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冲天忙大声地道:“我不是白莲教的坏人,我真不是的。”金平说是叫他们拿下,那两个公差手里两把刀已是向下劈了来,向冲天居然闪身避开了两刀,顺手还还了左面那人一拳,正中了他肩头。
那公人给他打得晃了晃,喝声道:“反了你了!找死么?”
向冲天叫道:“小人不是白莲教的反贼,你们放了我好不好?刚才我都没下重手打你。”
那公差狠狠地扑了来,另一人矮下身子扫腿一记枯树盘根,单刀却向了上盘挑出,向冲天向右面一个鹞子翻身,极是干脆地避开了两人合力一击:“你们真不停手么?”
这边两个公差打向冲天,那边八九个人已是围住了白莲教的三个人,两个丫头剑法虽不坏,但总是力气太单弱,那顾教主本跟了几个人交手倒不会吃亏,但却要分心照看两个使女,不禁左支右绌,公差眼光极毒,看准了女子习武再是招式厉害,力气总是先天不足的东西,佛堂虽大,但十几个人交手就太嫌小了,硬是逼住了那教主,金平性子虽然急躁,但眼光老辣得不能再他妈的老,辣得不能再他妈的辣,每次刀一发出,必定是两三把刀齐地击在那教主剑上,集合了数人之力硬要跟她拼力气,加之那顾教主施展不开,形格势禁之下再无办法,虽明知吃亏,总是无计可用。
向冲天瞧得直皱眉头,正要下重手,却听了外面一个极是清朗的声音道:“丐帮济南舵主梁超求见白教主金捕头。”
正交手的众人听得这一声,俱吃了一惊,向后退开。突地火把齐明,外面分两行进来了二三十个化子拿了棍子持了火把立定了。
梁超走了进来,向那顾教主和金平一揖:“二位且请住手,老化子有话要讲。”
昨晚上丐帮帮主才亲临了济南,虽是走了,但金平也不敢不给梁超面子,还了一揖:“梁舵主有何见教?”
一个小丫头走了过来,拉着向冲天走到了白莲教三人那边。
梁超道:“二位为何交手可否见告?”
金平忍了气道:“梁舵主总不会来帮白莲教的人罢?前一段时间他们派冷寒风进京行剌刘公公,却放了风声出来说是丐帮几大长老入京行剌,险些害得丐帮跟官府伤了和气,锦衣卫的人今早到了济南着落在我们身上要拿了顾萍姑,也是为的让在下兄弟们身上得些功劳,大家都有口饭吃罢了。”
那教主听得呆了呆:“锦衣卫的人到了?”
金平冷冷地道:“冷寒风被刘公公的侍卫拿下了,已是什么都招了,卫里人才晓得你今天要到竹林寺拜祭祥云和尚。不然你们才到济南城,我们又不是孙悟空如来佛,怎晓得你的行迹?”
向冲天这才明白了那些菜怎的净是素菜,为的竟是这样缘故。
梁超叹了口气道:“金头儿你不能拿走顾教主。”
“凭——”什么两个字都没有说出来,金平就住了口,眼见梁超带的化子足足比他带的快手还多,只凭这一点就够了,哪还用得着其他的籍口?金平和缓了声音道:“梁舵主,小弟我现在吃的是公门饭,上头有令了,下面就只有奉命办事,俗话说的是什么:不怕官,只怕管?这样两手空空地小弟跟上面无法交代,顾教主的大驾,金某定是要请去见见厂卫的老爷们,实是情非得已,请舵主相谅则个。”
梁超沉声道:“此事梁老化子我可是受了帮主之命,务要办成此事。”
金平怔住了。
算来公差并不怕在济南城里的化子,但丐帮是天下除官府外最大的势力,平日虽然公差可以敲诈点小酒钱让叫化们跑腿找人打探消息,得不少的好处,但若真要是把这帮化子逼得难过了只怕上头也不敢轻易保他,眼见梁超是打定主意也不在乎跟官府动手了,着实忐忑。
看着那些化子一个个眼神竟都是亮得有些怕人,竟然梁超带来的人没一个好惹的,金平沉吟了下,点头道:“如此,金某便买贵帮一个面子,只是锦衣卫的人来了,怕他们不肯轻易干休。”
梁超抱拳道:“承金头儿的情了,他日丐帮必有所报,请了。”
金平冷笑了声,向手下人一挥手,众人都收起了兵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那顾教主眼见金平走了,这才松了口气,向了梁超拱手道:“多谢贵帮相助之恩,小女子白莲教顾姑有礼了。”
梁超笑道:“顾教主好说,些许小事,实是不足挂齿,老化子没出息,承帮主关照,现在接了马舵主之后,做了这济南舵主,请顾教主指教。老梁我本该请教主驾临本帮一叙才是,但是教主你要事在身,老梁也不敢多加打搅,就此告辞。只是锦衣卫的人今早到了济南,教主务要小心才是。”
那顾教主叹了口气:“多谢了,梁舵主,小女子也确是要事在身,此处也非待客之地,他日相见,再谢大恩。请了。”
梁超抱了抱拳:“请了。”他手一挥,领头走出,手下化子也不作声,走了出去。
看得他们走远,那顾教主忍不住赞叹道:“丐帮做事当真了得,我都当了他们要打起来了,结果这梁舵主竟硬是逼得金平不敢动手。”
一直呆看着的向冲天忽地问了道:“怎的这梁化子会是济南的舵主?”
那顾教主一怔,道:“昨晚上丐帮张帮主到了济南,为的就是要选取济南舵主。想来是这梁舵主受了张子风帮主之命,做的舵主。”
向冲天喃喃地道:“这帮化子真是坏蛋,来做什么,抢我的生意么?真当我打这些鹰抓孙不过么?那个顾教主呀,你不晓得,我的身手当真是很好的,这十来个坏家伙,真的我随随便便就能杀个精光的。”
那顾教主想不到他说出这样的话来,听得发呆。
向冲天忽地又问:“我吃东西的时候你就料到要打架了,怎么还是给了那姓金的打了个不及措手?”
一个小丫头道:“那还不是我们教主见你那熊样可怜你,谁知道这些公差会得到风声打了坏主意!”
向冲天哑然失笑:“是么?反正架我也帮你们打了,银子休想退得回去了,走了。”
拍了拍屁股,向冲天大步地走出了大门,头也不回地没入了雪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