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胖子狡黠地笑了看着他:“我怕你杀了我。”
向冲天哈哈大笑:“算你小子识相。老子当真是很厉害的,瞧了!”他手起一拳,把了一根长凳打成了两段,然后走到那小伙计面前给了他一张银票:“给大爷兑五千两银子来,你们柜上可有么?”
这时掌柜也出了来,他实是想不到那胖子居然就会像是这年青人孙子的孙子的孙子一样地拿了两万两银子给这年青人,饶他阅历极丰,也从未见这样的事过,向冲天对了那伙计说话,那伙计就看了他,那掌柜道:“这位客官,柜上可以兑得出来五千两。”
向冲天点点头:“那就麻烦你们这里一下罢,倒不用去富贵钱庄了。顺手把了饭钱和那条凳子的钱也算了收了。”
那掌柜的进了后面的帐房,那胖子却看了向冲天:“那么在下可以走了么?”
向冲天看了他笑得同样诡诈:“算你小子招子没瞎,还算识相,那我就放了你一马。”
那胖子居然抱了抱拳:“多谢多谢。”带了两个黑衣人就走了。
吃早饭的客人没一个想得到事情竟是这样就了局了,直到了四个小伙计捧了一大抱的银子跟在掌柜身后出来,才会过神来。
向冲天赔的那条凳子加了他吃的饭加起来也不过一两银子,背上那三百多斤的银子扛着,竟也只如棉花一般轻巧,出得了门来,却长长的一条长街连了一个人都没。向冲天硬逼了那胖子交出两万两银子为的也不过是想要交给丐帮散去买些米来放些粮施粥,不想这满天雪白的雪下得真他妈的大得不小,连了化子也不敢出门了。
向冲天苦笑了笑,只得自己扛了银子向天齐庙那一带走去,他也知道天齐庙一带是丐帮的地头,平时里面纵是出了人命,只要不是那一片住的居民,官府也很少插手的。
走了一里多地,黑影一晃,分明就是那胖子的两个保镖拦在了当道,冷冷地看着向冲天。
向冲天笑了:“我认得你们两个,刚才你们想要找我动手,那胖子拦住了不许你们出手不是么?怎的?你们主人反悔了?”
一个黑衣人道:“我韩氏双虎保了他四年,拿到的银子也不过五千两,你只一句话便要了他两万,你若是我,怎么想?”
向冲天叹了口气道:“我若是你们,这时候就只会夹了尾巴老老实实地待在听香居老老实实地保了那胖子老老实实地吃你们的那一碗饭,定然不会找我的麻烦。”
另一个人接口道:“想来你也是个人物了么?报了字号来看是不是能吓得倒我们兄弟。”那个弟字刚出口,两柄剑已是出了鞘交夹击而下,突地出手。
向冲天又叹了一口气:“袁氏十字剑你们学得可真是差远了,怎的袁镇还会放你们出来招摇过市?”他用右手提着背上包银子的包袱,左手轻轻地伸出,两指弹在了两把剑身上,那韩氏双虎手上一轻,骇然退后,这才见了两条剑尖跌在了雪地上。“招摇过市也罢了,干么还出来丢人现眼?其实丢人现眼也不算什么,但你们出来丢人也不要用袁家的穿梭十字剑呀,听说江南也有家姓袁的,用的也是剑,反正一笔写两个袁字不出的,你们到江南学几年回来怎样?”
那韩氏双虎连作梦也未想到过世上竟会有这样的武功,都吓得呆了,听了向冲天骂得刻毒也不敢还口,只是看了他发怔。
向冲天道:“你们一人每年拿人家五百两也是不少了,还想要怎的?不过,这世上也不曾有过只许你们抢我我却不可以抢你们的道理,所以么,”身形动处,姓韩的两人连了心念也刚刚开转,人已是倒在了地上,向冲天俯下了身子,把了两人身上的银子铜钱和值钱的东西全都拿得既精光又溜光还一文钱都当真不曾留下了:“记着,你们这条命也只值这两三百两银子,还是不要问你们主人要得太高了,也不想想想你们主人家怎会发那样的大财,招子放亮点。下回老子见了你们,就剁了你们两条腿!”
向冲天抬起脚两脚踢得两人滚地葫芦一般滚到了墙根,两人根本出没觉了向冲天在身上动什么手脚,却连了根手指头也动不了了。眼见了那雪比鹅毛还大,密密匝匝遮得天都阴晦冷暗,街上更是一个人都没有,照这样下去,两人非给雪埋了不可,求乞地望了向冲天,向冲天视若不见,反还笑了:“两位老虎大爷想来热得不行了,正好凉快凉快,走了。”
韩氏双虎只能眼睁睁看了向冲天一手往怀里揣从他们两人身上搜出的银子,一手从肩头提了大包走远了。
天到了中午,雪微小了些,老家人打开了地室暗盖只见了白白的一堆冰和雪堵得暗门只有一点点最上面的空隙孔隙,不自禁地吃了一惊,那暗门开得本也只不过不半人高,刚能容人猫了腰进出,落得到这废井里的雪竟也这样多,昨天的太阳那那般的晴明,这鬼天只怕真是吃错了药了,下这样大雪竟事先不出声不放屁连半个招呼都不打,看来病得还真他妈的不轻和很重。
那老头子怔了怔,随即想到:“这样大雪,只怕连了铺子都未必会开门,也自然更不会有人出来卖菜了,出去也是白走。”这两天耗尽心力,总算是帮商千刀把了游丝般的内息归纳入气海,这老头子也似是大病了一场是的身上全然无力。
商千刀这些时全然不觉了上面的外面的天上的雪已是在了地上堆得老厚了,好容晚一点点内气给他捕捉到,他抓紧了时间运动,人厨子武功之高,未必在燕震之下,他的内功门路岂是小可,商千刀一口气运了几个周天,竟已是能站起身了,老家人刚好进来,看了他站在门口,又是一怔,道:“外面下大雪了。”
商千刀想要接口说话,却眼前直是发黑,摇摇头,跌坐在地上,缓缓提起左手自外向胸口划回沉到小腹时复又引出,右掌当心,又运功了起来。
那老头子见他这副样子,他本也是大行家,一眼瞧出了原因,也再不说话,拉了门来合上,走开了。
这时候,那岛上竟也是雪花乱飞,燕震俨然成了乐不思蜀的那刘禅,整天抱了那两个东瀛女子喝酒作乐,当真快活得紧。
那陆先生也不急,既是那出使扶桑的使者绕了老大的弯子到山东刮地皮,这样的雪天定是不会肯出海的了,若那使者出海,乔三也就会早早地报信的,自然他一点点都不急。
这一天,四下的街角,向冲天一路走得不到五六里,就见了十来个冻死的化子的尸骸,向冲天只觉了一阵悲凉和忿懑,看了那些人单薄破烂的衣衫,本来脏黑却冻得发紫了的泥脸,缩蜷的身子,凄苦的神情,绝望的眼睛,他杀的人不为少甚至是很多,但见了这样悲惨的形象,也忍不住的了从眼角流出了泪水。
向冲天用袖子揩了揩眼睛,大喝了声:“丐帮的人在么,反天会问心堂堂主有事相烦!”
这里本也是离得天齐庙不远,梁超也正对了众化子发愁,陡地听外面反天会的问心堂的堂主到了,竟不及思索,应声便道:“丐帮济南舵主梁超在此,问心堂主且请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