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在海上为生的渔船本就不大,下半夜了两人都还在就了大葫芦里的酒和白天从海里打起的些鱼吃着喝着把了那骰子丢着两人正是还在赌着。
古乐把了双手的袖子挽得了肘后,燕震嘴里口水乱飞,两人吵得面红耳赤不可开交。
“老三你不是东西,自己喝就是满满地一碗,给老子就只半碗了,这算什么?”
乔三呸了一口:“老子哪是自己倒满了,若不是要防了你偷了喝老子都要想到船头上撒泡尿了,都他娘的胀死老子了。”
“好,老子跟你去了,把酒放这里,老子也先放些水出去!”
乔三大笑:“原来你个混蛋也是受不了了么?”
真的乔氏兄弟赌起来也真是连了他们老爹的夫人和他们老娘的相公都他妈的不认得,弟弟成了哥哥的老子也根本一点都不稀奇,海龙帮里一直传为了笑话,这燕震和古乐两人做起戏来竟也真是十足十的半分见不出假来。
两人推推搡搡地走向了船头,拉开了裤带,只听得哗哗水响,这大葫芦着实大得很他娘的很不小,足足可装四十来斤酒,这两人也喝得着实多得也很是他娘的很不少,从了天擦黑到得后半夜,那四十来斤的酒竟不见了一半,都得夹生不熟的鱼在了盘子里头却是只不过少了小小的一小块,老二吃了一块,老三只是顾了喝酒了,连筷子都根本就没曾动过。
一道极强的光晃花了他们的眼睛,两人才摇摇头,两人喝得实在是太多了,只怕是皇宫里的妃子脱光也站他们面前他们也起不了身,但是他们一看清了船上的情形时就像是屁股上的尾巴放在硬石头上被人穿了铁鞋往死里连吃奶的力都用出来猛跺了一脚那般跳了起来。
那光竟是从了狭长的刀身上反射照过来的!
那狭长的刀竟是握在人的手里的。
这家的男人一大早打醒了还在睡觉的小孩子:“却给猪打些草来。不然中午老子不给你吃饭!”
小孩子破破烂烂地裤子上插了镰刀,背上背了个破竹箩。走过了关着猪的石圈。
那满身是猪毛的猪竟也是长得大了些。
渔船上竟站了十来个拿了长刀的人,大白天一个个都穿了黑衣还都用布蒙了脸,只现出明亮的眼睛——每个人都只是现了两只眼睛在外,绝无第三只!
乔二乔三两人都呆了,好半天,才有空转眼,自己的渔船边竟靠了三条尖尖的小船。
乔三伸了手指着那些人:“你们?”
从了他们身后的舱里传了一个声音来:“你们不是出海打渔的?”
两人吓得不轻,急忙转身,却见了舱里坐了个人,那人也却没有蒙了脸,身上竟是一身秀才的儒衫,乔二张了口半天,终于说出了话:“我们本就是渔户。”
“那你们敢出得这么远?这里离了大陆岸可是足有百来里。”
乔二忽地想起了什么,手指都伸到了那人的脸前:“你们是倭寇?太好了!”
那人听了前面那句话脸一下子就变得铁青肃杀了,却想不到后面还会跟了太好了三个字,他一时间也想不通这人是什么意思。
乔二却一跳跳到了乔三身前:“老三,六爷果然没有说错,还真让咱哥两个找着了!”
那船给乔二一跳震得晃了晃,那些拿刀的人就如钉子钉在船上一般随了船的晃动遥晃但自己决没有动半分,两个人却立足不定倒在了地上,乔三的尼股无巧不巧正给了老二吃了那块鱼丢的剌扎了进去,痛得他立时鬼叫了起来。
乔二却大声地又叫又是用了手打船,满脸的狂喜之色:“这回发财了,总算是可以把借是麻爷他们的钱都还了。”
乔三却大叫:“不行,不能先还他,先要给我找个媳妇。老子每天晚上都是抱了铺盖在睡,你们却是搂了女人!”
乔二想了想:“剩下的给你找个女人也用不完呀!”
“你们是找我们的?”那人的声音传了来,冰冷得入骨,立时两个鬼叫的人齐地转回了身子。
乔三老老实实地道:“这也不一定,只是小的先问你们一声,可认得海龙帮的华大伟华六爷么?小人们是他老人家的手下。”
“你们是他派来的?”
“不是。”两人的头摇得非常特别十分很是圆,“上次六爷他老人家回去就给本帮的二帮主给杀了。”
乔二道:“小人只是生前是服侍他老人家的。六爷他老人家受帮规处置前曾叫我们若是有了难处,可以出来找一位黑田的东洋的大爷。”
那人怔了怔:“是华六告诉你们的?”
