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飞燕已经是泪如泉涌,那泪水顺着银丝般的白发往下
  淌,她说道:“那王著得知父亲不应,竟闯入松鹰洞跪地相
  求,父亲见他二话没说,取下雪剑就劈,者不是我反应快,
  一下子抱住父亲的手臂,那剑非把壬著杀死不可。我再三说
  明我们是真心相爱,应该破除民族间的歧见,尊重女儿的选
  择,可是父亲非但不听,反而骂我是汤家的败类,是个不知
  羞耻的女人,说出天花来,也不许嫁给王著。王著哭着走出
  了松鹰洞,说是非我不娶,如有二心,乱箭穿身而死。”
  汤飞燕似乎什么都不想隐瞒,要把憋在心里七十年的话
  全倒出来,她说道;“我见父亲不应,藤么哀求也没有用,
  真想一死了之,可又舍不得那王著,一时进退两难,陷入了
  深深的痛苦之中。就在这时,父亲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让我
  嫁给他的大弟子朱思源。那朱思源仪表堂堂,曾是南宋大
  将,年龄比我大了几岁。无论从那个角度来说都是个理想的
  丈夫。可我心中只有那王著,任何人都无法取代,爱是不可
  强求的,女人可以为所爱的人抛弃一切。于是我夜里偷着跑
  出松鹰涸,找到王著,一块私奔,来到益都,结婚不久,就
  赶上了刺杀阿合马那档子事。”
  文江河问道:“是有人找王著当杀手的,还是他自愿于
  的?”
  汤飞燕说道:“是王若主动干的,他虽是蒙古人,可对
  阿合马等奸臣极端不满,正是这些奸臣的胡作非为,侵吞大
  量财宝,才使黎民百姓在饱经战乱之灾屠又陷入水深火热之
  中。不除掉阿合马,百姓就不会有太平日子过。可以说我们
  的日子过得不错,家庭充满欢乐,他非常体贴我。我怀了身
  孕,离分娩的日子很近了,感到非常幸福。此时忽必烈离开
  大都去上都,而且,要皇太子真金同去,阿合马留守,这正
  好是刺杀阿台马的好机会。他等了好长时间,才等到这个机
  会,于是组织了八十多人,进入大都,终于除掉了阿合马,
  不幸的是他被忽必烈杀害了。恶信传来,我知道朝廷不会放
  过他的亲属,想逃跑,还没等出门,文儿降生丁,我只好忍
  痛用香头在女儿的手腕子烧个疤痕,万一有相识的机会那疤
  痕就是记号,我把孩子交给贴身的仆人抱走,自己则被官兵
  抓住。我本该同王著一样斩首,可是因为我年轻貌美,被枢
  密副使孛罗相中,他要把我送给左丞相伯颜做小妾,那伯颜
  广搜天下美文,已有妻妾无数,是天下第一色鬼。我是宁死
  不从,便被押送到关外,锁在这里。伯颜说得很明白,要是
  一刀把我杀了,实在是太便宜了,要让我活活饿死,被老鼠
  吞噬、被毒蛇咬死、拔严寒冻死、被出路已被封死的石窟困
  死,总之一句话,是让我受尽人间的罪而死。”
  文江河对伯颜、孛罗非常愤恨,说道:“天下竟有如此
  恶毒的人,真该千刀万剐。”
  汤飞燕用手指一指可见看见远处山神庙的洞眼说道;
  “这本是给老鼠和毒蛇留的洞眼,人根本就爬不出去,可又
  能看见外面,让我产生出去的欲望,可又无法出去,只能望
  洞兴叹,使心里受到压迫,最后导至崩溃,成为疯子。我一
  连五天看着那洞眼,想着如何能出去,真差点翅疯了,最后
  还是理智占了土风,要想法活下去,只要活着,才有出去
  的希望,出去才能报仇雪恨,着急没有用。”
  文江河很佩服师姑的顽强生存精神,人不但活下来,而
  且潘了六十年,那置于她死地的孛罗大概早就化骨成灰了。
  他说道:“老前辈,人要活下去,必须得吃东西,这六十
  年,与外界没有任何联系,那你吃什么?”
