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周末过得怎么样啊?”戴以蕊笑得春光灿烂。
“没什么啊,继续办案子,我没什么周末的概念,你约会去了吧?应该有很多人追你的。”上官日低头看着文件漫不经心地跟戴以蕊说着话。
“哦,你怎么知道有很多人追我的?”戴以蕊坏坏地笑着。
“有没看过古龙啊?古龙说:风尘女子要是打扮得像良家女子那一定会很红,良家女子要是打扮得像风尘女子就会有很多人追求。”上官日邪邪地笑了笑,抬头看戴以蕊的反应,继续道,“这是《萧十一郎》里面形容风四娘那个女妖怪的……”
“上官日!”只闻一声河东狮吼起,谁也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反正不久以后打电话的放下听筒,写文书的离开键盘,喝茶的放下茶杯看着这见一奇观:一个整齐得像个卖保险的帅哥追着一个奇装异服的美女满世界跑——
“戴以蕊——你给我站住,你别跑——”
“羞羞羞,你一男的,腿比我长那么多,就是追不上我!羞羞羞——”
“胡说!我是不追你,给你一个改正错误的机会。”
“你是追不上我,羞羞羞,文弱书生,卖保险的——”
“我是老师!你给我停下!”
“去你的老师,你才不是老师。”
“喂!公主啊!千万别跑进去,我投降我投降行了吧,你,你千万别进去!”上官日突然停下来,举起双手做投降状。
戴以蕊见状,好奇地停下来,在戴以蕊伸着脖子观望的时候,上官日当机立断,拦腰抱住戴以蕊,戴以蕊立刻大叫:“救命啊!非礼啊!”上官日立刻松开手,拱手央求道:“大小姐,求求你,不要在这里叫,回去我让你骂一顿行了吧?”(这年头,到底谁是老师啊……)
“哦——行政部啊!我要去告你状!”戴以蕊抬脚就往行政部里钻,里面正好出来一个中年妇女,厉声道:“谁在外面吵!”那中年妇女看了一眼戴以蕊,道:“你是谁?怎么穿成这个样子,新来的实习生吗?”“我,我,我是新来的实习生,老师。”戴以蕊怯怯地说。
那中年妇女阴森森地问:“带你的律师是谁。”戴以蕊按捺住心头的狂喜,指了指上官日。那中年妇女看了上官日一眼,道:“上官,管好你的学生,下次要再让我看到她穿成这个样子,你知道有什么后果。”
“好的,总监,我会管好她的。”上官日对那中年妇女鞠了个躬,拉着戴以蕊走了。等走远了,往那方向顶了一下下巴,道:“哼!老巫婆,难怪嫁不出去。”
戴以蕊愣了一下,突然大笑:“我发现你,你好可爱啊!为什么你有时候一本正经,有时候又像个小孩子。”
“是啊是啊,你明天不能再穿成这样了,我会被罚款的!”
“什么?罚多少?你看那几个姐姐,裙子没比我长多少啊。”
“人家穿的多OL(officelady),你简直是个妖精。”
“你,你再说一次!”
“我,我不敢了……”上官日连连摆手,自己先溜了。
“上官日老师,这个太有智商了,我做不来。”戴以蕊看着一叠卷宗头大如斗。
“你还想再去扫描吗?”上官日笑得邪里邪气的。
“学长,你看这要怎么写?”戴以蕊问慧斌,因为慧斌一直不让戴以蕊叫他老师,而戴以蕊一开始也是觉得好玩才叫他老师,现在改叫学长了。
“我也不知道,我一直都没做过实质性的工作……”慧斌黯然道。
“啊?那你平常都做什么?打印复印扫描?”
“差不多……我来这快一年了,一直在做杂活儿。”
“靠!”戴以蕊拍案而起,“上官日也太黑了吧!他整你的!”
“不!不是——我,我也什么都不会。”慧斌慌忙辩解。
“嗨呀!他什么都不让你做你怎么会啊?霍姆斯说:法律的生命不在于逻辑,而在于生命。都是练出来的啊,他这样黑你……”
“可是,可是我看你,就很好啊,那个什么代理词,我就写不来。”
“我不一样啦,我——唉!BT,BT,做律师的男人全都是BT!”
“我……我是野鸡大学的,什么都不会……”
“我们‘家鸡大学’的也什么都不会啊,顶多能有点‘法律的信仰’就很不错了。”
慧斌脸色转晴,道:“你说话真好笑。”
“去吃饭啦!”戴以蕊直接推门而入。上官日抬头道:“你有没点礼貌?进来不会敲门吗?”
“干嘛?难道你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戴以蕊道。
“你……”
“你不要吃饭吗?那我们先去吃了,Byebye——”
“戴以蕊!”上官日突然叫起来。“干什么!”戴以蕊转身咆哮。“没……”上官日立即软了下去,“我也要吃饭……”戴以蕊秀眉一扬,道:“那一起啰。”
“扫描妹!你在这里啊,刚好,你帮我把这几张东西扫描一下吧,那东西我不会用啊。”一个男生道。上官日冷笑不绝,戴以蕊接过那几张东西,往文印室去。
“上官律师,”那男生道,“她是你学生啊?”
