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里一丝光线也看不见,黑夜无情地挤压着我的骨髓,我的灵魂燥动不安。突然,寂静的地牢传来脚步声,由远而近,慢慢地。
“吱!”的一声,牢门被打开,接着刺眼的光线充斥整个地牢。
“维尼先生,呆的还舒服么?”不用抬头,我就知道进来的是克丝纳哥,这个阴险的小人。
“陛下在问你话?”地牢里又响起另外一个声音,来自克丝纳哥的身后。
“丹思特朗,不要这样对待我们的客人,难到你看不到他现在需要人来安慰么?你瞧,不管他以前如何风光,现在还不是如此落魄。”
我慢慢地抬起头来,盯视着站在门口的二人。克丝纳哥带着一丝微笑,要是在以往,我会认为这是善意的微笑,可现在它却像一条毒蛇一样,随时准备偷偷地噬你一口,要你在不知不觉中死去,当然,如果你真的死去,你就不会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你想怎样?”自从进来后,我一直是这样坐着,刚一张口,我发现我的声音变得有些嘶哑。
“帮助我,我知道你去过圣殿,而且还见到的圣主。”
“对不起,我帮不了你,何况…”
“什么?你什么条件说出来。”
“我无法相信你。”我看着满脸得意的克丝纳哥,说出一句令他可以恼羞成怒的话。
“这个,我可以给你保证,我说过的话决对算数。”克丝纳哥完全没有一丝恼怒,就连心情也是十分轻松。
“保证,你拿什么保证,卑鄙的小人能拿什么来做为他的保证。是你身下的坐椅,你统治的疆土,你的子民,还是你的生命,对了,还有你的荣耀。”我突然站起身来怒道。没把他击怒,他的态度倒把我击怒了。
克丝纳哥被我突然举动吓了一跳,脸上露出一丝慌乱,身体不由地向后退去。
“大胆。”丹思特朗大喝一声,想上前挡住我,却被克丝纳哥挥手阻止。
“你的举动还是那么冲动。不错,那些是不足已让你相信,不过如果换成东城全体人类的性命,还有你的雪儿,我想你会考虑的。”
克丝纳哥的话无疑击中我的要害,我向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无从反抗,刹时间感觉浑身无力。
“你想怎样?”我想了好久,无力地问道。
“魔大陆常年四分五裂,如果局面再维持这样下去,我们魔族何时能够强大,所以,我想你帮助我。”
“你太高看我了。”我嘲笑地说道。
“不。不。不。我听说你和矮人很有交情,我不想发生战争。”
矮人?原来他是看中我和矮人之间这层关系了。不过即使我帮助他,矮人怎么可能听从我的话向魔族低头呢?他把事情看的太简单了。可是这么简单的事他怎么看不清呢?难道他还有别的阴谋?我低头思考了一会,也想不出所以然来,突然灵机一动,于是抬头问道:“老魔王现在在哪里?”
果然,我这个问题很让他感到意外,克丝纳哥的脸色变了几下,才说道:“父王现在很好,如果你想见他的话我可以安排,不过应该在你同意之后。”
魔王还在,出乎我的料,魔王率领的联军即使打不过克丝纳哥,也不会如此快地败去,这之间倒底发生什么了?我百思不解,可又不能指望眼前这个人告诉我。
“雪儿现在怎么样?”
“她很好。”
“给我些时间。”
“好,不过你要知道,每时每刻都会发生些让人意外的事,所以你应该知道怎么办。”克丝纳哥脸带着满意的微笑走出去。
同样是在布斯城里的另一个地方。一个阴暗的小屋内,有两个女人正在一脸紧张地看着眼前的事物。那是用纸张折叠成的一只纸鹤,放在一张破旧的桌子上,纸鹤上面沾着血迹,娜夜儿站在一旁紧张地看着,而贝琳迪雅则坐在桌子前面,双眼紧闭,嘴里不停地低声念着。
桌子上的纸鹤突然动了一下,一旁的娜夜儿见了脸上露出惊喜的样子。贝琳迪雅并没有睁眼,但似乎知道纸鹤的反应,双手一合,食指对着纸鹤,嘴里的语言速度也加快了不少,身体随着也跟着颤抖起来,而纸鹤也随着她身体的颤抖扩大了动作范围,双翅也渐渐地扇动,欲要飞翔。
“疾!”贝琳迪雅突然低喝一声,从口里喷出一口鲜血,直对着纸鹤,纸鹤淋上贝琳迪雅的鲜血,仿佛被注入灵魂一样,又翅一抖,竟然破空而飞。
“姐姐,快。”贝琳迪雅虚弱地说道。
娜夜儿见状,中指飞快地在嘴边擦过,接着向空中的纸鹤一弹,一滴鲜珠飞向纸鹤,半空中的纸鹤身体一震,贝琳迪雅这时口中又低喝一声。
“去吧!”贝琳迪雅说完身体向后躺去,娜夜儿见状忙上前扶住她的身体。
空中的纸鹤突然无火自燃起来,瞬间化为灰烬,但灰烬中划过一道乌光,难以让人分辩,向屋外射去。‘
娜夜儿并没有注意这些,她把昏迷过去的贝琳迪雅抱到床前,轻轻地放下,然后找来一张椅子坐在床前。
白天和维尼分手,自己的心里就七上八下,心神总是不宁,这使她很担心他的安全。果然,没过多久,她就接到维尼传出来的心灵传音术,知道他落入危险中。
和贝琳迪雅急忙离开安身的客栈,就在她俩刚离去不大一会,布斯城内就全城戒严,而她们安身的客栈也来了大批魔族的士兵,幸亏两人及时接到通知,先走一步。
两人在布斯城内东躲西藏,躲避魔族人的搜捕,幸而贝琳迪雅在这之前也有过同样的经历,所以两人很幸运地躲过了魔族人的追捕。
