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阁,是明喻也是隐喻,隐喻一个人地内心,尘土,并非屋的主人想要的,却会不自觉地飘落进来,而那个想见的人的脚步声,却是迟迟也等不来,想要的不来,不想要的却是偏偏要出现,这无疑是一件多么让人痛惜的事,你懂了吗?”徐雯猜测着那些人是谁,等的人是岱琳吧,是不是呢,那不想见的又是谁?徐雯对这很有兴趣却找不出头绪,最後脑部有点发麻了,她挠了挠头,转身笑着对雨帆说:“好难懂哦”雨帆只是摇了摇头,忽想法此诗一出,岱琳未必能懂,直白的意思是那样的明显,它的深意却无比隐晦,徐雯并非是真的不懂,见雨帆摇头,笑着推了雨帆一把“是不是要说:你不懂我,我不怪你呀,哈哈”雨帆挠了挠头,自慰地笑了笑,随着时间的流逝,此事也就此罢过,她似乎出现了幻觉,她看见岱琳用少有的灿烂的笑脸对她说:“雨帆,我懂了你的意思”
雨帆觉得自己或许是过于紧张了,总感觉岱琳对她淡淡的,其实,岱琳本就是个比较沉默的人,只是偶尔在少数人面前露出阳光的一面,秋过了,冬过了,灭绝师太仍在班上保持念着她俩的作文,契合之处也一样是只增不减,而一切都显得过分沉寂,似乎所有人都觉得,念他俩你的作文,那是理所应当,这个秋季,古默来过三次电话,雨帆得知古默在外地混得还是不错的,天宇的妹妹夏晴仍是锲而不舍地追求者他,古默也从接受中尝到了爱情地甜蜜。
当万物都沉寂下来,雨帆的心也从夏季的火热变得寂静。她开始认真地埋头读书因为,岱琳也是一副从来都不问世事地样子,雨帆是个读书的好料子,她自然不会向岱琳那般在课堂上恍惚地睡去,她的努力过后,在班上引起了一片唏嘘赞叹之声,物理成绩一次次地名列前茅,雨帆除了有一点略表其意的开心外,亦不多想,因为此事,梁明总会笑嘻嘻地称她:长发伽利略。雨帆开始时自愧难当,偶尔羞得满面通红,后来也渐渐地接受了,雨帆学会了沉默,而岱琳却仍是岱琳,丝毫未变。冬季,天空仍是像往常一样地灰暗,雨季迟迟不来,空气中偶尔显得无比干燥,时而会见到远方有成群的大雁飞过,雨帆想到了家,家中父母的关系虽不胜往前那般火热了,却仍然是一个融洽的氛围,雨帆埋头在书本中,一天一天,生活如同一张白纸,雨帆不敢抬起头,她怕一抬头,便会涌出泪水,打湿那一季的生活。她偶尔会在路上遇到岱琳时淡淡地笑着招手打一个招呼,谁也不明白谁的心意。
寒假前的最後一个午后,那是一个极为平凡的午后,雨帆一如往常地在教室自习着,埋头沉思于书本中的一个难题,身边突然传来了一声叹息,之后是一股轻到只有自己才能体会得到的清风。岱琳轻轻地踱步过去,低着头说道“蛩音不响啊,蛩音不响”雨帆听得很真切,她想:岱琳是不是就以此回应了她的《待》呢,心中一番激动过后,忽又想到上午语文课老师刚刚讲到郑愁予的《错误》,里面有“蛩音不响,三月的春帏不揭”之句,脸脸又涨得通红,他也许只是路过时,随口呤哦几句罢了,果然,岱琳也似乎什么也没有意识到,仍是一贯的冷静,沉思,雨帆觉得自己有点天真了,岱琳那样优秀的人,对自己钟情?鬼信呢!他苦笑,在心中自嘲了一番,又回到了书海。
有时候,雨帆觉得学习是一种解救的办法,学习时内心就能变得沉寂下来,而不是浮躁。那些苦痛也就可以烟消云散了。
最后一个学期了,而学校却要做一回班级调整,离开的最后一个下午,雨帆转过身盯着岱琳的书桌,愣了良久,即使那里的一切亘古不变,雨帆也铭记于心,“再也不见”,雨帆在心中对自己说道。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一路上,徐雯无语,一如久别前沉闷的空气,雨帆内心有些忐忑不安,其实,她一点也不想离开那个曾今带给她过无限苦痛和欢乐的地方,她想到不久可能就会与徐雯分隔两地了一下首先开口说道:“徐雯,开心点嘛,又不是以后就再也不见了,或许我们还能在一个班呢”徐雯强硬地挤出一个笑脸后抑制不住地哭出来,泪水逐渐肆虐了她的脸颊,雨帆有点手足无措了,她眨巴着眼睛看着徐雯“我会来找你的”徐雯渐渐停止了泪流,用雨帆递来的纸巾拭了拭残存在脸上的泪滴,露出凄然的一笑,无奈地说:人是会变的,知道吗?你与开学时比起来,变得冷漠了不少,像极了班上的某人。雨帆知道那个某人是个怎样的人,这才恍然大悟,怎么自己竟无意中变成了那副模样?是成熟稳重了?还是做不回自己了?面对徐雯,她只好用积极的语言来劝慰徐雯,而又有谁看出了她的苦痛?
