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走吧，逛逛，我有话跟你说。”萧楚雨对兰心道。
等到看不见其他人了，萧楚雨道：“我可没叫方律师招你，不过既然来了，以后就好好跟我学，我可告诉你，你别以为我是你家亲戚跟我耍脾气，你最好乖一点，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你……你这人……”
“别说了，走啦走啦——”
“我并没有找过你几次，我也没有太多烦你，你为何如此不耐烦？”
“你以后想清楚再跟我说话。”
“你……”
二人僵持着，走了许久。
“这是哪儿啊？”兰心眉黛深锁，长长的睫毛以慢镜头扇了两下。
萧楚雨把手插到裤袋里，抿了一下唇，道：“你不知道这是哪啊？我还以为你要买东西。”
“没有啊，我跟你走的。”兰心无辜地说。
“我……”萧楚雨一时无语，“你跟我走的？明明是你一路都走在前面，每一家店都进去看一眼，还成你跟我走的。”
“你就这么烦我？”兰心道，“我们……我们是不是走丢了？”
萧楚雨冷笑两声道：“我在厦门十几年还会丢了，绕着绕着不就回去了？”
兰心正想说什么，却忽然叫道：“你看！那边有光饼！我要吃——”
“光饼？”萧楚雨问了一句。
“就是光饼啊，好久没吃了，我们南平的特产啊——”兰心道。
“是啊，这个光饼中间有一个洞，可以用绳子把饼穿起来，传说就是戚继光当年用来当做军粮的。”萧楚雨道。
“是吗？你懂得可真多。”兰心道。“好香啊——”兰心不知什么时候蹦到另一个地方，看见一小伙子在切一滚动的圆柱形的肉——那肉实实在在油滋滋的——卖的是肉夹馍。兰心道：“我要吃肉夹馍。”
“天哪，”萧楚雨道，“这肉好恶心啊。”
“什么嘛，很好吃的，我就喜欢吃肉。”兰心直接地说。你说这女孩子要说“我喜欢吃苹果”，那还挺可爱的，说喜欢吃肉就……
兰心要了一个肉夹馍，美美地咬了一口，萧楚雨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直挺挺地站在那里，兰心道：“很好吃的，你要不要也来一个？”萧楚雨淡定地摇了摇头。
“赫额——”兰心突然转身，钻到一个角落里，一会儿又探出头来——继续吃。
“怎么了？”萧楚雨问。
“我们班男生。”兰心道，话音刚落，兰心又“赫额——”一声，又钻到那个角落里，一会儿又探头出来，道：“又来一个，他们怎么都出来了？”
“怎么？你还怕看见你们班男生啊？”萧楚雨幽幽道。
“在街上吃东西太难看了，不能让他们看到。”兰心道。
萧楚雨“哼”地一声冷笑道：“我不也是男的？你就不介意我看到？”
“哎呀！这个是玉米吗？”兰心对着旁边的一个小摊的摊主道。
那烤玉米的姑娘道：“是啊，这是黑椒烤玉米，还加了芝麻，很好吃的，才四块钱，来一个吧。”
“你这个还没吃完，你……”萧楚雨道，“玉米有什么好吃的。”
“我们这个玉米不一样，可好吃了。”烤玉米的姑娘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
“是啊，看起来就很好吃，你也吃一个吧。”兰心道，烤玉米的姑娘很快就找到了统一战线的战友。
这下轮到萧楚雨觉得这样子站在街上很丢脸——因为他拿着两个烤得黑黑的玉米棒子——不是因为烤焦了，人家就是刷黑椒烤的。
“我吃完了，给我。”兰心道。
“两个都给你吧，我，不要。”萧楚雨道。
兰心接过一个，咬了一口道：“嗯——很好吃啊！你吃吧，我吃不了那么多。”
在兰心的再三鼓励之下，萧楚雨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没发表什么意见，继续吃第二口、第三口……末了，萧楚雨道：“其实吃路边小摊的感觉还不错，从大四起……我也有……好几年没吃过路边小摊了。”
“我相信，”兰心道，“我现在相信你是八零年生的，仿佛你是在写字楼里保鲜了十几年的白领。”萧楚雨闻言，轻轻地笑了一下，他今天很不想看到兰心，虽然平时被她吵着烦着其实也挺开心的，可以后这丫头若做他的徒弟，只怕有一串麻烦，或者萧楚雨担心的是别的事情，眼不见为净，有些人要是不常看见倒可以克制那份感情，可若天天看见，便是另外一回事了。
“那边好多人，是不是又在跳楼大甩卖——我们去看看吧。”兰心伸着头看着不远处一窝子黑压压的人头道。
“你不应该穿那样的衣服，不要看啦。”萧楚雨道。
“我看看嘛，又不要买。”
“不买你还看！”
“看看不行吗？”
“我们去这家吃吧。”兰心道。
“你还吃？你胃到底多大？”萧楚雨道。
“那你要吃啊，你没吃什么。”
“别拉上我，我不要在这里吃。”
“那我要吃嘛，哼！”兰心大步走进一家小店。萧楚雨随后进入，双手把兰心的肩膀转一个方向，架出店去。兰心嘟起嘴“哼”了一声道：“怎么了嘛？你不吃我吃。”
“这家店太没水平了，走啦，也去个清楚点的地方。”
“你刚才不是还蹦蹦跳跳的，怎么这会子又成正这个样子？”萧楚雨道。
“我觉得我……”兰心叹了一口气道，“你是不是你嫌我笨？”
“没有，刚从法学院出来还不都这样，没事的，过一段时间就好——法律的生命不在于逻辑，而在于经验。”萧楚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