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又是黑夜,儿时的恶梦仿佛此刻又得降临到我身上。看不见一丝光,要不是嘴里还留着用土姆的果实做出来的滚龙肴和伦思酒的余香,我仿佛不敢相信就在此刻不久前,我还和这里的主人共坐一桌,低声谈笑着,高兴着喝洒。而造成这一切的,都只因为宴会进行下半时,突然出现的那个人。
“来,维尼,我为你介绍一位朋友。”洒过半,菜过循,克丝纳哥突然站起说道。
这时从门口应声滑进一人。不,应该是飘进来一个人,一个被黑黑的斗篷遮盖着严密的人。虽然看不见他的样子,但自从他进屋后,屋里的气氛明显变了,一股无名的压力突然笼罩我的四周。
“参见陛下。”那个黑衣人轻轻地低了下头,从礼节上他这样做是很失礼的,但克丝纳哥却没有见怪,还很亲热地招呼。
“来,我为你介绍我的好朋友。”克丝纳哥热情地把黑衣人让到我身前。
“陛下,你的热情很让我感动。不过我想维尼先生应该很乐意自我介绍一下,详细地,甚至连陛下也没听过的一些话,维尼阁下?”黑衣人边说边向我走来。
为什么这声音如此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尽管他的话没有指明什么?但还是引起我一阵惊粟,心底陡然升起一股寒意,这股寒意叫我恐慌不已,难以自持。旁边的雪儿感觉到我的变化,轻轻地向我靠了靠。妮娅对那个黑衣人的出现显然不知道,也一脸意外地看着这一切。而罗那得和丹思特朗却露出释然的表情,很显然,他们事先知道。
“先生,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克丝纳哥没有看到我的表情。
“正如陛所言,你当然难以明白我要讲什么?但如果维尼先生把脸上的面具揭下来,我想,明致的陛下和你的臣民们都会觉得,被这个愚蠢的人欺弄是多么可悲的。”
“先生,请注意你的言辞。我请你来是参加这个宴会的,而不是谈什么化装舞会。”克丝纳哥脸上显出一丝不快。
“对不起,对我语言上的不敬我表示歉意,不过……”那个黑衣人用狡滑的眼神看了我一眼。
“维尼,把面具摘下,让这个多嘴的先生把嘴闭上。”克丝纳哥一双眼睛快要喷出怒火。
“维尼,把面具摘下,好让大家瞧个清楚。”罗那得在一旁接着说道,但我从他脸上看到一种兴灾落祸的表情。
而此时克丝纳哥显然也把注意力放到我的身上。整个桌上的人都望着我,只有雪儿,我感觉到她的身体有些微微颤抖,因为只有她知道我的底细。可这个黑衣人是从哪里来的,他为何怀疑我,难道他知道我的真正身份,这个人的身份我呼之欲出。
“是你?”
“哈哈哈……,当然是我,除了我谁还能知道你的身份。”那个黑衣人得意地大笑,然后把盖在头上的斗篷摘下,露出一张枯瘦充满皱纹的脸。
果然是他。我和娜夜儿在魔踪遇见的那个长老,心底一沉,知道自己的身份在难已掩藏。克丝纳哥一脸微笑望着我,但我看出那笑意根本就不带什么善意。这一切他事先都知道,而这一切也是他安排好的。而罗那得和那个丹思特朗此刻神情却有些紧张,手也伸到桌底。妮娅一脸惊诧地望着我们,不过她还是没有什么动作,只是看着这一切。
我估量着屋里的局势,如果情势糟起来的话,我胜出的机会没有,但逃出的机会却有六、七成,但多一个雪儿我连一成也没有。
“雪儿失踪的事是你做的?”我突然问出这个意外的话题,想先打乱他们的思路。
克丝纳哥果然脸色一变,而我的心此时也慢慢地沉下去。“你果然是异类。”克丝纳哥狠狠地说道。看他的表情我知道今天的事不能善了。
平静,平静,我强压住心底的恐慌,此刻千万不能慌乱,搞不好自己丢了性命不算,连雪儿也又受到牵连。
“和雪儿没关系,希望你们不要难为她?”
