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文的外部活动能量加上苏雅的内部管理得当,两个人珠联璧合,使公司的发展如日中天。薛文显得春风得意,俨然一副商界精英的样子。他的生意也扩大到了期货以及地产业。
但只有苏雅清楚,薛文公司的发展如同股市的走势一样,达到最高点后必然要回落。至于回落的时间早与晚,似乎更多的操纵权在苏雅手里。她想要成为掌控薛文公司命运的操盘手。
如果注定了是悲剧,那一定是建立在各自崩塌的废墟之上。
苏雅是个完美主义者,她期望一份纯粹的爱情。当薛文抵达至她的内心后,这被藏匿起来的煤炭,渴盼粉身碎骨地燃烧,以完成自我。她迅速扑薛文,扑向自己义的爱情,无反顾。但不久便发现,她所谓的爱情,不过是拥抱镜子中的那个寻求自我认同以及感情的女子。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一场盛大的演出,巨大幻觉中的繁华盛世,花好月圆。
那天的事情发生后,薛文曾以“酒后无德”为借口,求得苏雅的宽恕。
“我并没有怪你呀。”
苏雅脸上浮起某种隐约的微笑。轻蔑的,带有淡淡的嘲讽。可是薛文不知道她是在轻蔑地嘲笑自己,还是对他。
煤炭生意让公司又大赚一笔。结算的时候,对方要求开具一张增值税发票。薛文的公司没有这种发票,如果按正常渠道到税务局去开,显然要被扣掉一笔不小的税费。薛文决定购买一张假发票,中间人是李子龙。
“小雅,这件事非同小可,只有你亲自去办我才放心。”
“一切都安排好了吗?”
“你放心,一切都已经由李子龙安排好了。让小勇开车带你去。到了地方打这个电话,找一个姓丁的老板。”
薛文递给她一张纸条,上面有一个手机号码和一个人名。
苏雅随小勇开车驶离了市区,渐渐地朝郊外开去。天气很炎热,虽然车内开着空调,但苏雅仍能看到外面的热浪在柏油路上蒸腾着。这种高温天气像疾病一样控制着人的身体和神经,苏雅感到烦躁不安。她反复地问小勇:“怎么还不到?”
不一会,车子开始摇晃颠簸,路上尘土飞扬。再往前开了十几分钟的路程,车子在一个废弃的货场停了下来。
苏雅和小勇下了车,脚下到处是残留的煤渣,踩上去嘎吱吱作响。诺大的货场空无一人。苏雅感到既神秘又恐惧,这让她想起电影中经常看到的特工接头的场景。
“小勇,是这里吗,怎么一个人也没有?”
“应该不会错的。薛总不是给你一个电话号码吗,你赶紧打电话吧。”
苏雅从包里找出那张纸条,按照上面的号码拨通了电话。
“喂,哪位?”对方操着很浓的山西口音问。
“你好,是丁老板吗?是李子龙介绍我来找您的。”
“哦,你就是那位苏小姐吧?”
“对,是我。”
“好,你们在那等着,我马上就到。”
几分钟后,一辆宝马车驶进了货场,停在苏雅跟前。车门打开,走下来一个身材魁梧,脸色黝黑的中年男人。
“您就是丁老板吧。”
苏雅伸出手,礼节性地和丁老板握了握手。丁老板把发票拿出来,苏雅掏出事先准备好的钞票递过去。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生意人就是这么干脆。
“丁老板,多谢您的帮忙。”
“苏小姐客气了,我和李子龙是多年的朋友了。他的事就是我的事嘛。”
回到公司,苏雅把这张来之不易的增值税发票交给了薛文。由于事关重大,发票由薛文亲自填写。填好后,薛文交给苏雅,叮嘱她放到保险柜里锁好。
当办公室里只剩下苏雅一个人的时候,她迟疑了片刻,用复印机把那张假发票复印了一份,原件放进保险柜里。而复印件,则放到自己的包里。
晚上回到别墅,苏雅拿出那张发票复印件,她想找个隐匿的地方把它藏好。思来想去,她觉得只有卧室梳妆台下面的首饰盒里最安全。一来薛文对这些女人物品不感兴趣,二来首饰盒只有她一个人有钥匙。她果断地把东西放进去锁好了,而恰恰就在这个时候,薛文开门进来了!
“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也不提前告诉我。”苏雅极力掩饰住慌张的神情说。
“怎么,这是我的家,来自己家还要请示吗?”
薛文说着一把揽过苏雅,把她摁倒在床上。
“小雅,今天我想你了!”
他边说边为苏雅宽衣解带,苏雅死死抓住他的手,阻止了他。
“文哥,从我们相遇到现在,你真心爱过我吗?”
苏雅希望此时薛文能给她一个肯定的回答,这样就可以让她放弃一切可怕的念头,放弃她正在实施和将要实施的所有报复行为。她毕竟真心爱着这个男人,死心塌地地爱着。
“小雅,怎么今天想起问这个来了。你想证明什么呢?”
“我想证明,我是唯一真心爱你的女人,也是唯一适合你的女人。”她的眼睛很认真地看着薛文,“我想你早晚会明白。”
薛文听了她的话,扑哧一声笑了:“小雅,你真是个孩子。男人和女人在一起,首先是彼此需要,就像现在我需要你。至于爱与不爱,那是太深刻、太复杂的问题,还是不去探究的好。难得糊涂嘛。”
他在她的脸蛋上轻轻捏了一下:“傻丫头,别胡思乱想了,快来享受春宵一刻吧。”
苏雅不再说话了,她明白此时任何话都已经多余。语言是苍白的。深刻的纠缠和伤害已无法用语言和解。
他们开始做爱,她花瓣一样柔软清芬的身体,在爱欲中,显得是那样脆弱无助。她的眼神落到梳妆台下的那个首饰盒上,泪水无声地滑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