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收到一个和他同校的姐妹打来的电话,告诉我说,看到他了,在餐厅里,他身边还有一个女生,很漂亮,两个人在一起吃饭的样子很开心,他表现得十分热情。”
“晚上,他给我打了电话,说他今天请了一个大三的学姐吃了顿饭,因为她帮了他的大忙。请她吃个饭,表示感谢。”
“原来是我错怪他了,是我太多疑了。因为这事,我感到很内疚。他的解释,也让我心里平静了许多。其实,我不知道,这样的坚持,能持续多久。”宋之夏越讲越觉得茫然。
宋之夏其实不知道,因为距离的遥远,让他的赵鹏十分寂寞。而校园里的诱惑,让他动摇过许多次。他在坚持自己的底线。
“电话或者几行短信,都不及他陪在我身边。我想和他分享开心或者不开心,想让他陪,这都不可能了。”宋之夏说完,眼眶湿润了。这样的心情,公良怡然十分理解,自己又何尝不是在思念的煎熬中度过每天,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或者说,根本就是安慰自己,只好说道:“放心吧,都会过去。”这样的安慰又能有几分作用?自己又何尝不是怀疑。
李明惠照顾自己的时候,喜欢给公良怡然带来热乎乎的米粥。而谭蕾更在乎公良怡然高不高兴,喜欢给公良怡然带来好笑的笑话。宋之夏还会把自己抄写的笔记借给公良怡然看。
三个人无微不至的照顾,让公良怡然住院的日子反而过得很开心,功课一样也没有拉下。
成晟每天都会来看望公良怡然,但是,每次来都不会超过10分钟,几乎名副其实的来看一眼就走。说是来看望,公良怡然怎么觉得有种被监视的感觉,他是来看看自己有没有跑?对了,还有住院费和手术费,要还他。她现在走不到银行了,回学校再说了。
一周后,公良怡然已经闹着要出院了,勉强待到第十天,公良怡然总算从医院那里办了出院手续。
那天,同宿舍的其他三个都有课,没能过来接她。成晟倒是来了,还开了一辆黑色的轿车来。不由分说,成晟再次将公良怡然背起来放到了车上。公良怡然觉得自己可以走的,但是,她也领略了他的不容置疑,只好把话咽了下去,任凭他安排。
成晟的车开得极稳,公良怡然坐在上面很舒服,很安心,没有一点颠簸。
车上,两个人都沉默着,似乎是种心照不宣。成晟将车停在了宿舍大门前,打开车门,将公良怡然从车上背下来。
刚走了几步,公良怡然觉察到成晟停了下来。一抬头看见一个人正走过来,那身影,那步伐,不正是太叔云鹤吗?
太叔云鹤上前来拉住公良怡然,对公良怡然也是对成晟说道:“我来背!”拉扯引起的剧痛,让公良怡然五官变了形。
成晟眉头一皱,将公良怡然轻轻地放下,交给了太叔云鹤,转身走向了自己的车子。
太叔云鹤扶着公良怡然,对离去的成晟礼貌地道谢。短短几句话,太叔云鹤就对成晟摆明了自己的立场。
公良怡然看着太叔云鹤,对于他的突然出现,仍然惊讶万分。
太叔云鹤摸摸公良怡然的头:“看见我这么高兴?呵呵”
太叔云鹤蹲下来,命令道:“上来!”公良怡然乖巧地趴上了太叔云鹤的背,紧紧搂住太叔云鹤的脖子。
太叔云鹤起身,沉稳迈步:“轻了五斤四两!”听口气,还十拿九稳,一本正经。
“你怎么知道?比称还准?”
“当然,我比称准多了。”太叔云鹤耍宝卖萌,逗得公良怡然笑个不停,故意收紧了双臂。
太叔云鹤很快抗议公良怡然的虐待:“想勒死我啊?”声音都变了样。
公良怡然甜甜地笑着:“我在帮你使劲呢!”
进了宿舍,太叔云鹤将公良怡然放下,扶着她爬上自己的床。
“你怎么来了?”公良怡然躺在床上,问着太叔云鹤。
看着公良怡然躺好了,太叔云鹤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这么快就问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你这边是怎么回事呢?”太叔云鹤故意不答。
看着太叔云鹤耍赖的样子,公良怡然故意恼火道:“是我先问的!”还顺势坐了起来,搞得床铺摇摇晃晃的。
把太叔云鹤吓得不轻,忙说道:“小心!”
那天太叔云鹤给公良怡然打电话,响了很久也没有接,最后有人接通了,竟然是个男生的声音,还气喘吁吁的,只说了一句话,就把电话挂断了。那个接电话的人是谁?小怡然呢,为什么不接自己的电话,也不和自己说话?小怡然虽然话少,但很少拒绝和她说话的,即使再疲惫,也不会拒绝他们两个之间少有的联系。难道出了什么事吗?
对于公良怡然,太叔云鹤竭尽所能地关心和了解,他偶尔会登陆公良怡然所在的T大的网站论坛,通过这种方式了解公良怡然的现在状态。那天,太叔云鹤再次打开了T大的网论坛,竟然在头条就看到了公良怡然的名字和照片。虽然只有一个侧脸,但太叔云鹤对公良怡然再熟悉不过,那就是公良怡然。她竟然被一个男生背着!太叔云鹤心里咯噔一下,再看看标题,新生公良怡然和T大校草的亲密照!