  汤飞燕说道:“伯颜本来打算让我受罪而死,饿死是其
  中的一项,自打被关进来,外面没送过一顿饭,一滴水,我
  就是铁打的,也挺不住啊,不到十天便饿得要死了。可是求
  生的欲望使我产生了巨大的勇气,无论如何也不能死,我要
  活下去,我要芸白头山见父亲一面,我要杀死孛罗和伯颜两
  个历鬼。”
  文江河想刭自己被陷进机关暗逝中,不也是这样想的
  吗?人只要有三寸气在,就不能屈从别人摆布,就要和命运
  抗争。
  汤飞燕说道:“也许我命不该死,就在我奄奄一息之
  际,有毒蛇从那洞眼爬过来,我捉住之厄,职出毒液,将肉
  食之。而后趸常有老鼠出入,我也不放过,这都成了我的美
  味佳肴。特删有趣的是这鼠、蛇的残余物招来了无数蚂蚁,
  我以蚂蚁为食,不但生津止渴,而且可以驻颜,保持了旺盛
  昀精力。”
  文江河知道人类的祖先就是靠茹毛饮血而生存能,师姑
  象原始人一样生活了六十年,不能说不是个奇迹。
  汤飞燕脸上出现了一丝笑容,说道:“我吝这地狱之中
  度日如年,父母、丈夫、女儿的面孔需在面前闪现,真想和
  他们团聚,享受人问的天伦之乐。可是邴情景只是在梦中存
  在,一睁开眼睛便什么都没有!’。六十年,漫长盼六十年已
  经过去,父母肯定作古,女儿也有六十岁,该是老态龙钟的
  人了,她还在人世吗?如果在人世还髓见面吗?现在父亲的
  弟子来了,我的地狱之灾也该结束了。”
  文江河说道:“我们一定想法从这地窟中逃出去。”
  汤飞燕说道:“在这个世界上,我只恨两个人,那就是
  孛罗和伯颜。屈指算起来,这个孛罗已过百岁,比我还老。
  伯颜也决九十了,如果不是他如此狠毒,我是不会被囚禁六
  十年的。你是个自由人,常在江湖上走动,知道不知道孛罗
  和伯颜的情况?”
  文江河摇摇头说道;“在下没听说孛罗这个名字,大概
  人早就死了。朝廷的皇帝不断更换,大臣也是如此。前些年
  是伯颜专权,现在是脱脱当政。”
  汤飞燕冷笑起来,问道:“伯颜这老色鬼还没死?”
  文江河说道:“好象还活着,他在大元朝比皇帝还专
  横,是人人皆恨的奸臣,他不会好死的。”
  汤飞燕突然问道:“你的师父是谁?”
  文江河说道:“先师姓朱名思源。”
  汤飞燕惊问道。“朱思源我认得,那是父亲的大弟子,
  他何时过世的?”
  文江河说道:“三十天前。”
  汤飞燕眉头一皱,问道:“是不是长白门出事了?”
  文江河的伤心事涌上来,眼泪也随之流出,他讲了事情
  的经过:“我长白门因为“舆地图”受到一场空前的血劫,
  都是那花联教的天鹅玉女干的。”
  汤飞燕眼射异光,问道:“那天鹅玉女是何等人物?究
  竟有多大修为?”
  文江河说道:“在下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知道一身武
  功,高不可测,用天鹅羽毛杀人,我亲眼所见被杀者有好几
  十。她从不公开露面,露面的是手下一些宫主,全是武功超
  人的绝色女子,行动诡秘,有巨额财富。我们现在的地窟,
  便是她们的天下。”
  汤飞燕有点不信地说道:“这地窟七十年前,也许更早
  就有了,怎会属于什么花联数?花联救到底是什么样的组
  织?我从没听说过呀!”
