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睡了多久,苏雅被外面树林里的鸟叫声吵醒了。清脆的声音,此起彼伏。她抬头看看窗外的天空,是蒙着一层灰的郁蓝。由此她断定时间还早。果然拿起床头柜上的表一看,才凌晨4点。
她感到头还有些轻微的疼痛,而且睡意并没有完全退去。于是重新躺下,不一会又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是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叫醒的。她抓起手机,上面的时间显示是9点10分。她知道这下麻烦了,因为昨天薛文说今天到公司上班,并要带她去参加一个业务洽谈。
她赶忙接通了电话。
“小雅,你在干什么,怎么还不来公司。昨天不是跟你说好今天早晨有事嘛。”薛文的语气里明显地带着不悦。
“文哥,不好意思,昨晚安眠药吃多了,睡过了头。我马上就过去。”
“算了算了,你迷迷糊糊的,别自己开车了。我让小勇去接你。”
苏雅慌乱地起床,洗漱完毕,潦草地化了点淡妆,从衣柜里找出一件碎花连衣裙换上。而这时正好小勇的车到了,苏雅快步出门上了车。
“苏姐,怎么样,没事了吧?薛总可有点不高兴了。”小勇似乎有些担心。
“我没事了。他没问你昨天的事吧?”苏雅也显得有些心虚。
“他早晨见你没来,只是问我昨晚你去哪了。我说哪也没去,把你送回别墅了。”
“哦,没关系,他不会想到咱俩会在一起喝酒的。”苏雅安慰着小勇,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到了公司,苏雅进了薛文的办公室,见薛文坐在沙发上抽烟,脸色阴沉着。苏雅朝他径直走过去,一屁股坐到他的大腿上,搂着他的脖子撒娇似地说:“干嘛,真生气了?人家昨晚想你想得睡不着,就吃了两粒安眠药。所以睡过头了。”
苏雅这套撒娇的技艺实在高超,而且用在薛文身上回回奏效。
“唉,你呀,不是跟你说了今天有事吗。”薛文的气明显地消了大半。
“文哥,我错了还不行吗。净让您老人家着急。该打!”说着她拉起薛文的手就往自己脸上打。
“真拿你没办法。”薛文在她的脸蛋上拧了一把,脸色顿时多云转晴,“走,赶紧走。开发区的那块地皮我们志在必得,今天要和建行的杨行长谈贷款的事。”
见到杨行长时苏雅的眼前一亮。她原以为行长的年龄怎么也该稍长一些,但令她没想到的是这个杨行长看上去比她大不了多少,估计比薛文岁数还小。一身西装革履,脸因为消瘦而显得英俊和锐气,五官像是精心雕琢过一样生动。当那个男人转过脸看她的时候,他的安静的目光像水一样将苏雅无声地覆没。
和薛文交谈时,他不时用手做着手势。苏雅注意到这是个有修长手指的男人。
不知为什么,她一直喜欢有一双修长手指的男人,但她从没遇到过。肖宏斌的手是一双粗大的笨拙的手,而薛文的手则是一双短而厚的像熊掌一样的手。
单单是那双修长的手,便让苏雅对杨行长顿生好感。
中午,薛文在一家高档海鲜酒楼宴请杨行长,作陪的还有一位副行长。酒足饭饱后,几个人又到一家练歌房去K歌。
杨行长酒过三旬,已经有了几分醉意,不再像刚见面时那样矜持了。他端起手中的科罗娜,对苏雅说:“来,苏小姐,咱们喝一个。”
苏雅对这种场面已经司空见惯了,她十分得体地举起酒杯,和杨行长碰了下杯,仰起头一饮而尽。
“苏小姐的酒量不错嘛。”杨行长似乎对苏雅产生了兴趣。
“哎,杨行长,您可别说,我们苏小姐不光酒量好,歌也唱得好。”薛文在一旁替苏雅炫耀着。
杨行长听了马上来了兴致:“苏小姐,快点来一首吧。”
苏雅点了一首辛晓琪的《领悟》,这是她喜欢的歌。她如泣如诉地唱着,把一首《领悟》的意境演绎得淋漓尽致。
歌罢,杨行长又端起酒杯:“苏小姐,我得敬你一杯。《领悟》这首歌一般人唱不了,能唱的人说明她已经领悟了。”
包括苏雅在内的所有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杨行长起身轻揽苏雅的腰,要和她跳舞。苏雅偷偷地瞥了薛文一眼,薛文装作什么也没看见,和副行长起劲地聊着什么。
杨行长的脸和苏雅的脸贴得很近,以至于苏雅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呼吸时的暖流。舞曲是一首爱尔兰音乐,她随着杨行长的舞步慢慢旋转,恍若梦境。
“苏小姐,歌唱得很动情啊。一看你就是个有故事的女人。”杨行长紧紧贴着苏雅的耳朵说,嘴唇几乎吻到了苏雅的脸,“你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的女人,身上有一种沧桑的美。待会留个电话吧。”
苏雅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不动声色。
但她的心里却是一片潋滟春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