这个寒假,雨帆过得并不是那么舒坦,她拼命地安慰自己,而思念的双手却紧紧地压制着她,她时而会从梦中惊醒,满脸泪水,却不知原因,雨季仍是不来,大地也回不到过去的银装素裹,母亲是一个来自乡村的女人,虽然本性淳朴,在城市里也逐渐变世故了。当她看到雨帆变得如此沉默寡言,再见到雨帆最近总翻着一本叫《复活》的书,母亲忧心忡忡地问她:“雨帆,你是不是信了什么教?基督教?佛教?”雨帆被这一问搞得有点忧心了,她第一次想到:自己是不是改变的有点过了,内心充满了内疚,可周围的空气显得那样压制与沉闷,她不知如何开口了,披上外衣,在母亲离开后,平静地走到大街上,拼命地掩饰自己的情绪,豆大的泪滴仍从她眼中滚落下来,她觉得自己很无助。竟不知:最深沉的爱,莫过于分开之后,我便成为了你的模样。那么,自从上次丽江一游的欢乐后,自己又何尝在得到过什么?心中的期望越大,现实的落差就越是欲盖弥彰,显得格外突出。她想念岱琳时内心是痛苦的,是岱琳冷傲的脾气被自己放大了?还是岱琳本就就不想理这位过分留意生活的人?走着走着,泪逐渐干了,心也空地再也泛不起波澜,雨帆抬眼看了看天,天空中飘着几朵很大的乌云,雨帆慢慢地向家的方向走去,一阵强风刮过,枯叶连同灰尘一起被扬上了天空,暴雨如期而至,雨帆没有躲雨,而是任雨水打在自己瘦弱的身躯上。无意间,与雨天结下了不解之缘,每次雨天,都会驻足,都会听雨,感受这雨打在身上的感觉,总会想到:与天宇第一次的接触,不正是这样的雨天吗?那天的雨开始是倾盆之势,后来下得缠缠绵绵,就像在有意想留下雨中行走的人。用老家的话说,叫“毛毛雨”,那样的雨以后有过许多,却再也没有那时的感觉了,雨帆一下子明白了,原来,自己一直在通过雨来试探着自己的心境,心境变了,故而同样的雨,也会有不一样的想法,或者说,每一场雨,都是特别的。
也只有在雨天,雨帆才能感受到自己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上,麻木能带走人的一些痛苦,却也同样地蒙蔽了那颗敏感的心,雨帆淋着雨回到家中,母亲又是一顿责骂,而这时,雨帆却能听出了母亲话语中的怜爱。
分班的结果出来了,雨帆看到自己的名字后,还未待看清在几班,便急切地从名单上找寻着另一个人的名字,看了一遍,没有,又看了一遍,还是没有,她觉得身体一阵发凉,扶住了那面墙壁,才没有晕倒,这时,徐雯正好路过,本想开心地告诉她自己又和雨帆分到一个班的喜悦,看到雨帆似乎有些身体不适,便走过来问了一番,雨帆逐渐恢复过来,这时,徐雯才开心地说:“真好,我们走在一个班了,还有岱琳哦,梁明也在,其实也没什么大的变动。”雨帆听了,心中一阵激动,立马站起身来,瞪大着眼睛又在名单上找了一遍。才发现岱琳的名字出现在第二张名单上。脸上露出了一种无法形容的开心。她不知道,失望与希望之间,那是一种生活的折磨,开学了,老师换了一大批,灭绝师太却没有被换掉。