“大哥>?”雪儿听我说不由叫道。
“敢叛出魔踪的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这个孽子,当然要承受来自她父母的关爱,不过……”魔踪长老阴测测地笑了两声。
“如果你放弃抵抗,也许我们会考虑放过对她的处罚。”克丝纳哥在一边接口说道。
“哥,不要。”雪儿惊恐地抓住我的手说道。“魔鬼从不会讲信用,豺狼是不会放过弱小的绵羊,不管怎样,我要和哥哥在一起。”雪儿哀求的话语中透露出坚定。
“我放弃抵抗,不过你们必须保证,不要难为雪儿。”我心内暗自苦笑,刚才暗中运劲,却发现一丝一丝内力也提不上来,不知是刚才吃的什么,看来克丝纳哥从一开使就在暗算我,使我的武功难已发挥。我强自镇定,不要让他们看出来我中计,使不出半丝内力。
现在我只能依靠魔法,可这里除了有一个魔法力深不见底的那个长老,旁边还有一个我不知道实力的丹思特朗,克丝纳哥在魔踪待过,身手也决不会弱到哪里,我一人对付他们三个,一丝机会也没有。妮娅的魔法虽然不算太强,但对付雪儿绰绰有余,合况旁边还有一个罗那得。
“咣啷。”魔踪长老从袖里掏出一副手镣。“雪儿我会带她回圣山,不过我会保证她的安全。”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呔!”突然大喝一声。魔里的空气突然激荡,像水波一样。身边的几人被突然出来的变化吓了一跳,好像我要跑掉一样。只有那个长老还笑咪咪地站在那里,脸不变色。“好吧,我同意。”趁刚才他们不注意,我暗自施放了一个魔法。
“哥,不要。”雪儿尖叫着用身体挡在我的身前。
“雪儿,我们分离了这么久,没想到一见面就又要分开。哥不在的时候,你要自己保重。”说到这里,我的心一阵酸痛。
“哥,我不要离开你,我再也不要离开你,你知道没有你在我身边,我不知道该怎么样做,如果你扔下我,那我活下去也没什么意义。”雪儿返身抱住我哭道。
“哥不会扔下你的,只是会在这里呆几天的。”我轻轻地推开雪儿。“不要这样,哥不在的时候,你要坚强些。”
“雪儿,”妮娅在一边看雪儿的样子,不忍心叫了一声,走过来想扶住她的身体。
“走开,你这个魔鬼,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们。”雪儿历声叫道。妮娅脸色一变,不知该怎样,一脸尴尬地僵在那里。
“你们要说话算数。”我待罗那得把手镣拷好后,对魔踪长老说道。话刚说完,我的脸色一变,他们真看得起我,刚才在食物里下药,现在带上手镣后我身体内的魔法也施不出半分。
“这是千年寒铁做成的,下了诅咒后放在九阴之地七七四十九天,不管任何人带上,都施不出半分魔法,它的名字是封魔镣。”克丝纳哥见我戴上手镣后的表情得意地说道。
“费话少说,该是你们实现诺言的时候了。”我有些奋怒地说。
“我的朋友,戴上手镣后的你心似乎更急了些。慢慢地,让我们慢慢地解决剩下的问题。”魔踪长老阴阴的呛调配合他向前行走的身形,给人冷冷的感觉。“来,让我们看看久违了的朋友,一位来自大另一个大陆的朋友。”黑影一闪,魔踪长老伸手把我面上的面具摘了下来,而我竟然没有反应。
“啧。啧。啧。”周围几人除了雪儿都惊奇地看着我。
“哥?”雪儿的身子在瑟瑟发抖。
“你放心,我会没事的。”我安慰着道。
“哥,如果你要是遇到什么不测,妹妹决不会独自留在这个世界的。”
“不要说傻话。”
在魔王城堡的地下有一个占地面积一千多平方米的大型建筑物,黑黑的长廊,只有来人的时候那里的魔法灯才会打开,而人离去的时候魔法灯又要熄灭,这里又会陷入黑暗和潮湿。巨型的石头和钢筋代替了砖木结构,在地底下堆砌成数十个房间。这样的房间显然不是给正常人居住的,也不是给一般犯人住的的。只有犯了重罪,犯了难以饶恕罪行的人,才会被关照在这里,而关到这里面的,很少有人能活着出去。这就是魔族人谈到色变的‘地下囚宫’。