  文江河说道:“说是新成立不久的帮会,清一色是女
  人。”
  汤飞燕笑出声来,说道:“如果我能出去,一定去找那
  天鹅玉女,看看她凭什么如此蛮横。”
  文江河当然高兴,有了这样的帮手,夺回那《秋郊饮马
  图》大有希望了。自己应该帮助师姑找到女儿,母女能团
  聚,乃是天大的喜事。说起来是件难事,不过天底下古稀之
  人毕竟有限,比找一个成年人要容易些。他说道:“老前
  辈,我们要想办法从这里出去,只有获得自由才能完成要做
  的事情。”
  汤飞燕悲声叹息道:“孩子,我身子被锁住,不能走出
  几步,还要借用你的雪剑,将锁链砍开,方可自由活动。”
  文江河已经来了不短的时间,并没看见师姑身上有什么
  锁链,问道:“锁链在那里?”
  汤飞燕用手指一指双脚,说道:“一端在地下,一端从
  脚面子上穿过,把我身子固定在这儿,半寸也休想动。”
  文江河这才惚然大悟,怪不得打自己来,师姑便一动不
  动地站着,原来双脚都被锁住,一般锁人都是缚住脚腕子,
  还是第一次听说从脚面子的肉里穿过,那孛罗确实太狠毒
  了,竟如此折磨一个女人,他星目闪汨,抽出雪剑,说道:
  “老前辈,如何动手,请吩咐。”
  汤飞燕将拖地长发全用手拢到身后,正面的身子完全无
  遮拦了,那完全被盖住的脚也露出来。果然每只脚上都有一
  根细细的,亮晶晶的钢链穿过,年代已久,那伤口已愈合,
  想当初脚被锐器穿透时,血流如注,异常痛疼,溃烂了很长
  时间,她都想过自断双脚,摆脱那锁链。可那出现的景象比
  这样不知惨多少倍,只好忍受下来。她指着钢链说道:“这
  不是普通钢打制的,而是用寒铁精英千锤百炼而成,一般的
  兵器和人的真力根本切不断,只有用那比寒铁还坚硬的宝
  刃,借助人的内功,方可砍断,我想祖上留下的雪剑一定会
  切断这锁链,我愧见父亲,可父亲的在天之灵一定会保佑曾
  使老人家伤心的女儿脱离苦海。”
  她说到这里,把右脚提起,看去离地不及半寸,那钢链
  已经勒进肉里好深,绷得比琴弦还要紧。这要十成以上的真
  力方能提起,使脚掌和地面有插进剑的缝隙。人已发出沉重
  的喘息声,她双眼圆睁,脑门沁出汗水。咬着牙,从牙缝里
  进出声音来:“孩子,动手吧,这就要看你的功力如何
  了。”
  文江河生伯再给师姑增添痛苦,他轻轻地将剑伸进脚掌
  和地面仅能容下刘身的钢链次去,他没敢太用力,以为凭雪
  剑的利刃肯定会切断锕链,结果只发出一声撞击声,雪剑竞
  被弹回,锁链根本没断。
  汤飞燕已经汗流满面,不知是痛的,还是用功过度,脚
  上的青筋一根一根地暴起,文江河见过她用两根手指央住雪
  剑,知道内力惊人,纵然用尽全力,也无法将钢键挣断,而
  自己只用了五成功力,怎能砍断呢?于是再次蓄足了功力,
  而且是将屠龙神功和松鹰功法同时使出,身子平躺在地,双
  手握剑去砍那钢链。
  一声刺耳的铿锵的撞击声,同时闪出一道光亮,那光亮
  象一团火似地把石窟照亮,就在光亮一闪之际,钢链断了。
  他只感觉到虎口发麻,双手震得十指张开,任剑飞出去
  好几丈远,人也滚了几滚,方才定住。☆
  汤飞燕一只脚已经抬起,被钢链断裂瞬间产生的热力将
  脚掌烧得乌黑,她眼含热泪,神色戚然,悲声说道:“人生