让人不禁怀疑她是不是教定了岱琳这个学生,岱琳仍然是被推举为了班长,这时雨帆觉得自己已经有些厌倦了等待的苦痛,等待,有时候是一件多么徒劳的事,可她总也迈不出第一步,她看着岱琳的脸,总会不自觉地表现出一种冷静与沉默,春游过后,灭绝师太又开始出诗题,游的是一个山清水秀的湖畔,有正在作的农家,亦有不怎样繁华的街市,岱琳这天由于一路上的说说笑笑,心情大好,他们在一处空地上放飞了一些风筝,有农人笑着走过来问他们是哪里的,风筝飞得很高,已经遥遥不可见了,农人笑说自己已经老了,已经看不清远方的风筝的形状。这里的人都很淳朴,岱琳于是灵感一现,作出一首:乍暖还寒时,放晴远天外,喧惹客家出,笑问可见无。语文老师听了连连夸赞,说他将那一派喧闹的景象生动地跃于纸上了,雨帆却略感悲切,岱琳的生活永远都是静默中带着喧嚣的意味,而自己的生活,则是一向地平淡如水,她想到丽江之游过后,岱琳一次也没有在她面前那样爽朗地笑过了,可见岱琳的世界里根本就没有自己的影子,这次的春游,雨帆是和徐雯一起的,结果,雨帆走进了一间农舍,里面正值农忙,她想起了自己小时候不也是这般景象么?不觉地痴了,出来时天色已晚,同学们已经到了回校的路上,雨帆迷了路,只好在路边徘徊着,夜深了,她坐在路边,双手抱膝竟也沉沉地睡去了。天亮后,伴着鸟语轻细的啁啾声,雨帆醒过来,觉得腿脚一阵发麻,忆着来时的路,可路途遥远,她觉得自己有点撑不住了,但仍旧继续坚持走着,不久,路遇一位姓柯的先生,雨帆讲明情况后,柯先生眼中的善意告诉她,眼前这个人是个好人,于是,雨帆这才安全得回到了学校。这一次的春游变成了她迷路的一旅,雨帆除了有一丝哀叹,同时也想到了这个世界上好人还是很多的,因为春游这一天恰值花朝,百花齐放,雨帆便做了一首:《花朝节辞柯踏青》,磁滨湖畔绿,一岸游春红,幸惹鸟语闹,笑我醒得归。表示自嘲,而其他人却没能读出那迷路的意味,徐雯说:你可真是有苏东坡先生那一种大气呢。雨帆这才讲出了自己迷路的事,徐雯听后,看着雨帆镇定的神情道:更像东坡先生那种不可救药的乐天派了,一晚上的挨冻,还能欣然赏着鸟语花香,你真是一个另类。雨帆自己不觉,听徐雯这样一说,竟也有点佩服自己的胸襟和意境了,显然,所有的人都没有读出这是一首以乐景写哀情的诗!原来,文学的魅影总是给人带来幻觉,谁也不会真正地懂谁,自己与岱琳文学上的默契,也有如泡影一般,那样的虚无缥缈,那样的脆弱,久而久之,便不复存在,留意者心头忍痛,不留意者便也再不会忆起,雨帆苦笑道:“要是自己能及到东坡先生一点的乐观也就好了,又怎会如此积怨于一身呢?”一派青涩,一派豁达,却正好绘画成了一幅朦胧的山水画。
“徐雯,你说,你要是喜欢一个人,你会怎么做?”雨帆觉得自己已经不能再等待了,她想让一个局外人来为她出谋划策。
徐雯是个聪明的女孩,她一下子想到了最近和雨帆关系很好的岱琳,只是觉得不好明说,想了想说道:“过几天正好是情人节,你可以试一下”
“试什么?”雨帆来了兴趣,眼中闪着光亮,认真地听着徐雯的话。
“呵呵,雨帆,你是春心荡漾了?”徐雯故意不说,但雨帆知道徐雯一定是有了什么点子,便不停的软硬兼施地问着。
徐雯见拗不过,只好对雨帆说:“情人节你可以去表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