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江河在人的侠持下飞行,那速度之快,真跟飞一样,
只听呼呼的破空声,山野、树木、房子都被鬼在后面,任他怎么待扎,也是脱不幵身,他想着马兰的安危,马兰已经不是朋友而是妻子,他不能丢掉自己的妻子啊!他不停地喊
叫“快停下!停下丨”
那人象没听见似的,不浬不膝,只是向前,轻功之高,
已经到了神话境地。
前面是松江河,那水而上泛着粼粼波光,并没有大浪,
隐约可见几艘船在缓缓行驶。
他的身子终于落了地,他发现自己坐在一片碎石之上,浪花不时地漫上来,又不时地退下,离自己只有几尺远,
可浪花并没有打湿衣服。
有几只水鸭子从头上飞过,发出喂喷的叫声,好像对有
人来表示不满。
他的脑海只存马兰那美服的影子,还有在石牢中出现过
的销魂情景,那不S梦幻,而是真实存在的快乐。
现在快乐不存在了,只能捕捉那存在脑海中的影子,那
影子已经印在上面,抹不掉了。
他想到可爱的马兰压留在石牢中,还有那些被杀死的人,
这都是天鹅玉女所制造的罪孽,他已经恨死了这个女魔头。
这是一个水上小岛,小岛只有几间房子大小,它孤伶伶的,岛上长着一片荒苹,巳经祜黄,风吹部草汗,发出砜砜
的声响。
江边还有一个人,是个白发老婆婆,她手里—块巨大的鹅卵石,用掌一拍,鹅卵石即成为碎末,她把碎末往江里一扬,碎末即象石雨一般钻进水中,不大会工夫,水面上漂
出一层死鱼,是被那碎石击死的。
好厉害的功夫,文江河看后,感叹不止。
他怀着一种景仰之心,朝那人望去,老者竟是师姑汤飞
燕。
事情很淸楚了,自己是师姑救出的,怪不得她有那么高的功夫,不过把马兰扔下了,他还是一肚子幽怨,只是不敢说罢了。
汤飞燕笑着说道:“吃鱼吧,最鲜的鱼。”
他看见地上有一堆鱼,都是有名的红毛鲤鱼,可是生的,怎么吃啊?他不由皱起眉头。其实他肚子早饿了,在石牢里不知多长时间,耗尽了那下毒人给吃的玉米饼子。无奈没有
吃生鱼的习惯,他站着发怔。
汤飞燕用手撕着,则吃得津津有味,七十年的非人囚
禁,她已养成了生吃习惯。
文江河实在忍不住饥饿的诱惑,也抓起一条生鱼,闭上
眼睛,象咽药似的吃起来。
没想到鱼一下肚,味道很是鲜美,它比用火煎过之后还
可口。
师姑的手能产生比火还热的功力,姓把鱼吸上来的同时就用功力穿透了色身,鱼也就熟了,他行个大礼道:“多谢师姑救命之恩。”
场飞燕已经把拖地长发剪了,只在后面挽个结,她穿一套灰黑色宽松的衣裤,比在石窟中显得年轻许多。她说道:“人不大,说话怎么一点也不实在,分明是在怨恨我没让你
和那个小狐狸精一块出来,你当我看不出来。”
文江河没想到心里的想法被师姑一语点破,辩解道:“那马兰是个人好心的女子,我已与她结为夫妻,怎忍心弃妻而自己选命,不知她现在如何,晚辈实在是放心不下。”汤飞燕哼了一声道:“你的意思是我把马兰叫小狐独精叫屈着她了,我一跟就看出她不是好东西,你以后不能再理
她了。”
文江河平白受到一番斥责,心里很是不服,若是别人早就不能容忍了,无奈师姑是长辈,还有恩于自己,只能忍受,他伤感地说道:“我们已有夫妻之实,怎么能分开啊!”汤飞燕脸色阴沉,说道:“你呀你呀,看去聪明,实际糊涂,一次风流,将铸成终生大错,也许是年轻人的冲动,不该指责,可是若是不说,将越陷越深,灭元复宋的大任付之东流也。”
这一堆糊涂、大错、冲动,都是在说明文江河做错了这件事,他想了想在石牢中发生的一切,认为马兰是真心爱自己的,在那种情况下不能不接受这种爱,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即使娶马兰为妻,还是欠她太多,还她太少。他说道:
“师姑的教侮晚辈全记在心上了,只是木巳成舟,悔之晚矣,只要我有一口气在,就决不放弃肩负的使命,不会陷在温柔乡里,只图一时之乐。”
汤飞燕脸上的不快并没有消失,她似乎在想什么,忽
然,她伸出右手去点文江河的气海大穴。
文江河大吃一惊,叫出声来:“师姑您……”
他身形一闪,使出松鹰功法,人巳飞起,转到身后,那
知汤飞燕动作更快,右手仍在指着“气海穴。”他身子掠起二丈高,汤飞燕还是跟起两丈来高,手还指着那部位,只是
没出手,无招可防。
文江河一气三个动作,都没有逃避出汤飞燕的那招奇特的点穴功夫,因他清楚可见手型始终如鹰爪形,手臂内屈,与一般点穴法不大一样。
汤飞燕身子落下,脸上还是不大快活,那锐利的精光盯住文江河的脸不放,说道:“我有一件事问你,长白天君是
否传授给你松鹰穴法?”
文江河刚才一想师姑那招,实在是与松鹰点穴法有同工异曲之妙,从某种意义来说比松鹰点穴法更为凌厉。他说道:“恩师传授过,那是本门的绝学,师父有训,不到万不得巳,
决不能用。”
汤飞燕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很难看见的笑容,说道:“那松鹰点穴法是很厉害,当年父亲潜心研究多年才传于后世。我在石窟中又捉摸了几十年,在原有的招式上进行了改进,使那种方法不但更有威力,而且还可以自行用来解穴。”文江河虽然刚才受到训斥,但见师姑并无恶意,主动传
授自己功法,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他把每句话都牢记在心
上。
汤飞燕又将手呈鹰爪状,往下轻轻一点,同时五指并拢,将爪收起再往侧面一推,完成了一个一点一推的招式。文江河马上心有灵犀一点通,立即悟出那点是封,那推是震,用点将穴位封住,用推将穴位震开,如果己被点了大穴,只要抓住尚末倒地的瞬间工夫,便可自行解开。他用
手比划几次,已经学会。
汤飞燕见文江河绝顶聪明,知道孺子可教,说道:“此法到在尚未倒地时能用自行解穴最好,如果已经受制,不能动弹,只要能喘气,把喘气用的一般气体运到手上,手便可轻轻活动一两下,这一两下用来推点,穴道也可解开。当然
只有会松鹰功法,才有这种以气激力的功力。
文江河很感激地说道:“晚辈懂了。”
汤飞燕说道:“懂了就好,我已经给了你十五年功力,你再掌握了刚才这个招法,武功将大为精通,遇到顶尖高手,就可与之对抗了。”
文江河觉得汤飞燕是一代奇人,过多的磨难使她的武功高不可测,尽管她说话有点尖刻,但还不失为可敬的长辈。汤飞燕从地上折了两根二尺多长的草茎,这是小岛上唯一的植物,递给文江河一枝道:“你给我来几招冰雪剑法,那剑法是长白天君所创,老身还没见过、不知到底有多少奇妙之处。”
文江河的手一接那草茎,觉得有股热流已经从草茎传过来,缓缓进入体内,那草茎一下子竖硬了,像钢铁一般,真
象一把剑。
他知道师姑在设法增强自己的武功。
举起草宴,一提真气,往前一推,草客上宽产生丁森森冷气,将周,围的空气都滞住了,这是雪剑的功力,现在细细的草莲也有此神通。他用萆尖往客地上一块石头划去,只听一声裂响,石头成为两半。如果师姑不输给功力,與练上十五年,也不见有此修为。
他手腕斜抬,草莲抖动,尖部划出雪花形状,再一挺
出,那雪花好像一变十,十变百,如果面对成人,那敌人脸
上将被剑尖幻出的雪花沾满,无法躲避,这就是长白天君创造的雪剑三式中的第一武“雪花拂面。”
