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烦,都告诉你几百遍了,还是不会,连一个复制、粘贴都不会。”李艳萍没好气地冲一个劲儿让她给示范的清溪嚷,“不管你了,爱会不会。”
清溪知道她是因为今天看房子的事情生气,只好央求:“好妹妹,你给我买的电脑又不教给我,我怎么玩,你走了我怎么办?你不是可怜我说我孤单才买了这个给我解闷的嘛,我不会用你的目的也不能达到,你的心就白费了,快告诉我,别让我难过。”
“你这么笨,我怎么才能够教会你?等我走了你自己慢慢弄。”李艳萍心不在焉,说着从清溪的小床上坐起来,“真是的,今天怎么就碰上季永源了呢,没想到他那么老了,从那儿回来我这心中不知道怎么老是惦记他。”
清溪的目光一下子从电脑屏幕上移开,整个人愣了。
自从见到他的那一刻,她的心都是在他的身上,只有这会儿被电脑吸引才忘了的,没想到又被李艳萍给提起。愣了许久,才慢慢地说:“也许是生活不如意吧,按道理像他那样的年纪应该没有那么老的。”
“也许,只有过的舒心的人才老的慢嘛。”说到这里,李艳萍扭头把落在屏幕上的目光移到清溪的脸上,“说真的,林清溪,我想劝你一句,别总是和齐泽别扭了,你还是和他好好的吧,孩子都十几岁了,莫非你们真的要离婚?我从小没有妈妈,你对我很亲,我是把你当成自己的亲姐看待,所以才说你。你看看你的日子,一个人孤零零的多凄惨,进了你的小屋,你知道我多心酸吗?齐泽不合你的心我知道,可他也就那点水平,你再怎样他也无法改变,所以你就不要强求了。”
清溪如同被重重的击了一拳,胸口撕裂一般的痛。她低下头:“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们……也就这个样子吧。我一个人在这个小屋过的很好,你不必为我难过。至于离不离婚,我说不准也无所谓,反正都是我一个人过,我感觉挺好的。你不也一个人嘛,你觉得不好吗?”
“你怎么和我比?”李艳萍不服,“我是没有结婚的,可我在恋爱,我相信我结婚后会和丈夫相处很好的,绝对不会像你。你说你怎么回事啊,不让齐泽碰你,一个人住。也是齐泽没出息,要是我——,哼哼,早就不要你了。”
清溪缓缓点头,如梦一般地说:“你说的对,我知道自己有错,也希望齐泽能够痛快地说出不要我。我希望他能够找到更好的,将来能够过得比我好。至于我……怎么都成。”
“既然知道自己有错,为什么不改?亏你还说的出口,希望齐泽过的比你好。你怎么希望他过得好了,他又怎么能够过得好?你说你这样不是在折磨他嘛。我知道你有本事,能够独当一面,可是再强大的女人也需要有个男人疼啊,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回事。齐泽长得高大帅气又老老实实,还都听你的,你还想要他怎样?已经嫁了他,你就认了吧。就算他能力差了一点,不是还有你在支撑嘛,就别总是说什么一定要男人比女人强的话了,男人相对弱一点女人不受气,这点我相信你深有体会。我觉得齐泽怪可怜的,你把他扔在家里不让他碰你,你就别这样了。”李艳萍毫不客气地指责清溪。
清溪微微笑,她不怪李艳萍,她知道她是为她好,可是她和齐泽之间的事情只有她知道。现在她相信一句话,那就是:眼见的不一定是真,耳听的不一定是实。就她和齐泽,看起来是她占上风,实际上齐泽很厉害,是那种表面可怜内心强悍的人,别人不明白所以她不解释什么,就算在最好的朋友面前她也不想解释。内心里面,齐泽是什么人,她过的怎么样,她比谁都清楚。
清溪恨自己幼稚,新婚之夜就怀了孩子,这是她最感到羞耻的事情,想想都没法说。曾经的她一贯喜欢文学,所以对文章里面那些关于性爱的美好描写很是憧憬,希望自己的婚姻中也有那样的情节,结果呢?只记得新婚之夜初次的疼痛,接下来就是来至于胎儿的折磨——强烈的妊娠反应。每日里没有来由的恶心呕吐,胆汁都吐光,只剩下嗷嗷叫。就这样,换来的是齐泽不折不扣的白眼和不冷不热的嘲笑,“好像就你一个女人怀孩子。”
白天折腾一天,晚上疲乏的要死,却睡不着,翻来覆去地难受。齐泽睡的和猪一样,那呼噜声惊天动地,开始的时候清溪极力忍耐,时间长了实在无法忍受,只好伸手去推他。睡得正香的齐泽被她推醒后,觉得莫名其妙:“怎么了?”清溪无奈,只能实话实说,“你换一个姿势在睡,呼噜声太响了,吵得我睡不着。”齐泽倒也听话,翻了个身继续睡,可是时间不大那呼噜声照样惊天动地,清溪知道作为工人的他十分劳累,所以耐住性子极力让自己去睡,只有睡着才听不到,那样就不烦躁。眼睛闭的死死的,呼吸调得匀匀的,和睡着了一般无二,可心和脑子不睡,比白天的任何一个时候都清醒,齐泽的每一声呼噜惊雷一样从她的身体滚过,她的头都要爆炸。无奈,只好再一次推醒他,“你呼噜声小一点可以吗?”清溪知道这个也由不得齐泽,所以话就说的小心翼翼。齐泽不耐烦地“哦——”一声,然后说,“那你先睡,等你睡着了我在睡。”清溪答应一声,使劲让自己睡,可还是睡不着,没有多大的功夫,齐泽又是鼾声大作,擂鼓一般敲在清溪的心上。清溪再一次难为情地把齐泽推醒时,齐泽火了,“我没有睡怎么就打鼾了?白天还干活呢,不像你躲在屋子里什么都不用干。你这样还让不让我睡觉?我白天还上不上班?”说着生气地下床,抱上自己的被子去了外屋的沙发上睡。清溪也生气,生自己的气,躲在被窝里暗暗流泪。
最让清溪生气的是那一次去医院检查,因为她晕车晕的厉害,实在不愿意坐车,所以齐泽用自行车驮着她去医院。谁知道不争气,走到一个大下坡的时候,车子前轮不转了,两个人一下子从自行车上栽下来,惹得路人发笑。站起来的齐泽狠狠地瞪着拖着大肚子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的清溪说,“真丢人!”清溪无语,她知道是她的错,如果不是她坚持不坐班车非要齐泽用自行车送她到医院的话,哪里会有这种事?更糟糕的是,自行车的前轮不转,无法继续行走,需要把车子扛起来走,发现了这个,齐泽的脸一下子黑下来,黑的怕人,清溪心惊胆寒。齐泽的声音更是冷得让人不能接受,“你扛上车子走!”清溪颤栗起来,慌慌张张摇头,她知道自己扛不动,如果是平时的话她或许会扛,可现在自己的身体已经不能扛起这辆车子。齐泽恶狠狠瞪了她一眼,迅速地扛上车子走了。清溪愣了好大一会儿,才慢慢走往医院。
这是她婚姻中最害怕齐泽的一次,想起齐泽那张脸就让她发抖。这件事情,她也没有和任何人说过。到现在她只是觉得纳闷,那样一跤,竟然没有让肚子里的胎儿有丝毫的伤害,好奇怪。
如果那个时候她流产的话,现在是什么样的生活?她想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