“她是谁学生啊!她对我大呼小叫的,我是她学生还差不多!”上官日道,“她再气我,再气我就让她去扫描,嘿嘿——”
“这个大小姐主任特意交待过的,听说她父母是……”男生话未说完,戴以蕊就出来道:“好了,发你邮箱上了。”男生喜道:“这么快!谢谢你啊,扫描妹。”
戴以蕊嘴角动了一下,对慧斌道:“都是你啊,慧斌,害全所的人都叫我扫描妹。”
“哼!你要再不对我尊重点,我让你变‘扫地妹’。”上官日道。
“你这个小心眼的男人!”戴以蕊斜了上官日一眼,转对慧斌道,“学长,我们去吃饭。”
“等等我,等等我,我不知道在哪里吃饭的。”上官日追上二人。
“这家吧,京城面馆,装修得挺复古的。”戴以蕊道。
“还真有点老北京风,”上官日环顾四周,“不过人好多——诶,我们是不是该管服务员叫‘小二’?”上官日笑道。
戴以蕊冷笑一声,对服务生一招手道:“小二——三位。”
那服务生笑了一下,利索地过来道:“客官里边请——”戴以蕊瞧了一眼那服务生,笑道:“我们真该叫你‘小二’?”
“没关系啦,我们这里就是老北京风的,小二就小二。几位坐。”那“小二”道。
戴以蕊见那小二生得好模样,不觉多看了几眼,上官日冷笑一声,道:“连服务生都勾引。”
戴以蕊一拍桌子道:“怎么!只准你们男人勾引女服务员,就不准女人看几眼男服务员?男人勾引地位比他低的女人叫‘风流潇洒’,女人要对送快递的多抛一个媚眼就是下贱!你是不是想这样说?”
上官日把身子往后靠了靠,道:“你,你不要这么犀利嘛,你爱看谁就看谁好了。”
“学长,你点好菜了吗?”戴以蕊对慧斌道。
“好了。”慧斌道。
“行,那我叫服务生了——诶,男的叫‘小二’,女的该叫什么?”戴以蕊道。
“小三……”上官日冷不丁儿地说。
“噗——”戴以蕊一口茶喷了出来,“上官大律师,你正常点行不行?”
三人叫了服务生,等面ing……
“老师……”戴以蕊方开口,上官日就打断她道:“在外面叫我学长,要不人家还以为我多老呢。”戴以蕊冷笑不绝,道:“要不你叫我学姐吧,人家会以为你才十八岁的。”
“那也用不着那么年轻。”上官日道。
“喂,为什么你不是合伙人也有办公室?”戴以蕊道。
“哪条法律规定不是合伙人就不能有办公室了?”上官日啜了一口茶道。
“我把所有办公室前的牌子都看过了,只有你不是合伙人。”戴以蕊道。
“我是未来的合伙人不行?”上官日仍喝着茶。
“喂,那你告诉我你一年能赚多少钱?目前。”
“戴以蕊,对女人不能问岁数,对男人不能问钱数,你懂不懂啊?”
“我告诉你我二十岁,你告诉我你一年赚多少钱。”
“这面怎么还没来?”上官日顾左右而言他。
“那你告诉我你一年交多少税吧?”戴以蕊还是不死心,“难道你有什么灰色收入?”
“你有点常识行不行!又不是公务员,律师怎么会有灰色收入?”
“你就说说嘛,也为我未来的职业规划提供一点方向。”
“有些律师一年能赚上亿,几千万的也不少,但我不是这种人,你满意了吧?你看我就像个卖保险的,开破车,行了吧!”上官日说话这口气完全不像个独挡一面的律师,倒像个赌气的小男孩。
“唉——”戴以蕊故作姿态长叹一口气,手指抹着茶杯的边缘,缓缓道,“我看你撑死就是一百万那个级别的,要不也不会穿得像个卖保险的。”
“懒得理你。”上官日道。
“那你有房子吗?”戴以蕊道。
“你问我有没房子干嘛?难道你想嫁给我?”上官日正了正身子道。
“上官日!你为人师表的庄重一点行不行?不要这么不要脸!”戴以蕊咬牙切齿地说。
“是是是,我不要脸,但是你先没拿我当‘师表’,我就不用在乎什么‘为人师表’的‘庄重’,你自己穿得这么凉快,你让我眼睛往哪放啊——我是个男人诶——”上官日振振有词,戴以蕊却气得花容失色,拍着桌子(以蕊啊,你老拍桌子手痛不痛)叫起来:“为什么当律师的男人有的是道学家有的却死不要脸!你就是死不要脸的!”
“我只是实话实说,你这样真的不好。”上官日悠悠道,“你又不是什么武林高手,长得又这么漂亮,穿成这个样子,要是让人家欺负了怎么办?”
“哦,你说‘强奸盾牌’啊?我——我明天就穿得正常一点,省得你被罚款,OK?”
“你有正常的衣服吗?我怀疑。”
“除了院服,好像都……”
“我要带你出去你总得穿得正常点。”
“干嘛?要去法院送卷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