太叔云鹤几乎要发狂,他极力控制着自己,这才看到有人跟帖说这是搬弄是非。太叔云鹤这才放松了,帖子上的是是非非,哪里可以当真呢?他继续往下观看,这才又看到几个字眼“住院”“手术”,太叔云鹤再也按耐不住,奔向车站,赶往了公良怡然这边。
太叔云鹤有些骄傲地笑着说道:“心电感应!”公良怡然觉得太叔云鹤一定在夸张,一脸不信。
太叔云鹤继续说道:“我听到你叫我了。”
公良怡然本想鄙夷几句,忽然感觉到了太叔云鹤那份真挚的情感,公良怡然顿时泪下,那份委屈和久违的踏实感,让公良怡然不能自己。
太叔云鹤站起来,捧着公良怡然的脸,轻轻擦拭着:“我做过一个梦,梦里我把你丢了。今天,算是把你捡回来了。”
公良怡然拥住太叔云鹤,她知道,他们的感情,没有变,他们还彼此在乎着。她这辈子只爱一个人,爱到地老天荒,那就是太叔云鹤。
……
两年后……
寒夜,寂静。
公良怡然注视着窗外。这个时候,同宿舍的人早就互相招呼着去找地方狂欢了。应该是很热闹的吧。公良怡然只能按照舅舅的安排,待在这里,有其他的事情等着她。一个人伫立在窗前,静静地看着窗外,外面寒冷而寂静,然而,辉煌的灯火和节日的气氛,让人很容易将眼前的萧索和热闹温馨联系起来。轻轻哈出一口气,窗户上结起一层雾。公良怡然用手指在上面肆意地画着,指尖传来阵阵凉意。
时间真是个奇妙的东西,可以磨平山棱,也可以填平大海,也会让公良怡然的境遇今非昔比。
今天是节日,但是,公良怡然心如止水,一如平常,似乎没有什么不同,虽然境遇不比以往,公良怡然也想不出现在的节日该有什么不同,只不过是快到元旦,街上多了几盏漂亮的灯而已。只是一个人为标注的新年的开始。一对情侣相拥着从楼下走过的时候,公良怡然禁不住多看了几眼。澄澈的眸子里,透出几分亮光。以前,她和太叔云鹤也曾这样过。那时候那么甜蜜。脸上不自觉地微笑了,那个景象容易让自己心里升起一阵说不出的感觉,淡淡的。转而,不去理会,落寞却涌上心头,便低下头去,一头长发垂了下来,将脸颊遮住了。地面上空空的,公良怡然不自觉地玩弄起自己的脚尖来,心里想着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
现在的境遇不一样了,有了更好的条件,按理说,她应该更高兴才对,只是,根本没有那么回事。一种心灵的空虚,让她更怀念那拮据的以前,那时候,虽然穷,可是,她是真的快乐,那幸福真的很甜。
外面渐渐飘起了雪花,起初是一两朵在悄悄飘着,随后规模加大,在天地间铺开了一张雪幕,安静下涌动着宏伟。
门轻轻地开了,有位男子的身影出现了。公良怡然没有转身,就那么透过玻璃的微微的反光,静静观看着那个进来的身影,那个头,那步伐,她再熟悉不过了。迈着平稳的步履离自己越来越近,公良怡然似乎能听到他的脚步声,虽然太叔云鹤很注意礼节,脚步尽量放轻,以免自己的脚步声打破了室内的安静。
学着公良怡然看了看窗外,窗外只有飞舞的雪花,还有美丽的街景,不,玻璃上,还有公良怡然的影子。太叔云鹤关心却也淡淡地说着:“下雪了。”口吻中恭恭敬敬,有些许隐藏的热情,眼睛注视着玻璃,似乎在注意公良怡然的变化。
“嗯,下雪了。”公良怡然仔细看了窗外,再次看到了雪花,淡淡地答道。窗外的雪花飞舞着。室内柔和的灯光透过窗户照亮了一小片外面的世界。有几片雪花象征性地冲入这一小片亮亮地范围内,很有代表性地反映了外面的雪况。万千朵雪花在窗外尽情地飘着,热闹却没有声息,一如两个人说话间的短暂停顿。
公良怡然身形单薄,太叔云鹤关心着:“冷吗?公良怡然,我帮你拿衣服。”
公良怡然点了点头。待会是一个庆祝活动,公良怡然是这个活动上的主角,她今天身上穿着一件漂亮的粉红色公主裙,披散着头发,头上还带着个小小的公主冠,高贵,亮丽,十足一个公主的模样。只是这身打扮,要想和这冬天的寒冷相抗衡,恐怕要完败,更何况这间办公室里根本没有暖气。两个人说话的时候,能看到从对方口中喷出的白雾。这里是公良怡然舅舅的公司奇宇房地产的一间办公室,位于十五层。早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公司里空荡荡的,这个时候,公司里的员工早已下班,也正好有空间和寂静来安排这项庆祝活动。活动还没有开始,公良怡然被安排在这里等待着,有太叔云鹤陪着她。办公室里没有开暖气,森森冷意,早已将公良怡然侵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