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个故事本身挺凄苦的,公良怡然听了不由得心里一沉,喃喃道“这样子。”
“不说了,过去的事了。”陈源似乎注意到公良怡然的变化,赶忙说道。
“其实呢,你和我的一个伙伴长得也蛮像的。”公良怡然说道,说完忽然就后悔了。
陈源低着头走路,似乎没有什么变化。
两个人开始沉默了。
这时候,也将要走到公良怡然住着的旅馆门口,前面拐弯就是了。而陈源要向另一个方向走。
陈源说道:“好了,不陪你了,我先走了。”说这话的时候,陈源看着公良怡然。
公良怡然面对着他,微笑着说道:“好的。”
说完了,陈源却没有动弹。
公良怡然看着他,他看着公良怡然,两个人莫名其妙地开始对视了。
一个吻落在了公良怡然的嘴上。然后公良怡然看到陈源再次微笑着对自己说道:“我走了。”
“嗯。”公良怡然愣愣地说道,看着他离去。
月亮挂在树梢。夜的静已经落下。
公良怡然坐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里很沉很沉,她觉得自己是一个落水的人,马上就要窒息而死了。面对这一切,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也许,逃离是最好的办法。
火车行驶在一片荒凉的地方。举目所望之处,皆是高山,石壁。公良怡然坐在车厢里一个靠窗的位置,一直看着车窗外。
再次将自己放逐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至于为什么,她不知道。但是,这种感觉至少要比无能为力要好太多了。
提着包走出火车站的时候,公良怡然看看这黄色的天,还有干旱的大地,天地之广袤着实公良怡然吃了一惊。但是,这广袤正好适合放逐自己内心的渴求,公良怡然觉得。
她坐上汽车,在这片荒凉的土地上奔波着。看到感兴趣的地方便停下来,走一走,看一看。她不知疲倦,忘记了危险。她是舅舅的女儿,她什么都有,她看了看大漠孤烟直,看了长河落日圆。看尽各种枯竭衰败,然后品味贫瘠中的一抹绝美。她可以由着自己的心去做很多事情,但是,她却拯救不了她自己,她无法拯救的正是她自己的心。与他有关,逃也逃不开,折磨得她好辛苦。
这世间的变幻,你永远说不清楚。有时候觉得应该可以把握的,最终是被愚弄了的。不完美不顺心总是存在着。公良怡然不是不懂这个道理,只是对现在发生的这件事情太过介意了。
看过荒漠中一棵树的孤寂,公良怡然感觉自己现在就是那个状态,虽然有很多人还是挂念着自己,只是这种一棵树的孤寂公良怡然摆脱不了的存在。自己很清楚自己其实并不孤单,只是自己的心太难把握,太过于觉强。
公良怡然抬头看看天空,天空的西部已经被一团黑湿的雾气所笼罩了,四下是诡异的光明和寂静。这只是提示着,一场大雨要来了。
一场大雨要来了。
公良怡然喃喃道,恍如隔世般地记起,自己需要找个地方躲避一下了。
公良怡然只是难过,她并不厌世。清楚自己需要时间来治愈自己。
往回走是一座山坳。公良怡然记得这个地方四面环山,形成一个小盆地。盆地内的气候相对较好,孕育出了一个小山村。这个村子很普通,民风淳朴,只是村子里有特色的东西很少,似乎这个村子十分不愿意向外面展示什么的样子。
雨点狠狠地砸过来,提醒着公良怡然不要再去想杂七杂八的东西。公良怡然紧紧地向前赶路,如同逃难般地闯入了村子。
雨点似乎在追赶她,很快公良怡然就听到了雨点的沙沙声,很快这种声音便将自己包围了,公良怡然站在一个高大的门廊下,看着这雨从天而降,倒也愁了几分。村子里的几个孩子倒是很喜欢这雨水,在哗哗的大雨中嬉笑着,被雨水浇了个通透。看到公良怡然,纷纷睁着好奇的眼光将公良怡然打量了一番,然后又开始说说笑笑地跑开了。
公良怡然站在雨幕下,周围不住地传来阵阵的雨的气息,挟裹着太阳特有的热量肆意地铺散着。雨有越下越大的阵势,天空如同被一块雨幕渐渐地遮蔽了般,越来越暗了。
公良怡然被困在这里,转身打量起这家的门廊起来,看到一块牌匾,公良怡然看去,上面正好写着住宿二字。心里一喜,公良怡然敲响了门。
这家里是一个姓孙的老者和他的大肚子儿媳妇在住着。家里空出的房子就用来对外出租了。看到有外人来,这家的孙姓的老者和儿媳妇一块出来和公良怡然说着话。
也难怪,这家里的人,人口稀少,老者和儿媳妇又相差太多,真的就没人和他们能说话了。
他们以农村人特有的淳朴和公良怡然唠着家常。老人告诉公良怡然,他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已经结婚了,这个大肚的便是大儿媳妇了。现在,两个儿子都出去打工了。家里就剩下他和大儿媳妇。在公良怡然面前,老人毫不掩饰地说道:“老了,就是累赘啊,年轻人都去打工了,留下老弱在家里,这是他大儿媳妇有孕,不然也会出去,家里就他一个老头在家了。什么时候死了,都没人知道啊。”
大儿媳妇赶紧在旁边说道:“爸,别这么说啊,要不是他们在外面打着工,能让您住上这么大的房子嘛。再说了,过年他们就会回来陪您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听了这话,老头忽然就来气了,说道:“听听,还怪我埋怨多,不知好歹了。真白养你们了。不管是孙子孙女,赶明儿只要你把他给生下来,就不留你在家了,我自己在家带孙子,让你们两口团聚。”“唉哟,舅舅,别这么说啊,我们不陪您谁谁陪您啊。”儿媳妇这么说着,一脸喜色却是难掩的,特别是听到孙老头说要让她和丈夫团聚这点。
公良怡然听着他们自己说话,也不去插话。只是做一些简单的应答,不是不感兴趣,只是面对他们的幸福,自己无处安插。这两个不同辈的人在一块斗着嘴巴,还挺起劲的。可能注意到公良怡然不怎么说话了,儿媳妇忙对公良怡然说道:“那啥,你先歇息吧,有什么事就去找我们,我就在你隔壁的屋里住着呢。”老头也说道:“出门在外别不好意思,我的儿子也是出门在外的,知道出门在外有很多的不方便,尤其你是个女娃家的。有什么问题尽管开口,可别不好意思。”面对着这家人的热情直爽,公良怡然禁不住心里一暖,说道:“给您添麻烦了。”老头爽快地说道:“哪里,我们就是搞住宿的,有什么麻不麻烦呐。我儿子出门在外我不也一样希望有人能对他好一点,将心比心啦。能体会到的。行了,就这样,有什么事尽管和我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