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和以前一样,他始终猜不透她的心,在他看来,她的行为用心理学逻辑完全剖析不通。其实他不知道的是,她的身世,所以对她的躲避不得而解。“哥,喊你几遍了,你都没听见,魂又被谁勾走了。”
薛琪不知何时站在了薛凯的身旁,一只手轻轻拧着他的耳朵。“什么事!“他猛地一惊,甩开拧着自己耳朵的弟弟的手,薛琪也被他着突如其来的反应惊住了。“吃饭啦,就差你一个了,瞧你一惊一乍的,肯定是上次进医院医生把你的哪根神经搭错了。
“薛琪没好气的说完后,转生离开了书房。他摸了摸“荆棘鸟“那三个字。杨晴憎恨安于,憎恨那个为了利益而不择手段的安于。
她始终还是害怕告诉我她的父亲是安于,她心里也愤愤的懊恼为什么她会是安于的女儿,两个恩怨瓜葛冤家的女儿却结出了纯洁的友谊之花,让人感到多么荒谬的事,杨晴在心里自嘲。毕竟都是世俗的,当感情遭遇利益冲突,难题也随之而来,令人费解。那次程果狠狠地把安于揍了一顿,程果临走前安于祈求般的对程果说:“我知道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恨我。
但是有件事,我拜托你,让杨晴消失在小冉的世界里,你应该知道小冉是我女儿。”
程果想了想,答应了。为了维护和程果的爱情,面对程果出的选择题,杨晴还是狠下心,疏远了我。
但她还是在暗地里力所能及的帮助我,只是我从来不知道。世如棋局,大多数人都是棋子。一个叫做命运的手从中操纵。
棋子与棋子之间艰难博弈,谁都不知道走下这一步会带来什么后果,下一步又该如何去走。只有纵观全局的人,才会清醒。才有扭转乾坤的可能。
醉人的不是酒,而是纷繁复杂的生活。阳光明媚,懒散铺满了草地,房屋。虽然春节过去这么久了,冷锋还没过境。
但温暖的阳光总能让人感觉到暖和。坐在咖啡厅里的半生和我,安静的望着落地窗外,窗外那片草坪上有一群穿得厚厚的小孩在嬉笑追闹,他们冻的红红的双手和脸蛋,嘴里呼出的热气,让我感觉到凝结了这世界满满的寒。他们的笑容是那么的干净和纯真,没有任何杂质。
“他们真幸福。”
从小就在寒冷中长大的我感叹道。“是啊,多希望他们永远都那么快乐,长不大,生活在他们童话般的世界里。
“半生一阵心酸,表情黯淡。“怎么了?你的声音在颤抖,冷么?还是有心事?“从小敏感的我还是发现了由她声音里传达的内心感觉。“没……没什么!搞得你跟心理专家一样,还能看透人家心思。
“半生低下头,不敢抬头看我,手不自觉地拌动着冒着热气的咖啡。“还说没什么,你说话的时候舌头都打结了,可爱的小结巴。”
我知道她心情不好,故意逗她,平时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只要我逗她,准笑得出来。
“come!抬起头来,张开嘴巴,让我瞧瞧你舌头怎么长的,是不是打了死结,今天我大发慈悲,免费帮你解开。”
不同往昔的是,她今天没有任何反应。我用手轻轻的托起半生的下巴,猛然看到半生的眼里噙满了泪水。
我站起来,走到她身边,试图用手轻轻拭去她脸上和眼框边的泪水,越擦越多。“小冉,你知道么,我真的很爱她。”
半生泣不成声,哭腔里带着祈求的语气。
我欲言又止,我多么想说为那样混蛋的男人多不值得啊,如果是我早就让他连爬带滚的滚出我的世界。可是我没有这么说。同是女人的我懂的且能理解她此刻的心情。
就好像我从杨晴那里听到了那个被我称为“海洋”的人回来了一样,以前的怨恨在那一刻都烟消云雾散。沉寂凝固了时间数秒,接着她继续说到:“他对我说让我以后别缠着他了,他有他的生活和世界,不想和我有任何瓜葛。”
虽然我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有一点我非常清楚,半生是很爱他的,尽管受过伤害。
半生把头埋进我的胸口,我感到一股温热,我轻抚着她柔顺的头发。没人知道那男的为什么毅然决绝地离开半生,包括半生也不知道,也许爱情本来就是这样虚无缥缈的,没了就没了,再怎么努力也找不回来。薛微躺在床上,望着涂满海洋颜色的天花板,眼神空洞,没有焦点。
她不能接受父亲对那个女人的出现表现得这么的开心,她甚至不能容忍。不管是蓝色背景墙上各种形状的杯子也好,还是由浅及蓝的墙,带给她的是被束缚了无法挣脱的感觉,她感到孤寂,也很无助。所以那天当我提到她父亲的时候,她才会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对我说出了如此冷的话,就连自己也觉得惊愕。
也许是因为家庭复杂的关系是她不愿触及的纠结,亦或是我在那个时候提到她的父亲正好碰到了她的伤口。她不知道那个女人才是她生母,亦不知道我是她姐姐,也许这一切的一切,终有一天会逐渐变成清晰的线条。安于点燃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缓慢地吐出来,烟雾缭绕在他眼前,不久便散开得无影无踪。
他的头上已经隐现屡屡白发,快五十岁的他,也快到了由不惑到知天命的年龄,这些年的风风雨雨,把他曾经年轻的心冲击得苍老。他的苦衷孩子们现在是不会体会到的。男人最伟大的地方就在于他的隐忍,任何难以想象的困难咬咬牙就挺过来了。
他看到生活富足和健康成长的孩子们,多少是有点欣慰的,毕竟孩子是支撑他做着一切的初衷和原由。
时间倒回到90年代末,钱局长的落马,国家严查反腐反贪让他侥幸躲过了一劫,虽然他百般努力,但是家族企业的光景远不如前,效益也日益下降,像是在落日余晖的尽头,不可能升出紫气东来的朝阳。“总经理,这是我们公司这个季度的账目,公司正在负盈利运行。
‘财务小柯拿着财务账单,站在安于的办公桌前,安于摆摆手示意他出去。安于也焦头烂额,资金供应链眼看要断了,找银行借贷无果,他的人生陷入一片黯淡,看不清前路。餐厅宽敞的大厅上挂着一盏又一盏晶莹剔透的水晶灯,地板被擦拭得光亮。
柔和得恰到好处的灯光笼罩着整个大厅,营造一种温馨的氛围。夜幕下的落地窗外车流如线。这是这座城市的繁华地段。
那个后来一直被薛微称为妈妈的女人叫李默,此刻坐在安于的对面。她手里端着玻璃杯,晃动着杯子里的葡萄酒,然后把杯沿贴到唇边,微微地抿了一口葡萄酒,闭上眼睛,沉醉的品尝着,她的桌前还放了一份牛排,五成熟。“说吧,有什么事。”
她的表情透露着傲慢,开门见山,“没事你不会主动找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