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良怡然稳了稳心神,开始开门。门从里面上锁了,公良怡然使蛮劲也打不开,慌忙间看到窗户上只有一层玻璃,而且离地也不高的样子。公良怡然想也没想,便打破了玻璃,钻进了屋子,进到屋子里,公良怡然看到嫂子疼得满地打滚,慌乱中强行升腾起一丝镇定,这大雨倾盆的想必也别想去医院了,最大的可能是嫂子在这里生产了。想到这里,公良怡然头皮再次麻了一下,将嫂子安置了一下,然后下到厨房里烧上开水。这些活公良怡然早先有机会在太叔云鹤的家里体验过,现在干起来还蛮顺手的。水烧上了,公良怡然想起这家的老人还在,就敲响了老头的门。
一记闪电劈过,照亮了公良怡然的小小身影。公良怡然披着件雨衣,敲着老头的门,老头的住处在院子里的一间单独的小屋里,靠近大门。公良怡然左敲右敲,竟然没有人应声。公良怡然这才意识到这老头似乎是耳背,又有点睡死了,才不好敲门的。公良怡然想了想,只好坚持敲,好一会儿,才有了动静,老头瞪着眼睛问公良怡然:“姑娘,你这是怎么了?”公良怡然简单地说了情况,老头好像不急的样子,说道,我去找找人。然后,披了雨衣,消失在了漆黑的雨幕中。公良怡然傻眼了,现在只剩下公良怡然一个人了。没办法,谁让公良怡然遇上了呢。公良怡然回头去厨房端出点开水来,然后钻进了嫂子的房间。公良怡然现在是赶鸭子上架了。
当一声啼哭传出来的时候,公良怡然终于松了一口气,虚脱了般,公良怡然也是满头大汗。
看着这个小生命,公良怡然有种想哭的冲动。自己当初也是这么来的吧。
嫂子已经昏睡了过去。
接下来,公良怡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时候,楼下传来了汽车的声音,还有许多人大声说话的声音。听着动静,公良怡然判断,这些人是上了楼。果然,不多会儿,就有一张陌生的人脸出现在了公良怡然的门口。公良怡然一看是个男的,感觉这不好吧,就赶忙将人赶了出去,站在门口,公良怡然才发现,来了一群男的,公良怡然头大,赶紧仔细找了找,才发现这家的老头,正在人群后面不知道在做什么。人声嘈杂,公良怡然听见大家嘴里议论着:“这怎么办,下这么大的雨,产婆不愿意来啊!”“那赶紧送医院啊!”“到处都涨水呢,咱村现在的主干道都淹了,车子是有,但是送不出去啊”“啊,那怎么办啊?”“这样下去会出人命的啊”
公良怡然一脸淡定地抱着孩子对老刘头说道:“你看,这是什么?”老刘头看看孩子,吃惊地说道:“生了已经!”看着这新出生的婴儿,老刘头脸上的笑容成了一朵花。大家纷纷赞扬公良怡然能干,也有人说着该给这孩子取个什么名呢?老刘头看看公良怡然说道:“这姑娘就是这个孩子的贵人,说什么也不能忘记了贵人啊,要是取名呢,这姑娘叫公良怡然,我看这孩子就念絮吧。姑娘,你是我们的恩人呐,我和念絮得给你行个礼,您站着别动。”看见公良怡然要拒绝,老刘头硬是让公良怡然受了爷俩的一个大大的跪拜。
公良怡然看着这群朴实的人们,心里一阵阵的温暖。那名字听着是有点奇怪,可是,他们就是用这种方式表达着自己的谢意和怀念,很朴实,很可爱,很难得。
心里忽然有种释然。
大雨结束的时候,公良怡然走出村庄。她想过,要把一些东西丢掉,她要找回自己的心。
攀上一个小高峰,眼前又一望无际的荒野,虽然是刚下过大雨,但是,没让它有更大的改观。只是,地面的泥泞随着水流做了些迁徙,天地公良怡然空旷,太阳,微微发着灼热的光芒。公良怡然看到那棵树,公良怡然孤零零地屹立在天地间,有一种孤绝的悲壮,让人肃然起敬。
公良怡然走到树下,仰视着这棵坚强的树。它如同一个年事已高的老人,可喜的是,枝头有新芽正在抽出。
公良怡然喃喃地说道:“你让我敬佩,可是,我却不能像你一样坚持下去。”
若有人在身边,他一定听不懂公良怡然在说什么。这话,只有公良怡然自己懂,但是,这已经够了。
公良怡然将一些带着记忆的东西,埋在了树底下,那是与太叔云鹤有关的一些印记,有书信,有礼物,现在,公良怡然把它们都留在了这里,埋上土,压上石块,让他们随着岁月浮尘。
公良怡然转身默默地走着。不知走了多久,身后有声音传来,在空旷的天地间传荡。是村民们的声音。公良怡然自己听着这声音,那声音说着:“姑娘走好,一路顺风,俺们和念絮都欢迎你随时回来看看……”
公良怡然回望着那些远远的身影,抬手向他们挥着手,很快,就得到了村民们的挥手回应。
然而,公良怡然只能在心底里默默地说道:“别了,我的爱情,再见,乡亲们!”
在久别后,公良怡然终于回归到家庭中。
妈妈在第一时间打电话告知了舅舅。然后揽着公良怡然,禁不住掉眼泪:“小怡然,你太让人不放心了。只顾着自己散心,就跑得不见踪影了。你不知道舅舅妈妈有多担心!”
“妈妈,小怡然也想你,以后,小怡然哪里都不去,只陪着您,好不好?”公良怡然撒娇道。
“你还知道想舅舅妈妈,只怕以后要真成了谁家的媳妇,就真的忘了还有双父母呢。”
“妈妈。又乱说,我还要在您身边孝敬您呢,我哪里都不去呢。”
“你这孩子,就是不让人省心,手机钱包丢了也不给家里说一声,幸亏有警察给你送回来了,这警察还真不错。”说着,妈妈递过来一个大信封。
公良怡然诧异地接过来,打开看去,正是自己丢失的那部手机,眼前再度浮起那张和太叔云鹤有些类似的脸,还有他那温柔的强调好像还在耳边回响。
“小怡然,你这一走有半个多月,不过,能心里好受点呢,舅舅妈妈也就不怨你了。来,这是你爱喝的奶茶,小怡然?”看公良怡然正在发愣,妈妈喊了声。
公良怡然回过神来,摇摇头,甩掉那些记忆,接过奶茶,专注地喝着。再抬头,已经是满脸的笑意:“妈妈手艺真好,做出的奶茶就是好喝。”
妈妈看着公良怡然,似乎对公良怡然说,又有点自言自语地说道:“好喝就多喝点,只怕以后会没有机会喝到呢。”
晚饭,舅舅特地推掉了自己的应酬,专程回家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