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三天,公司里没有见到薛文的身影。听小勇说,是因为薛文的妻子丁嘉丽生病了。这天下午公司里没什么事情,苏雅决定去薛文家探望。
她买了一大堆的营养品,还有一束鲜花。小勇开车送她。
路上,小勇一边开车一边和她搭讪着:“苏姐,你和薛总的妻子很熟吗?”
“不是很熟,只是有过一面之交。怎么了?”
“没什么。我倒是经常接触那个女人,感觉挺贤惠。薛总是这几年才发达的,以前只是做点小本生意,他的妻子跟他吃了不少苦,有一年薛总被人骗了,生意上投入的18万块钱血本无归,两口子差点去要饭。这不最近两年才跟他享点福。”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苏雅好奇地问。
“我从他一开始做生意就跟着他,当然很了解他了。”
“哦,原来是这样。”
来之前苏雅就曾经思想斗争了一番,她犹豫去还是不去。因为她和薛文之间发生的一切,让她无法面对那个无辜的、毫不知情的女人。此时小勇的一番话,更让她觉得自己愧对那个女人。
到了薛文家,小勇说:“苏姐,我不进去了,在车里等你吧。”
薛文的妻子丁嘉丽见苏雅来看她,显得十分过意不去:“你看看,大老远让你跑一趟,还花这么多钱。”
“嫂子,都怪文哥没有早点告诉我,今天我才听小勇说你病了。”
“嗨,告诉你干什么,我又没什么大事,只是重感冒。其实就连你文哥我都不让他在家守着,可他非要歇班。”
“瞧你说的,都高烧39度了,身边没有人哪行。”
此时的薛文一改往日的霸主作风,温顺、体贴地呵护着自己的妻子。他把一碗热腾腾的汤面端到妻子面前,轻声细语地说:“快趁热吃了,发点汗就好了。”
丁嘉丽起身接过汤面,边吃边对苏雅说:“小雅,你太瘦了,应该多吃点啊。你看我,生了病饭量都一点不耽误。我是不是也该减减肥了?”
“咱别闲得没事干啊,减什么肥呀,这样挺好看。”薛文在一旁说。
“上次李子龙看见我还说我胖,他管得着吗,我老公喜欢就好。呵呵”丁嘉丽满脸幸福的样子。
苏雅此时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她为这个女人感到可悲,同时也为自己。薛文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他可以在不同的女人面前变换着不同的角色,时而是多情浪荡的花花公子,时而又是温和体贴的居家好男人,却总是演得游刃有余。
难道他就这么心安理得?
从薛文家出来,苏雅上了车。
“我们去哪,回别墅吗?”小勇问。
苏雅思索了片刻,说:“不,我们去绿岛酒吧。”
不知道为什么,苏雅今天不想回家,一点也不想。
绿岛酒吧里热气沸腾,人声喧哗。他们要了一打啤酒。苏雅显得异常兴奋,和小勇说笑着,她笑的时候,浓密的长发都在抖动。
她不停地邀小勇喝酒,她带小勇来这里就是想有个人陪她喝酒。因为此时她需要酒精暂时的麻醉。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的时候,听到了自己喉咙发出寂寞的声音。
他们喝掉一打啤酒后,苏雅的脸颊开始泛红,眼睛水汪汪的,像闪烁的泪光。
小勇把她手里的酒杯夺走,说:“苏姐,你不能再喝了。薛总如果知道我和你来这里喝酒,非炒我鱿鱼不可。”
苏雅咯咯笑着:“看把你吓的,我不会告诉他。我们接着喝。”
她不顾小勇的阻拦,又向服务生要了一瓶红酒。
“这个比啤酒过瘾。”她说。
苦涩的酒精在她的身体里燃烧成一片灼热的火焰,那种猛烈的灼热,夹带着疼痛和快乐,仿佛要把她吞噬。
渐渐地,酒瓶又空了。苏雅感觉到胃里翻江倒海。她迅速冲到洗手间,剧烈地呕吐起来。
小勇把她搀扶到车里,开车把她送回别墅。到了地方,苏雅没有下车,而是坐在那开始啜泣。这让小勇不知所措。
“你这个傻女人,笨女人,你以为自己很精明,很坚强是吗?不是!”她声嘶力竭地喊道。
“苏姐,你喝多了。赶紧进去休息吧。”小勇好言相劝。
“我没喝多。小勇,我只是心里难受。你明白吗?”
“苏姐,我明白,其实我什么都明白。只是这话我不该说:薛总身边的确有很多女人,你不是他的唯一。所以不值得你投入太深。”
“小勇,谢谢你终于对我说了实话。”苏雅此时情绪稳定了许多,“难道你们男人都以玩弄女人的感情为乐趣吗?”
“不,你不能一概而论。这和一个人的品质和经济基础有关。不是有句话嘛,男人有钱就学坏。所以我不让自己有钱。”
小勇的话让苏雅破涕而笑。
“好了苏姐,时候不早了,赶紧去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呢。”小勇说完开车走了。
苏雅进了屋,没洗澡,甚至连衣服也没脱便一头倒在床上。她感到头疼欲裂,脑袋嗡嗡直响。她起身拉开床头柜抽屉,找出两粒药吃了,一会便沉沉睡去。
朦胧中,她来到山上的一片乱坟岗。放眼望去,四周都是蓬乱的杂草和高低不平的坟头。她有些恐惧,心扑通通直跳。
“小雅,你为什么要去给薛家那小子帮忙,难道你已经忘了我是怎么死的?”
苏雅闻声,看到不远处有一中年男人,模样很像照片上的父亲。虽然在她还不记事的时候父亲就已经过世,但她能断定那就是自己的父亲。
“爸爸,是你吗?我听妈妈说过你的事。”苏雅眼泪流了出来。
“女儿,是我。你既然知道以前的一切,怎么还去帮那个小子?”
“爸爸,我要找机会为你报仇。你等着吧。”
“女儿,不要啊,别为我毁了你自己。不要啊……”
爸爸声嘶力竭地喊着,苏雅拼命挣扎着想走近父亲,但无奈面前的道路遍布荆棘,苏雅终于从山上跌落下去。
醒来时,苏雅已经满头大汗。刚才的梦让她惊恐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