长白天君对雪花有特殊的感情,白头山几乎一年四季有雪,每次下雪,他都站在洞口,凝视不动,捉摸如何将雪溶进自己的剑法,有雪剑、冰剑,没有冰雪剑法岂不是个缺
憾,冰雪剑法就是这样一点点发明的。
汤飞燕见了“雪花拂面”,知道长白天君远比她的父亲
在武学上更有进步,称赞道:“果然绝妙。”紧接又说一句:“用‘大鹏展翅,可以化解。”
文江河一想那极普通的招式“大鵬展翅”的动作,洽好正能封住这“雪花拂面”,这才发现汤飞燕是个剑术的大行
他将草基再次抬起,突然由上往下直划,像用斧子劈木
头似的,这是“雪压万物。”
汤飞燕马上说道:“用‘大鹏搏兔’来封。”
文江河的头脑里马上幻出‘大鹏榑兔,的招式,果然可
以抵住这“雪压万物。”
他一时兴起,将“冰封长河”“冰冻三尺”等招式都用
了—遍。
汤飞燕马上就想出能应付的招法:“秋水横月”、“回
头望月”
他使出了冰雪剑法的合并式“冰天雪地”,这乃是白山天君的最佳杰作,也是冰雪剑法的精华,招式看去很简单,可足剑花如同漫天飞雪,又如大地冰封,无法化解,难以抵
汤飞燕很感叹地说道:“这一招我是无力化解,长白天君果然不同凡响。但是你要记住,天下武学没有止境,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强中更有强中手,你可要不断取长补短,方可成为出类拔萃者。切莫为情所迷,为情所误,为情所
毁。”
他剑式一收,眼前却只是一片江水,师姑已不知去向。附近也没有,她已经走远了。但地下留下一排脚印,每个脚印都入地二寸,这是何等惊人的功力。
他虽然大有收获,可是并没有忘记马兰,他要返回那囚
禁自己的地方,将马兰救出。
四周全是江水,一片波涛,不断向小岛冲来,溅起的水
花不时在眼前落下。
他盘算着如何到陆地上去,最好是有条般,可是连人都
没有,哪来的船呢?
这江如何过着?看样子只能泅水了。他开始解衣服,不能让衣服湿了。
衣服还没等脱完,一条小船出现了,正顺水而下。
文江河见那船离自己约有二十丈,速度不慢也不快,艄公连浆也不拨,站在船头,任其自流,正驶往黄花岭方向,他心头一喜,暗想,何不借此船过江?
他想到这儿又套上衣服,猛提一口真气,使用“平地鹰飞”的上乘轻功,纵身跃起,眨眼已经站在船头之上。小岛旁有几快礁石,在水面上露出影子。礁石是船的大
敌,再好的艄公不敢视而不见。
江水一遇到礁石,便打起旋来,派起一堆堆浪花,浪花的中心是旋涡,那旋涡看去不大,但足可以把船卷到礁石上
去,而把船撞个粉身碎骨。
般是顺水,速度极快,已经距那礁石不及十丈,而艄公还是无动于衷,只见他双手背后,身子朝前,倒像个观光客,
一动不动地望着礁石。
文江河纵有一身功夫,见此情景,也不免心惊胆颤,他不
由主地说道“船家,前面危险,请加小心。”
艄公头也不回,说道:“谁让你私自上船?还不下去?文江河一听暗暗叫苦,自己确系私自上船,并未经艄公同意,寻马兰心切,已忘了那必经手续,只好说道:“在下
有急事去黄花岭,银子可以加倍付给,请船家谅解。”船开始跳跃,它好像一片树叶,在水上起伏摇动,已离那礁石不及五丈,危在旦夕,艄公还是无动于衷,竟然唱起“乱石崩云,惊涛裂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
豪杰”的千古绝句。
这一唱,倒使文江河觉得心胸开阔不少,不过紧张心情
并没有过去,因为船已接近礁石,一幅船毁人落水的景象马上就要发生。他已经做好最坏的准备,要跳到那霜出水面的
礁石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