这里是两人在一时辰前找到的一所空置的屋子,贝琳迪雅决定先在此安身片刻,贝琳迪雅用搜神大法搜查维尼的下落。搜神大法就是施法者的神魄离体,附在媒介上,用来搜索想找的人。施法者神魄离体,对施法者来说是最凶险不过的,一旦魂魄遇到危险不能安全回来,或者受到伤害,施法者都会随着失去性命或者遭到重创,所以不万不得已的情况,一般都不敢使用这自损性命的魔法。
过了好久,也不见床上的贝琳迪雅有反应,娜夜儿不仅有些担心,神情紧张地盯着一动不动的贝琳迪雅。就在这时,寂静的屋外传来一阵喧哗声。
娜夜儿忙吹灭桌上的灯火,这里是魔族地盘,两人不敢太多使用魔法,所以照明也采用了最原始也是最简单的办法。娜夜儿来的窗前,轻轻推开早已破烂不堪的窗,小心地向外窥去。
两人藏身的小屋位于一条小巷的一边,东面有十多间同样的屋子,西边这间屋子靠着一片空地。此时夜已深,那十多间屋子早已灯灭人安睡,黑漆漆的一片。喧哗声传自西边的空地,有十多名魔族士兵正向这条小巷走来,再有几分钟,就会来到这里。
贝琳迪雅此时正在关键时刻,娜夜儿望着越来越近的士兵,心内焦急不已。那群士兵已走到离娜夜儿躲身的屋子十十多丈外,娜夜儿甚至可以看清他们脸上的模样。
看来只有一拼了,娜夜儿看了一眼床上的贝琳迪雅想到。这时窗外的士兵又走近了几丈,娜夜儿的神情越来越紧张,暗暗调动体内的魔法力。
“嗯!”突然,床上的贝琳迪雅呻吟了一声。娜夜儿大喜,急忙奔到床边。这时贝琳迪雅慢慢睁开眼睛,一眼望到满脸焦急的娜夜儿。
“先什么也别说,我们快躲。”娜夜儿不容贝琳迪雅分说,伸手把她扶起来。
“长官,那边好像人影闪动。”这队魔族士兵正边走边仔细地搜察,一名精神溜号的士兵突然看到前边破屋子有黑影闪过,急忙向领队报告。
“啪!”一鞭子过来,那名士兵没有躲过。脸上顿时被抽起一条血痕。
“你见鬼了。”那名长官骂道。搜察了大半夜,他的火气越来越大,见士兵溜号,也不管原由,向抽打起来。
“你,你去察看一下。”他望了一眼那间破屋对着被打的士兵说到。
那名士兵不禁打了个冷颤。“是!”嘴里答应着,心里却暗暗骂自己多事,没事干嘛看见黑影,看见黑影自己有不长脸地汇报,换来一顿鞭子不说,如果那黑影真是他们要搜察的敌人,自己这倒霉的小命也会先报销倒。
那条黑影确实是他们要搜察的敌人,不过等他到了那里娜夜儿俩人早已离去。他自然什么也没搜到,即使有的话他也不会搜察出什么。那名士兵站在屋子外鬼鬼祟祟地向屋里张望了几下,然后就跑回长官面前,嘴上说是他看眼花了,是一只野猫跑过,那名长官也没深究理由,踢了他一脚骂了几句此事就此过去。
“贝琳迪雅,我一定要去。”那队士兵们草草地搜索过去,在黑暗的一角传出窃窃私语,细微的女声透出一丝坚决。
“姐姐,那里太危险,我的魂魄险些回不来。别说你一人,就是再有几个也没有多少希望。”
说话的两人正是刚躲出去不久的娜夜儿和贝琳迪雅两人。刚才在屋中贝琳迪雅利用搜神术探察到维尼的下落,娜夜儿知道维尼的下落,不由分说就要前去营救。而贝琳迪雅为发安全不得不阻止她。
“我不能看着他落入危险不管,既使我遇到什么不测,我也愿意。”娜夜儿想起在魔踪维尼奋不顾身救他的情景,想到能为他做些事,甚至有付出生命的危险,心里反而有一丝甜密。
“姐姐,你真得可以为了他不顾自己的生命?”
“不错,妹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我知道他落入危险时,我的心也跟着颤抖,担心,惊栗,六神无主。如果见不到他,我不知该怎样,如果他死了,我不止会伤心,难过,我会觉得活下去没有什么意义,失去他,也就等于失去了一切,整个世界会失去颜色,我会失去我的所有的快乐。所以,即使用我的生命来换取他的生命,我也会在所不惜,我不会让他遇到什么危难的,只要我活着。”娜夜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我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会有什么后果,我这条命是你们俩个救的。”贝琳迪雅如是说被娜夜儿的话感动,但不如说是被自己心里的感觉打动。其实我也不希望他有事,贝琳迪雅心内暗自说道。
“谢谢。”娜夜儿语音未落,人已向前隐去。贝琳迪雅见状也起身跟了上去,两人的身影一闪,又接着消失在黑暗中。
这又是一个不平凡的夜,布斯城经历了上次的动荡,不知能否再次承受住一次影响到魔族历史的动荡。古老的魔族城堡将在今夜上演惊天动地之戏,这出戏的主角的生死,直接影响到魔族的未来,魔大陆的其它种族,甚至影响到了人类的命运。魔族、矮人、精灵一族将在次重临人界,人类又重临战争的灾难。一切陷入混乱,当一切失去希望,当一切被欲望掩盖,当人们被鲜血蒙蔽了双眼时,黄金圣剑――这个被人类称为希望之剑会再次重现人间。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