  如梦,转眼就是七十年,在这漫长岁月里多少恩恩怨怨都被
  这一根钢链系住,今天终于除掉了,我要重返江湖,去了却
  未了的心愿。”
  说话之间,她泪珠成串,簌然而下,一阵呜咽,说不出
  话来。
  文汪河站起身来,去拾那飞出去的雪剑,可刚才用力太
  猛了,震得十指无法并拢,双手竟无法拿剑了,他的周身虚
  脱得像要散开似的,一点劲也没有了。
  汤飞燕看在眼里,可太激动了,好半天才说出话来;“孩
  子,你的功力为我已经耗尽,手无缚鸡之力,一个才会走路
  的小孩子就能把你打倒。过来吧,我还俅本身已有的十五年
  功力,再赠送给你十五年的功力,有了这三十年的功力,不
  但能创断我脚上另一根钢链,而且到江湖上可以更大显身
  手,为长白门派争得光荣。”
  文江河拖着沉重的身子,好半天才走到汤飞燕的身旁,
  两腿软得已经支撑不住躯体,只想坐下。
  汤飞燕说道:“你坐下吧,闭上双眼,排出杂念,我把
  真气从分水穴度入你体内,你感觉到有气度入,立即导向周
  身每处经脉,直到无有任何感觉为止。”
  文江河坐獯石地上,说道:“在下听明白了。”
  他知道功力对自己完成肩负的使命起着关键的作用,失
  去了意味着前功尽弃,所以没有谦让,而是照汤飞燕的指挥
  去做,他闭目凝神,运动调气。
  “涌进体内,自
  一只温暖的手按在胸前,一股巨大的气流
  已缓缓地导向各处经脉。
  开始他觉得像浸在热水里似的,那滚滚的气流要把身子
  浮起,还要把皮肉胀开,那是真气在窜动,没有归位,被控
  制住之后,巨大的力遭被收入到自己的经脉中,渐渐地平稳
  下来。
  他练过功,知道输功时不能有半点疏忽,更不能胡思乱
  想,必须精神高度集中,才能使真气不走岔道,也就是说不
  走火入魔。
  汤飞燕为了自己,也是为了文江河,将自己修炼了七十
  年的功力拿出几乎是一半,‘输入了文江河的体内。只见她头
  顶冒出腾腾热气,那五六尺长的白发都被热气吹得飘起来,
  她那已经苍白的脸变得更加雪白。
  文江河已经确信了身上没有一点异样感觉时,才缓缓睁
  开眼睛,很感激地说道:“多谢老前辈,给在下增添了许多
  功力。”
  汤飞燕笑着说道:“此话差矣,我应该感谢你,你要是
  不来,我真得就得死在这里,让孛罗的如意算盘成为现实。
  而最后的结果是他打错了算盘,我活着走出了这石窟。”
  文江河站起来,觉得身子轻松许多,刚才那种虚脱感完
  全消失了。他伸手将雪剑拣起,小心冀冀地伸向汤飞燕的左
  脚,双手用力一推,轻而易举地将锕链切断,那断裂时发出
  的火花和震力虽然很大,可他身子一功不动,足可证明动力
  增强了许多,他暗暗高兴,师姑言而有信,确实给了自己十
  五年功力。
  汤飞燕已经完全摆脱了那从脚上穿过的锕链,成为自由
  之人,走了几步,摇摇晃晃,歪歪扭扭,象初学走路的小孩
  一般笨拙,她说道;“我七十年没有走路,连步都不会迈
  了。”
  文江河说道:“走几步就好了。”
  汤飞燕走了一会,果然恢复了常态,她来到了能看见山
  神庙的小洞附近,一股强劲的风吹进来,她说道:“我们只
  能从这出去。”
  文江河摇摇头说道:“可惜河口太小了,除非我们变成
