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他们,公良怡然坐在自己的床头,窗外是狂风暴雨。天整个的黑下来了。公良怡然觉得很累很累,就这么躺下来很快就进入了梦乡。梦里,是一方天地,天地间有一棵孤独的树。公良怡然想走近那棵树,却发现自己怎么也走不到那个地方。那个地方看起来有一种特殊的完美,距离自己很近很近,只是真正地走起来,才发现只是一个假象。
躺在床上,眼前忽然显现了那个儿媳和老人走的时候的情景,忽然觉得是自己的冷漠让他们觉得应该走掉的吧。
想放逐自己的内心,却发现丢失了最初的自己。自己原来是什么样子的?想也想不起了,印象中的自己是身着华服,手持高脚杯穿梭在同样的人群中的。
一道雷电闪过,照亮了这个屋子,屋子的样子陡然映入自己的脑海里,公良怡然这才注意到自己现在的处境。没有手机,和亲人朋友断绝了所有的联系,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住在一间简陋的农家小楼里。屋外狂风大作,暴雨如注。墙上甚至渗透着斑斑的水渍。这样的自己,何尝也是自己满意的?
现在,这一切的不适,全来自一个太叔云鹤的人对自己的背叛。为了爱,自己可以倾尽所有,在太叔云鹤看来这是不合实际的。他可以背叛自己的爱情,背叛自己的内心,这是公良怡然做不到的。公良怡然从小到大,一直好强,想得到的东西,几乎没有得不到的。然而,在爱情这里,自己吃了闭门羹。原来,得不到的感觉是如此的狼狈。不爱就是不爱了,任你是高贵淑女,还是流浪在外的失心人。不爱,无可奈何。这是两个人的事,而且还有现实的羁绊。
公良怡然在暴雨声中,昏昏沉沉地睡到第二天早上,早起,看看时间是八点钟,头昏沉沉的,看窗外,天是亮的,公良怡然是大雨倾盆。
有人敲门,是房东儿媳来叫公良怡然下楼吃饭。
公良怡然洗漱后出了门。早饭很别致。有窝头,还有粥和咸菜。许是饿了,公良怡然竟然觉得这样的小吃挺好吃的。
饭间,老头子说道自己的腿疼得厉害。还不住地唠叨成儿什么时候回来呢。听了几耳朵,公良怡然才知道,这个叫成儿的就是他的大儿子,这个媳妇的老公。
公良怡然秉承食不言,寝不语的,而且,别人家的家事,自己也没有必要过度地去打听。但是入乡随俗,她也不是不懂的。于是,礼貌地表示自己的关心。
其实这家人的日子真的很难过。公良怡然觉得。这个媳妇好长时间没有见到自己的丈夫了。总是将她放在家里,许是为了照顾老人。这是快生产了,丈夫可能还回不来呢,老头年纪大了,还有病,做不了多少活,难为这媳妇挺着肚子还要操心一家人的活计。这媳妇也是个勤奋的,养了一群鸡,希望自己的丈夫回来的时候,能吃上自己亲手养的鸡。但是,当媳妇去厨房的时候,这个老头偷偷告诉公良怡然,自己的大儿子其实今年出去后,出了点事,已经不在了,一直瞒着没有告诉自己的这个儿媳妇。一个是怕她跑了,一个是她肚子里怀着孩子,告诉她兴许不好,就没有说了。说完了,还告诉公良怡然保密,不要让儿媳妇知道了。
老头的想法公良怡然知道,但是知道这个事情本身,让公良怡然像挨了一记闷棍一样不舒服。公良怡然立即表示吃饱了,站了起来。媳妇很奇怪地说道:“再吃点吧,怎么不吃了。”公良怡然忙说自己吃饱了。媳妇还唠叨道:“城里姑娘饭量小。”不管他们说的什么,公良怡然逃一般地离开了,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
大雨一直下,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公良怡然有些烦闷了,待在屋子里哪里也去不了,而且屋子里潮乎乎的,公良怡然简直要发疯了。看着外面大雨如注,地面上涌起条条小溪,公良怡然心里禁不住想着,这么下下去,怕是会引发洪水啊。困足于此,无可奈何,纵使要发疯,也没人救的啦。实在没事做的时候,公良怡然只好拿本看过的小说再细细地看一遍,美其名曰:“品味。”看完书,就早早上床睡觉,这里,公良怡然想看个电视都是没有的。
半夜,轰隆隆的雷声毫不客气地将公良怡然惊醒,公良怡然抬抬眼皮,忽然有种家里在自己的房间里睡觉的感觉,一阵激动,鼻子好使了些,能闻见有股发霉的味道,这才恍然梦醒,自己分明是在一个不知名的小山村里飘荡着呢。可能有些想家了吧。又是几声雷鸣灌进耳朵,十分的恐怖。公良怡然竖起耳朵仔细听着。隐约的能听到几声女人的叫声,很奇怪的感觉,公良怡然觉得。
白亮的闪电打过,能看到公良怡然缩在被子里,两只眼睛炯炯有神,精神头十分好的样子。那是自然,对公良怡然来说,睡觉现在是极难得的打发日子的好方式,实在是无聊啊。“啊——”又是一声惨叫,听得公良怡然头皮发麻,真希望现在自己睡过去了,什么都不知道,可是现在的公良怡然就是十分精神的,公良怡然还能清楚地听到有哭声传来。公良怡然彻底害怕了,害怕的时候还不忘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情况呢?
那声音时断时续,公良怡然又听了一会儿,这叫声的主人应当是十分的痛苦无助的,可是,若真的是有困难,为什么不求助呢,这样制造出这么恐怖痛苦的声音,真的是十分可恶哦。又是一声高声的喊叫,公良怡然心里猛然一惊道:这分明是嫂子房间里传来的声音啊!那么嫂子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公良怡然心里直打转,掂量了几下,这才赶紧穿了衣服出门,嫂子的房间离公良怡然的不太远的。公良怡然走到门前,而里面正传来痛苦费力的惨叫声。公良怡然仗着胆子大声说道:“嫂子,怎么了?能开开门吗?”
嫂子似乎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有空说道:“我,我肚子疼!”公良怡然差点从楼上跌下去。
她再不懂事,也是从电视上看到过的,这是要生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