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立马上就进来了,司空城急急的道:“我这封信你赶快送到刘公公面前,就说是本官探得丐帮派了三大长老要进京行剌他老人家!”
王立和商千刀两人脸色惨白相视了一眼,看了司空城那封信草草而就,装入信封,叫人打了火漆,用了自己的大印一盖:“马已是备好了,你立刻回京,限你七日内将此信交到,若是我查到你误了时限,那你自己先找个痛快的死法算了,也不用丢你神机营的脸了。”
商千刀看了王立出去,这才开口:“我的司空大老爷,丐帮不是一向都安份么?怎的会有这样大胆?就敢叫了那三个老叫化子去剌杀九千岁他老人家,难道张子风竟真是活得腻了?”
司空城冷笑:“这事归锦衣卫的人管,关我屁事!我只是神机营的一点点小事。若不是那帮叫化要行剌九千岁他老人家,我才懒得多事呢!那帮化子反了就反了罢,就凭那些人也能作出什么大事?”
商千刀苦笑:“倒不是我为丐帮的人说话,这里头只怕有些误会,我见过张子风,丐帮现在里头正有些乱局,自顾都手忙脚乱,若现在真有这胆子和空闲上北京闹事,这也不是他的风格!毕竟丐帮在北京城能有现在的声势也不容易,哪肯轻易就跟官府硬碰?”
司空城盯了他:“那商兄的意思是王巡抚的消息有误?”
商千刀想了半天,才慢慢地道:“空穴来风,不会没有由头,总之,通知刘公公他老人家小心些总是不错了的。”
司空城这才移开眼光,道:“商兄这话不错。只是杀人王带了反天会的人去对付倭寇,倒不知怎样了。”
商千刀笑了:“东瀛武功是自大唐从中土开始传过去的,那里的人也形成了自已的风格,当真是凶悍无比,连了自己的性命也他妈的都不放在心上,出手毒辣刁钻奇诡迅疾,有的高手还会遁术,也就是把障眼法的子和轻功合而为一,倒也别有功用。反天会的人组织严密,武功高强,这一番对决,想必精采得很,只可惜你我无此眼福了。”
司空城想了想,笑了:“两边都各有其长处,这一回怕不要打个两败俱伤了么?”
商千刀瞧着司空城苦笑:“我的大老爷呀,你想想,只一个叶独行那姓燕的传人都能闹得我们鸡飞狗跳鸡犬不宁蛋打鸡飞,那帮倭寇再怎么强,总不如你我合力罢!倭寇只敢沿海流串,反天会虽给你老爷挑了老窝,但是剩下的余党还不少呢,我们现在集一省之力都没能一锅端了他妈的,就那帮东瀛浪人的乌合之众?给他们塞牙缝还差不多。”
司空城的脸又沉了下来:“那商兄又说这一番对决精采?”
商千刀大笑:“老爷呀,俗话说他妈妈的好呀,没有三分三,上梁山找他奶奶的死么,据我所知,东瀛浪人的武士一个个都狠得要命,经常是杀不死人家就杀自己玩,动不动拿刀子剖肚子看肠子!中土上你几曾见过这样的家伙?这帮倭寇定然有了些把握才敢过海的,其中必定有一场好戏,但是他们想不到中土除了官府外竟还有这样势力极大的江湖帮会,好戏定然是有,但时间不长。”
司空城冷笑:“那就是说过不了多久,那些人就又可以回来了?”
商千刀大笑:“老爷,你这就是不对了,既然他们是要去海边,你就真的昨天晚上没叫人要王大人调兵围杀这帮无法无天的反贼?”
司空城想了半天:“商兄,你不是说笑么?说笑,当真是说笑!你认为那王从善真是听我们的么?这条老狐狸,是两面抹光,到处讨好,八面玲珑,当真是四平八稳,你以为官场上的事就只有江湖那么简单么?不要看他平时我们要什么给什么,那老狐狸凡事都有自己的一把算盘,明了不敢对我们怎样,但是哼哼!”
商千刀一呆,他委实没想到这些人做官还用如此地勾心斗角明枪冷箭,其中险恶比之江湖有过之而无不及,呆了一呆:“有刘公公他老人家压着,还敢有人有异心不成?”
司空城看着商千刀,那眼神真像是瞧了给人骗了糖的小弟弟一般:“连了江湖上都有人敢,官场怎会没有,你没听说谢迁他们的事么?”
商千刀纵是机智卓绝,生平却从未同做官的人打交道过,哪想得到其中竟有这样多的门路?一想起那王从善在反刘拥刘两派间居然还能这样稳法,不禁大是佩服,平地生出种茅塞顿开的感觉:“承教了!”
司空城啐道:“他妈的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正事都忘了!以商兄之见,应该怎样对付反天会那群人?”
商千刀神色一振:“只两个字,用兵!朝庭不出大军是极难把他们杀光的,这些天来,对那些人大老爷你想必也领教过了,若要依了江湖打法,今天我杀了他们一场,说不定明天他们就要让我们再吃大亏!”
这时,那少年走了进来:“小民有事求见老爷!”
司空城哭笑不得:“进来罢!小兄弟你有什么事么?”
那少年一脸的惶恐居然一下跪在地上:“求老爷恕家父死罪!”
司空城大吃了一惊:“人厨子前辈怎么了?严厉虽是追到山东来了,但是我已叫人去跟他说了,要他不同令尊为难,又是怎么了?”
那少年居然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泣了起来:“家父犯了弥天大罪,老爷你要救命呀!”
司空城头皮发麻:“你倒是先说这是怎么回事?”
那少年哭哭啼啼地道:“我爹那老东西真是不要命了,他居然就敢杀官,刚才他把那位姓丁的老爷捉了去,说是要杀了来吃,那老东西目无王法,小人可是老实巴交的,从来走路都怕踩死了蚂蚁,平日里修桥铺路行善积德,想不到他居然还要吃人!求老爷你今后就是要抄灭我家,也千万要放过小人呀!”
司空城脸色变了一变,转颜道:“那姓丁的可不是朝庭命官,是他给我拿住了逼他做事的,以他的作为,就是凌迟处死也不为过!当真不可留,就是令尊不杀他我早晚也要杀了他,莫非还真让他去扬州上任么?倒是昨天王定带了保定府行文了过来,要我交了那贼给他,这倒有些难办了。济南府所有的捕快正求了他从北京出来也是要办正事的,虽说公孙同找到了,但是我也正要他帮我忙查一查太平巷的凶手,这倒不好向他交待了。”
那少年听得一下从地上跳了起来,脸上带了泪居然笑得比得了个漂亮的媳妇还高兴:“大老爷你真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