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苏雅一直在忐忑不安中度过。在薛文和李子龙之间,她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她似乎在期待,又似乎害怕发生。
晚上常常失眠,即便睡去,也会被噩梦惊醒。连她自己也奇怪,以前从没有做过这样的梦。她和杨帆在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上走,旁边是一大片沼泽地。她停下脚步看着它,那片沼泽被茂盛的浮萍所遮盖。她的内心被诱惑着无法控制,于是不顾杨帆的阻拦走了过去。脚下是一片虚无,在浮萍的断裂声中,她慢慢地下沉,直到被淹没。
“杨帆,快救我!”她惊恐地大叫,然后醒来。心扑通扑通直跳。
“苏雅,你怎么了?”杨帆被吵醒,吓了一跳。
“没事,我只是做了个噩梦。”苏雅感觉全身都是汗,于是起身下床,光着脚去喝水,然后坐在沙发上愣神。
“到底怎么了?”杨帆被她折腾得也睡意全无,追过来问,“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真的没有,你放心吧。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她牵着杨帆的手说,“我们去接着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早晨,杨帆上班一走,苏雅就给杜梅打电话,约她晚上到普罗旺斯。
去市场逛了一圈,已经没有心思精挑细选杨帆爱吃的东西,草草买回了一大堆。下午4点的时候,接到杨帆的电话,说晚上有应酬,不回来吃饭。这正中她的下怀。她已经没心思烹调饭菜。匆匆收拾了一下,出门打车去了普罗旺斯。
这个时候酒吧里还很冷清,员工们正在吃工作餐。见她进来,都恭敬的和她打招呼。她不想吃饭,一点胃口也没有。自己倒了杯红酒,又点上一枝烟,坐在靠窗的一个僻静处,一边抽烟一边喝着红酒,若有所思。
夜色渐渐来临了,酒吧开始热闹起来。她拿起酒杯不时地和一些常客打着招呼,脸上又恢复了招牌式的笑容。
杜梅来了,大大出乎她的意料,杜梅今天带了个男人。是一个穿着白色短袖衬衫的中年男子。温和的笑容,很敦厚的男中音,一看就是那种很有修养的人。苏雅细心地观察到,男人身上的衬衫做功精细,质地优良,价格一定不菲。还有从他的腕上的手表断定,此人身家非凡。杜梅给他们做了简单介绍,然后那个男人坐下,一语不发地听她们说话。
因为身边多了个男人,两个女人之间的谈话收敛了许多,她们漫不经心地谈论着关于时尚,天气等等一些不关痛痒的话题。杜梅似乎也比以往温柔驯顺了许多,宛若一个妩媚的小女人样子。苏雅能够确定的一点是,杜梅恋爱了。
“最近工作怎么样,还顺利吗?”苏雅好像很随意地问。
“不怎么样,我准备跳槽了。”杜梅答道。
“你的期货不是做的很好吗?”苏雅不解地问。
“干腻了。你知道我是个容易厌倦的人。他给我找了一家外企公司,做行政主管。”杜梅指了指身旁的男人。
“薛文还做期货吗?”苏雅终于引出了一直关心的话题。
“他哪还有能力做期货,听说他越来越惨了,连自己的车都卖了。”
苏雅听了心里一惊,虽然之前从李子龙的嘴里得知薛文的生意每况愈下,但没想到会惨到这个份上。
“他怎么会混到这个地步?”苏雅装作什么也不清楚地问。
“你在期货市场给他赔掉一千万,已经让他大伤元气,后来他的工程又因故下马了,所以就到了今天的地步。他已经四面楚歌了。”
接下来两个女人都默不作声了,想着各自的心事。直到李子龙的出现。
“苏小姐,怎么,今天有客人?”李子龙进来的时候,又喝得满脸通红,嘴上叼着雪茄,仍旧一副肆无忌惮的样子。
“哦,这是我的闺蜜杜梅小姐。”苏雅又转向杜梅,“这是薛文以前的朋友李老板。”
杜梅微笑着同李子龙打了个招呼,起身对苏雅说:“你忙吧,我们先走了。”随后挽着那个男人的胳膊走了出去。
苏雅追出来送他们,杜梅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着她,说:“你怎么还和他们来往?”
“哪是呀,那天李子龙来这里玩,恰巧碰上的。”苏雅赶忙解释,又怕杜梅仍不放心,于是说:“回头我给你打电话吧。”
送走杜梅,苏雅回到酒吧里,见李子龙一个人坐在那喝酒,她走过去,有些不高兴地说:“李老板,以后您能不能少到这来,以免引起别人的误会。”
“误会,误会什么?我是到这里来消费的。你这有规定什么人不准来吗?”李子龙满不在乎地说。
“又有什么事吗?”苏雅有些不耐烦了。
“哈哈,什么事也没有,我都办妥了。”李子龙阴森森地笑着,“你就等着好戏上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