燕震似是这才想起了船上给他们两人弄得乱七八糟狗屁不通,头次见人怎能这样不成器一般,把了地上的一粒骰子悄悄地踩到了脚下,另两个骰子却不晓得去了哪里:“是呀,只是小人们这次探了一宗大财,自己又没本事去取,想起六爷的话,就出海来求——”说到这里却住了口,“你们是什么人?”
那人厉声喝道:“向下说!”
两人的项上已是交叉了架了两把闪亮锋快的刀,吓得腿一软,坐了下来:“大爷饶命,饶命!小人瞎了狗眼——”
“叫你们向了下说!你们是什么事?现在是我问你们,不是你们问我!”
乔二连声的道:“是是是,小人们晓得了。”
“说!”
燕震苦着脸像是土老财遇了强盗一般哼哼叽叽了半天,才道:“小人们探了朝庭派了使者要去你们的那个国去做什么鸟事,带的好东西着实不少,但他们护送的官兵也着实不少,六爷死了,海龙帮的人又不敢动他的手,小人们没法子了,海龙帮放印子钱的那帮孙子每天派了人上门打人拿东西,若不早还了给他们,下个月老麻就要烧我们的房子了,就只有来求你们这帮倭寇——”这“乔二”最后两字刚一出口,那儒生打扮的人已是掠到了他面前就是一记嘴巴。
燕震给打得倒在了地上,苦兮兮地瞧了那人,既不敢说话也不敢放屁,总之一句就是不敢出声。
那人打了乔二的嘴巴后眨眼便又回了舱里坐下,来去间快如疾箭离弦,仿佛动也不曾动过。
那人冷冷地道:“那你说,是来找人帮手了?想要劫了你们明朝朝庭的官船?”
乔二张嘴巴结舌头,也说不出什么了。
那人眼光彩夺目如电看了燕震和古乐两人足有半盏茶时间,他实是瞧不出这两个人的破绽,终于道:“黑田君是我们的首领,你跟了我们回去。”
古乐燕震实是想不到眼前这人明明是汉人,武功也着实不坏,怎的会做了倭寇,古乐问道:“那小人们怎样称呼你老人家?”
那人一怔,冷冷地道:“华六便是我引入黑田君手下的,你们叫我陆先生就是了。”
那人头也不回的上了条小船,两个人用刀架了乔二乔三,用了黑布条蒙上了眼,上得条小船,渔船上留了两个人驾了船向了北面。
下午时分了,几条船靠上了一个小小的岛,两人眼上的黑布被解了下来。
那岛是个不太小的小山,山的顶上站了好几个拿了长刀的人。那岛上形势,竟只是一个小小的沙滩可以靠船,其他地方都离了海面足有四五丈,宛然一个天然的要隘。狭路通向小山,却是给人硬凿将出来的,出口处便是一个木栅,对了狭路竟还有十来把强弓!
燕震和古乐看得直是摇头,怎的给了这帮倭寇找了这样个易守难攻的好地方?
里面传来了一阵叽里瓜拉的语声,显是对了外面盘问,那陆先生答了几句,那木闸向上升起了。至于他们说的什么,燕震古乐简直一点都听不懂。
闸里出来了一群人,领头的是两个倭人,后面跟的一群衣衫破烂人却是汉人半年男子,在那两个倭人的呼喝声中跑进海水里把了几条船都抬了起来跟陆先生一行人起进了闸门。
顺了小路走了两三里地,却见了有些平地,却有些汉人妇女在那里种菜,再高的一片小平地上是一片的小木屋,风格大异中土,屋前有十几个倭人拿了刀围了一个圈子,里面的人头剃得光了,却抹了黑的油漆,光了脚拿了竹片在练习跳战的方法,时不时有人摔得痛了,却是哎呀啊哟地呼痛,分明就是中国百姓给他们抓了精壮的来,若是大举犯侵大陆,便要叫了这些假倭子当头阵,这却是宋元时倭人用的法子了,只是看看身后那小片的土地上,古乐和燕震实是想不通这样的土地能种得菜活么?倭人只顾了逼那些被抢来的妇女种菜,着实是一点农事都不懂,若非是看了倭寇劫的妇女的恨怒,只怕都笑出声了。
那陆先生向了乔二乔三两人道:“你们跟我来见我们的头领。”
两人一个和一个都是两条腿打了战,哆嗦着道了声:“是是。”两人脸上都白得有如《水浒》里面拿了宋江花荣想要解走却给燕顺王英郑天寿截住了的刘高一般,十足十的成了精的冬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