不错,那绳出现了半尺长的一个手掌宽的空,马兰的手臂从空中钻出,露出的那细腻白嫩的玉手,五根手指青葱般的美丽,不知为什么没有手臂那么光洁,她喜悦地叫道:“文哥哥,我的手臂可以自由活动了,只是少一把剑,要是冰剑在手该多好啊。”
他手松开,身子落地,以什么当剑呢?他在牢内寻找起
来连个树枝都没找到,只好不情愿地取下两件象剑状的刑具,白己举一个,递给马兰一个,说道:“落下时你设法使速度慢些。”
两个人同时念动剑诀,同时出手,“剑”搭在一起,一招:“冰天雪地”,那根吊绳发出难听的撕裂声,绳子真地被砍断了,网兜像断线风筝般下落。
马兰果然不含糊,竟用千斤坠的手法使身子悬在半空
中,好半天才缓缓降落。
他从空中落下,扔掉刑具,伸出双臂去接,连人带网,
抱个温香满怀,他急忙将马兰拉出来,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了。
马兰幽幽说道:“亏得你教我学会了冰雪剑法,要不还
得受罪。”
他情不自禁地问道:“马姑娘,你的身子还疼吗?”马兰娇声说道:“文哥哥一抱,巳经不疼了。”
他叹息道:“可惜好景不长,不知那天鹅玉女用何等残
酷手段对待我们?”
马兰说道:“只要我们活在世上一天,就往好处想一天,
行乐须及时啊。”
他说道:“马姑娘的话真叫人感动。”
马兰声音里有了幽怨道:“光感动就完了?”
他又说道:“我还要终生感谢。”
马兰又哭起来,哭声凄楚,说道:“你为什么不说天长
地久,长相厮守?”
他巳经顾不得肩负的使命,便打破了自己的防线,他很
动情地说道:“我们永远在一起。”
哭声一下停止了,马兰问道:“你说得是真心话吗?”他说道:“天地可以作证。”马兰说道:“那我们成亲吧。”
他有点不知所措了,道:“这……”
马兰竟毫不犹豫地解开自己的衣服,那紫色外衣内是皮衣、纱衣、内衣,从衣服上发出似麝如兰的香味儿,直扑文
江河而来。
文江河的眼好像被雾遮住,他的眼前出现了一朵正在开
放的花,那花越来越鲜艳,越来越耀眼。
马兰就要脱下最后一件衣服……
文江河的眼晴能够穿透黑暗,可是此刻却一片朦胧,一片摸糊,他呼吸有点急促,好像在雾里看花似的,那花到底是什么颜色,自己也弄不清了,他怔在那儿,一动也不动。
马兰娇态妩媚,一脸羞涩,叫了一声:“快转过身去,
别看……我……”
他觉得心头像存头、鹿S乱撞,心评评地动着,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也太无法抗拒,要说看见了什么,四周,片黑暗,只晋见黑暗,两就是一个人影,等于什么也没看见。不过也还是回过头了。
马兰在黑暗中脱衣,借黑暗遮掩满脸羞色,并不觉得太难为情,又去给文江河宽衣解带,她轻声说道:“文哥哥,不管是死,是活,我们也要成为夫妻,象棲在一个窝里的鸟,双双比翼飞,你把一切交给我,我把一切都交给你,什么都不隐满。”
文江河不敢回头,象木偶一样任随摆弄。
他已经被一种说不出来的感受所淹没,混混沌沌,头昏脑胀,热血沸腾,仇恨、使命、朋友、生死……一切都被冲走了,虽然没说话,可他默认了马兰的所有要求,他没有理
由拒绝。
青春之火,生命之火,爱情之火……竟然在苦难中就要
燃成烈火,石牢成为新房。
马兰把身子转到前面了,展示出诱人的肌肤。
文江河有一种不可扼制的欲念已经升起来,尽管有些茫
然,还是说道:“你要相信我。”
两个人已经浑然成为一体。
黑暗恐怖而又神秘,笼罩了这一切。血腥味和甜蜜搅在一起,分不开了。