  老鼠和蛇,方能出去。”
  汤飞燕哈哈大笑,笑得白发飘起,击在石壁之上,那石
  壁象被巨雷击砟般化成粉沫,洞口一点点增大,转限有人体
  大小。
  文江河炅觉得山石的灰尘纷纷扬扬,睁不开眼睛,石窟
  里像有千军万马在奔腾,师姑的笑声越来越远,只留下细
  细的尾音,在耳边回荡,等他睁开限’峙,眼前只有一个可以
  出入的洞口,师姑连影子都没有了。
  他十分惊骇,同时也产生敬畏之心,师姑虽是九旬老
  人,还给了自己三十年的功力,尚能用笑声震碎石壁,功力
  之高,天下没有几个人能比,如果能帮自己去斗那天鹅玉
  女,一定能无往而不胜。可惜的是人已无踪,无处可寻。
  正是中午,阳光明媚,空气清新,他纵身出洞,身上充
  满活力。
  回想那段出生入死的冬历,真是心有余悸。如果不喜遇
  师姑,非被圈死在那石窟之中不可。兵冥之中,他不但没
  死,反而增添了十五年功力,这都是师爷的恩惠,长自门派
  不该绝啊。
  他仰望蓝天,喃喃白语道;“我文江河大难不死是师爷
  保佑啊,等我大功告成,一定为师爷、师父铸造金身,流传
  千古。”
  他嘴里说着,身子已经腾起,顿时感到身轻如毛,掠出
  数十丈,毫不费力,轻功已达到随心所欲的程度。
  他只掠了几下,便来到山神庙下,只见庙前的供桌下坐
  着一个人。那是个年轻漂亮的少女,她身披粉色轻纱,身体
  裹在轻纱里,给人一种美若天仙的感觉,女子娇声说道:
  “你果然命大,活着出来了。你不是想要那幅《秋郊饮马
  图>吗?粉衣宫主正等着你去取呢。”
  文江河好不惊诧,这个曾与自己打叫过的花船的粉衣女
  子怎么又出现了,而且还是传信,他眉头一皱,想要发作,
  那粉衣女子娇笑道:“你们从花船上抢走了马兰,可是司马
  冬被我们抓住了,他被关在船上,日子很不好过。我们的官
  主说了,只要你说出那个密秘,就把司马冬还给你。一
  文江河天性善良,听说司马冬落入花联教的粉衣宫主手
  中,便不能发作,说道:“你们这些人太不知好歹了,怎么
  三番五次用人质来要挟我,难道就不敢公开比个高低,是死
  是活,来个痛快的。”
  粉衣女子嫣然一笑,露出晶莹如玉的牙齿,声音还是那
  么娇嫩:“我只是传个口信,至于怎么办,是宫主和你的
  事,与我无关。其实打架有什么意思,不是死人就是流血,
  输家赢家都占不着便宜。哎!我可不愿看打架。”
  文江河觉得这粉衣女子很天真,说出韵话带有孩子气,
  她竟然是杀人不眨眼的花联教的信使,实在不可思议。他说
  道:你说的我全记下了,至于如何办,我还没考虑好。不
  过请你转告粉衣宫主,最好是把司马冬放了,以后少干这种
  可耻行弪。”
  粉衣女子妙目横了文江河一眼,身形飘起,像一缕轻
  烟,贴着地面飞动,她像是驾风而行,那轻功真到了飞天地
  步,并传来了声音,道:“望你快去救司马冬啊,他可在受
  罪。”
  文江河不用三思就行了,他跟着粉衣女子的后面,去寻
  找花船的下落。只有找到花船,才能见到那花无艳,制住花
  无艳,方能夺圈《秋郊饮马图》。
  他跟在后面,紧紧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