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城看了看肥羊的神色,心头一动,嘴角现出一丝冷笑。
这两个人各怀机心,倒是那少年先开口:“老爹,你老人家的好刀法,是怎么练的,教了给我罢!”
人厨子瞧了晕倒在地了那些人,得意地冷笑:“你看都没法看,怎么教给你,你功力不够,学这刀法对你没半点的好处,你当老子当真是要对你藏私么?”
那少年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说。
司空城咳了一声:“前辈神刀,当真天下无敌了——”
人厨子呸了一口:“小子,你真是没见过叶独行爷两个吧!我这刀法杀那些草包一点问题都没有,但遇到这两人其中的一个,我老人家当真是只有走人的份!有多老远我老人家就要滚多远,有多快我老人家就要滚多快!那天姓燕的小子没杀那不争气的东西,那是有些怵的你们的火枪,若是没了火枪,老爷你老人家倒是找他试试!反正你们挑了他们的老窝,不怕他不全力出手!而且他们还有天衣神针隔山打牛拳和要命双枪的传人,你老人家尽管去罢。”
司空城脸色一下子又白了:“那姓燕的剑法当真厉害到无人可敌的地步了么?”
人厨子笑了:“那倒也不一定。”
司空城脸上现出喜色,人厨子却又接了道:“只是我老人家活了这六十多年可能太孤陋寡闻,都他妈的白活了,连一个这样的人都没见到!”
司空城沉声道:“那这样的人不是人力可敌,只有用些诡计了!”
人厨子不禁失笑:“老爷你老人家当真说笑,妙计,妙计呀,怎么会是诡计呢!”
司空城一脸的苦笑:“晚辈这不是先自己骂了自己,然后别人就无从骂起了么?”
人厨子一呆:“不错,怎的我忘了此节?该罚,该罚!”坐回座上自己拿了酒壶一口气喝得精干和精光。
胡胖子这回总算醒了,他一醒来就看到丁晓峰惨白的脸:“你这是怎么了!跟人动手了?”
飞天狐狸忙道:“前辈自己好好将养,不必费神晚辈的事。”
胡胖子刚要开口,却听了一个人细声细气冷冷道:“老猴儿已是醒了,你这可以放了我走罢?”
胡胖了听得一怔,转眼看那说话的人时,却是一个身形瘦小的中年,头发却全白了,人也像个病鬼一样站着都有些站不稳。
丁晓峰道:“你走倒是可以走,但若是你向外人说起过今晚的事,最好是你叫官府把我杀了,不然我杀了你全家!”
那人盯了丁晓峰一眼,也不说话,慢慢地转身走了出去。
丁晓峰向胡胖子道:“前辈病得实在是病得太重,没奈何,晚辈只有行险,劫了这吃药和尚来给前辈治病了。”
胡胖子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那飞天狐狸道:“前辈伤得太重,身子虚弱,先请休息,有事慢慢地说。”
这人当真沉得住气,明明想要反天会的名册都想得要疯了,这时居然还叫他慢慢地说。他见胡胖子点点头,差点气死,但脸上却不敢现出一丝痕迹,低了头吹灯出去了。
早上,丁晓峰一早来就帮胡胖子却大便,走到门口时,向了炕上看去,却呆了。
司空城一脚踢得丁晓峰向后飞去,丁晓峰吐着血摔在地上,挣了几挣,昏死了过去。
“他死了?”
商千刀吃人厨子收拾了昨天那一顿,一大早就起来了,正好要找司空城,听到了司空城向飞天狐狸发作,吃惊不小,抢步上前提起丁晓峰:“你说那老猴子死了?”
丁晓峰给商千刀掌打在脸上,醒了来:“商爷,救命!”
商千刀使了个眼色,却厉声问道:“你说是怎么回事?”
“今天早上小人进去的的候,就只见那老头身上插了把刀子,正中心口,”见商千刀答应了救他,他才开始说话:“小的昨天晚上一直都守在门外防了反天会的人找来,也根本就咳不曾听到过什么响动,前一段时间那老头不知怎的,晚上我一进去他就作恶梦,小的晚上不敢进去了,就怕吓着那老猴子,大人,小人真不是故意的呀!求大人饶命!”