爱幸福的最高体现,这种体现的结果有幸福,也有不幸,在这幽静而又与世隔绝的石牢中,会出现哪种结果呢?过了相当长一段时间,马兰才发出轻轻的,满足的声音,说道:“文哥哥,我今天才知道幸福是什么滋味儿。你也许会怪我有点轻浮,总是要和你结百年之好,其实我对你不只是一见倾心,天下年轻有为的男人多得是,凭我的容貌和武功,难道还找不到如意郎君吗?凭天池七仙子的名号,什么样的男人不动心。可是我偏偏看中了你,因为你的遭遇太悲惨了,一生太不幸了。我生来掘强,就喜欢打抱不平,也有铲除一切恶人的志向。我嫁给你,就是竭尽全力帮你报仇。”
文江河怀里抱着能把自己肉体溶化的美人,真有英雄难消美人恩的感受,死在一起也不想分开了。他说道:“你给我的太多,我欠你的太多,你对我情至意尽,我对你什么报答也没有,一想起来实在太惭愧了,今后我一定把整个心都掏给你,报了大仇之后,好好的过日子。”
马兰柔软的身子在文江河那坚实的胸脯下不停地颤动着起伏着,她动情地说道:“文哥哥,你真好,妹妹的下半生就交付给你了。跟前最大的事是逃出这石牢,夺回《秋郊饮马图》,再救出司马冬。那《秋郊饮马图》上真的标记了《舆地图》所藏位置了吗?要是标记了,如何识别呢?现在我想知道与那图有关的一切,万一天有不测风云,我好有所准备。”
文江河说道:“这件事的秘密是该让你知道了,万一我有了不幸,一切就都完了。当初外祖父绘制这图时,是送给我生日的礼物,老人家是当朝第一大书画家,当然是非常贵重的,更重要的是老人家应朱思源大师……”
话刚说到这儿,响起一个苍老而又雄浑的声音:“快
走,我已经把暗道的门户打开了。”
文江河觉得这声音好熟啊,是谁呢?看不见,一时想不
起来。
马兰知道有人来救自己和文江河,本该高兴,但赤身裸体如何见人,她不由惊恐地将文江河紧紧抱住,说道:“我
们怎么出去呀?”
文江河急忙说:“快穿衣服,不能失去这个机会。”可马兰恐惧得身上直抖,说什么也不松手,反而用四肢紧紧缠住文江河,花容变色,大喊大叫:“别进来,别进
来。”
那苍老的声音又响起来了,“动作快点,晚了神仙也没
招了。”
文江河何尝不着急,他费了很大的劲,硬从马兰的怀中
挣脱,抓起衣服就往身上套。
马巧可就不行了,她手忙脚乱地抓起一件纱衣,翻弄了老半天才找到内衣,她手哆嗦着系不上带,平常的机灵劲全没
了,笨手笨脚像个上了年岁的老太婆。
文江河虽然急,可不能埋怨马兰,今天的每件事都来得
太急,太突然,太没准备,都是难以应付的。
外面传来了衣裤的破风声,显然是有人进来了,那人说
道:“还磨赠什么,这也不是天堂,赶紧走。”
文江河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起地上的紫衫,往马兰身上
一披,伸手去抱,要把她抱岀石牢。
他伸出手刚触到马兰那滑润的肌肤时,自己却被一只手抓住后襟,他被铃了起来,强行带出了石牢,他挣扎了好几下,但无济于事,那人的力量太大了。
马兰见文江河被一个人影掠走,急得哭喊起来了:“文
哥哥等等我,文哥哥等等我。”
她越是急,动作反而麻利了,三抓两弄,胡乱把衣服套上,也掠出去,果然石牢和暗道的门户都被打开,她朝四周一看,连半个人影都没有了,不由得急得大哭起来,那悲切的哭声要多伤心有多伤心。
人是自由了,可心上人失去了,她能不伤心吗?到手的幸福变成了无边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