而在这下面,还有不为人知的密秘,而我有幸地是做为一个人类第一个知道这里的存在。‘地下囚宫’里关着不少魔族人,我想这里应该有魔族的长老贝得和他手下的一干人,还有我的好友。休思顿,如果他没死的情况下。
我无力地坐在硬硬的木板床上,低垂着头,脑里一片乱。真是大意,想当初和老魔王约好,还有精灵一族,可如今我既然知道克丝纳哥当上魔王,竟然没有防被,大意地落到如此下场。
查觉到周围的空气突乱,一个幽灵飘进来。我不禁感叹,除了那个阴险的长老,谁还能做到如此,不声不响地进入这里。
“小子,我们被你善良的外表和忠厚的情格所欺骗。你知道,魔鬼会怎样对待一个欺骗过他的异类”。魔踪长老有些奋怒,这是我能想象到的。
当我察觉到危险来临时,可笑地是我第一想到的竟然不是雪儿,而是和我一路受苦的娜夜儿。我刚回来他们就对付我,想是早知道我们一行,既然他们来对付我,想来娜夜儿她们的处境也不会比这里好到哪里去。于是我在不引起他们注意的时候,偷偷地施放了一个魔法。心灵传音术,通知城里的娜夜儿两人,我遇到了危险,她们那边只有靠她们自己了。
显然克丝纳哥和魔踪长老他们事先就在那间屋子里布置好防护罩,只是等到魔踪长老进来后才发动。显然这个防护罩同一般的不一样,不过他们还是小瞧我了。‘心灵传音术’,用黑暗魔法包裹的土系魔法,当外层的黑暗魔法撞到防护壁上,和魔法壁相互抵消,包裹其中的土系魔法传音术趁机冲出去,当时他们以为拦截成功,没想到我还是把信息传递出去。
看来他们没有如意,我心里一阵暗自高兴。黑夜没有影响到我的视力,同样也不会影响到我面前这个因为发怒而显得有些狰狞的魔族老人。
“即使她们逃脱,我想这也不会影响我的大业。”嘿嘿地得意一笑。
听他的话语,我心内一惊。他又接着说道:“合况我们把你关起来的消息传了出去,我想你那个心上人不让你一人在这里受苦的。”
听到娜夜儿,想起她美妙的倩影,心里一丝暧意涌出。
“你不想说点什么?我的先生。”他见我没有反应不由地又问了一句。
“如果你的主人知道把我关在这里,你想会是什么后果呢?”此刻只有我们两人,没必要和他说那些无用的。
果然,我一语击中要害,他脸色,瞬间几变。过了一会,他才说道:“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可你还是露掉了一些东西。”
魔族长老脸色不由变了变。
“我可以给你自由。但做为被施舍一方,你应该拿出一些相应的报酬,这样,才能体现上天的公平。”
“自由,原本就属于我的,只不过是被你们无情地剥夺了。”原来他是想从我嘴里掏出些东西,感觉到手里有一点资本,我完全没有奋怒的表情,但这更激怒了对方。
“你好好考虑,两条路摆在你面前,我希望你不要被愚蠢的想法左右。”说完,黑衣向黑暗中隐去,孤伶的牢房又剩我一人。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克丝纳哥决定明天处决一批犯人,听说里面还有贝得手下的一个你们同类,那个可怜的人类,只是跟错了对象。”刚消失在黑暗中的长魔族长老又传来一句话。
听到他的话,我一阵喜又一阵忧,喜的是休思顿还活着,忧的是我落入了这里自身难保,还谈什么救人。地牢又恢复了平静。良久,我坐在那里没有动。一切来的那么突然,我自来到魔族大陆这里从没遇到过如此困境,此刻,我不仅怀念起我的故乡,那遥远的大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