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季节,天渐渐有了凉意。苏雅每天仍在将近中午时分,从床上爬起来,收拾停当,去酒吧打理生意。天是灰蒙蒙的一片,秋风萧瑟,几片枯黄的树叶在这秋天的微风中摇曳,晃晃悠悠,似乎在努力挣扎着枝干树丫的束缚,缓缓落入尘埃,也许该是乐土。苏雅想。
普罗旺斯的生意依旧红火,收入也不错。苏雅很知足。
这天晚上七点多,苏雅接到了杨帆的电话,说一会带几个朋友来酒吧玩。电话里很嘈杂,好像是在饭店。苏雅吩咐领班预留了台子。十几分钟后,杨帆带着一男一女两个人来了。
“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老婆。”杨帆似乎有些喝高了,很兴奋的样子,搂着苏雅大声说。
“去去,谁是你老婆。”苏雅嗔怪道,但心里却很暖很甜。
她让服务生陆续上来了啤酒、红酒、果盘以及一些小吃,然后笑着说:“大家不用客气,到这就是到家了,一切随意。”
“瞧我老婆多会说话。”杨帆在众目睽睽之下把苏雅揽过来狠狠亲了一口。众人大笑。
此时的普罗旺斯热气沸腾,人声喧哗。苏雅坐在扬帆身边,很周到地照顾着他的朋友,一副女主人的样子。
同来的那个女孩看起来很快乐,说着快乐的话,有快乐的笑容。那个留平头穿暗绿色T恤的男人一直在和她喝酒。喝掉两瓶后,女孩拍着桌子,嚷着“再来”,然后大笑,是很肆意的笑。女孩的脸颊开始泛红,表情娇憨。她拉着那个男人挤进了狭小的舞池。
杨帆坐在那没动,他把苏雅的手握在他的手心里,表情醺然地说:“这几天想我了吗,怎么也不给我打电话?”
“你看人家多忙,忙得都没时间想你了。”苏雅故意说,惹得杨帆在她脸上拧了一把。
“一会完事去我家好吗?”杨帆在苏雅耳边轻声说,“我们很久没在一起了,我想你。”
苏雅没说话,只是依偎在杨帆的怀里,享受着这甜蜜一刻。
就在这时,服务生走过来,告诉苏雅,说那边有几个人让她过去一下。顺着服务生手指的方向,她看到李子龙和两个男人坐在离吧台不远的地方,正朝这边看着。她赶忙起身,对杨帆说:“我先过去一下。”
“那几个人是谁?”杨帆问。
“以前薛文生意上的朋友。”
“你怎么还和他们联系?”杨帆的语气里明显的带着不高兴。
“不是我和他们有联系,那天李子龙来这玩,知道了我是这的老板。”苏雅赶忙解释,“我过去打个招呼,否则不太合适。”
说完,她不顾杨帆的反应如何,起身急步走了过去,很热情的样子,说:“李老板来了,有失远迎啊!”
“苏小姐,今天特意带了几个朋友过来给你捧场。”李子龙仍旧是一副粗大的嗓门,笑着说,然后他又把苏雅介绍给了身边的几个男人:“这位是苏小姐,一位女中豪杰。无论酒量还是活动能量,都没得说哦。”
“李老板,您太过奖了,我可是不敢当啊!”苏雅笑着应酬,面面俱到,颇具阿庆嫂的风范。
几个男人听了,纷纷举起酒杯,“来,我们敬敬这位女中豪杰。”
苏雅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几个男人哈哈大笑着:“苏小姐不愧是女中豪杰,佩服佩服,跟这样的女士打交道,就一个字:爽!”
酒过三旬,苏雅有些微醉的感觉,她这才想起了杨帆。忙起身敷衍了几句,便匆匆走到杨帆坐的台子跟前,却发现人已经不见了。问服务生,说早走了。她愣在那,就仿佛一下子醒过来。
凌晨12点,她走出普罗旺斯,扑面而来的冷风让她浑身颤抖。她顺手拦了辆TAXI,去了杨帆的家。
敲了半天门,杨帆才来开门。只穿了件内裤,睡眼朦胧,明显的不悦。他皱着眉头挥了挥手:“满身的酒味和烟味,真难闻,应该把你赶回你自己家去。”
苏雅没说话,只顾跑到卫生间,脱光了衣服,等浴缸泡满了水,她一下子就把身体沉在了里面。
走出卫生间的时候,看到杨帆沉着脸坐在沙发上,说:“苏雅,你整天接触各种各样的人,喝得醉醺醺的,我很不放心。”
苏雅走过去,扳过杨帆的肩膀,轻声地说:“瞧你,心眼这么小,人家都是客人,来给我捧场,我能不招待吗。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
苏雅当然不能告诉杨帆,她接近李子龙是另有企图,她只能用逢场作戏来搪塞。
“可我不希望你和薛文再有任何瓜葛!”杨帆很激动,“我向你保证,我已经跟他没有任何联系。那个李子龙是他曾经的朋友,现在也和他闹翻了。”苏雅似乎有些委屈,“杨帆,咱俩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你还是不相信我?”
“不是我不相信你,是你的表现让我担心!”
“我不是说了,都是生意场上的逢场作戏!”苏雅也有些急了。
“好,都是生意,都是逢场作戏,就是没有我!”杨帆气哼哼地说道“你怎么变得不可理喻了!”
两个人吵了起来,激烈而颓废的语言取代了先前的柔情蜜意,苏雅感到很无辜,却又不能向杨帆说出事情的原委,她委屈地流下了眼泪,穿好衣服,不顾杨帆的阻拦,走出了门。她想打车,可时间很晚了,半天也没见一辆出租车过来。杨帆追出来,好言相劝,让她回去。但她的犟劲上来了,说什么也不肯。就在这时恰好一辆出租车驶了过来,苏雅连忙招手示意车停下,她上了车,毅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