商千刀问:“那刀你起出来了么?上面有什么印迹么?”
丁晓峰这时哪有半点狐狸的样子?乖得像只小猫:“小人起出来了,上面却没有认何记号。”
“刀在这里,商兄可能瞧出什么头绪么?”司空城踢了丁晓峰一脚,气出了大半,扬手把刀抛了过来。
商千刀接住,看了半天,摇摇头:“我也看不出来。”他的脸色发白。
司空城冷冷地向了外面道:“进来!”
商千刀抬了抬头,进来的却是一个三十来岁的人,那样子看来也是司空城的手下。
那人进来躬身一揖:“大人!”
司空城冷冷地道:“你去找一找陈念祖,说我猜得不错,他只怕也死了!”
那人呆了一呆:“大人,属下这就去!”
司空城直到那人走到门口,忽地叫住他:“谈升,你等一等,我也去看看那老头是怎么死的。”
听了燕震离开了济南,司空城也不带火枪队,自己同了商千刀和肥羊跟着谈升来到了太平巷,司空城向谈升递了个眼色,谈升当即跃上房顶,整个巷子都有他们的人日夜交替了看守,以防有人来劫走胡胖子,但是谈升跃上去时,整个人都呆了,全身只觉了如严冬里冷水淋头一般,肥羊也跟了他上来,只见了房顶上齐齐地摆了一排的尸体,,也不用他细看,一眼就瞧到了齐齐地分成了三段,五个人一级,十五个看守的人竟一个都没留下!
肥羊生平也是杀人如麻的人,见了这十几个死人就好像见到的是炒小白菜红烧豆腐一般,根本不当一回事,反笑着摇摇头:“果然司空大老爷有先见之明,倒不知下手的人是谁,竟有这样的手段!”
谈升这才从震惊里清醒过来,看了肥羊一眼,跳下来向胡胖子那间屋子,就见了胡胖子的尸体躺在炕上,血直流到了门口,商千刀和司空城正在细看。
“他们都死了??”司空城并没回头。
谈升道:“是,十五个人都死了。”
司空城长长地叹了口气:“这些人中,就是老陈做事最细心,我本想这次叫了他跟我着京办几件大案好立功,不想他竟死在了这济南城!”
谈升忽地想起:自己只见到了十五个人的尸体,怎的上前看得细一些,若是司空问起那些人的死状时,怎么对答?
肥羊却笑了脸从房上跃了下来:“好干净的手法!想不到呀想不到,独行千里陈念祖居然会给人只用一根竹筷穿死!大老爷,竹筷打进了那些人的后脑上的玉枕大穴,看来这济南城当真是卧虎藏龙啊,走了反天会的,又来了个厉害的人!”
司空城铁青了脸:“这帮目无王法的亡命之徒,真当京城神机营是好惹的么?”
商千刀冷了眼看着肥羊:“老二,你是不是捡了钱了这么高兴?”
肥羊连忙道:“不敢不敢,小弟这不是很难过么?你瞧我多么多么的伤心难过痛苦悲戚和凄凉!”果然他说着话就把眼睛揉得红红的。
司空城再不说话,转身便走。
谈升道:“大人,这是去哪里?”
司空城道:“你找方知府把这里收拾一下,派了人把弟兄们埋了,这老猴子拖出去喂狗!还有,把曹路叫回来,巡抚那边没什么危险了,跟了本座出京的四十几个弟兄死了这一大半了,我这边缺人,那七个火枪手也调回来!”
谈升应声道:“是,属下这就去办!”
晚上,门上传进来一封书:“王大人派人送来的!”
司空城本有些不耐烦了,没奈何,拆开了信纸一看,脸色又变了:“反了,这还了得!”
商千刀这时正坐了跟他一起喝酒,看到司空城这副样子,问:“怎么了?”
司空城不理他,却向了外面叫道:“来人,笔墨伺候,备了快马,叫王立来!”
商千刀一呆,也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