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婆摆摆手:“没事,我自己在这也挺好,你还有自己的事,不用管我。反正我一个人也习惯了。”
她年过半百,可是人情世故好像全都经历过最黑暗的时刻,也不知道是该同情她,还是佩服她。
“不是麻不麻烦的关系,你自己在这也不安全,而且,有些事还要你协助,毕竟,你是唯一知情的人了。”
林婆的眼神微微黯淡一瞬,复又抬起:“我原本以为躲过这辈子就行,谁知道,就算我躲,他们也不会放过我。算了,一切随缘吧。”
她之前一直不太肯把真相全都交代出来,我知道她还是有所保留的,可现在,她似乎想通了。
又寒暄了一会儿,我去找了林婆的医生了解情况,医生说她只是有些体虚,只要好好休息调养身子,就没什么大问题。
第二天我就给林婆办了出院手续,然后一起回了我的公寓。把她安置到别处,我也不太放心,反正我这公寓大,好几个房间,我腾出一间给她也绰绰有余。
这也是三边第一次正式见到林婆,在我的公寓里。当时气氛有些尴尬,又透露出严肃。
三边这个人,第一眼看的时候就觉得肯定是个狠角儿,看得出林婆有些踌躇,她有些防着三边,但在我解释了就是他救的我们时,她这又才稍微放松下来。
“那个,谢谢啊。”林婆迟疑的开了口。三边微微点头,没有拒绝,也没有说什么客套话。
“你知道王思敏的底细?她到底是什么来头。”三边并没有说太多,直截了当的就问了出来。
林婆轻轻叹了口气,说出了那天跟我说的一切,只是这一次,她好像苍老了许多,说完,还咳了起来,我忙去给她倒水,“医生说要好好休息,身体才会好。”
我忍不住提醒道。三边在思考林婆说的话,他似乎在脑子里串联出一条线来。“王思敏小时候家境应该算不错,可现在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还有,如果她的父母是杀人犯,那她又是什么?”
他想的,和我当时听完后想的差不多一样。
“那我们挖出来的那些东西,说不定,有可能就是林柔的父母。”我把这个揣测说了出来,林婆的眼神忽然变得锐利,她看向我,有点不可思议。
“你们,挖的什么东西?在哪里挖到的?”
我告诉她,是一堆白骨,“而且已经确定是两个人了,因为头颅骨有两个,现在已经送去局子化验了。”
林婆听后,好像忽然被抽走了意识,讷讷的眼神不知道在看哪里,“原来,原来这么久都找不到尸首,居然,居然就埋在那里!”
我知道她是什么心情,因为没有找到尸首,所以一直没有立案,当年最多也就报了个失踪,何况几十年前的那些办案系统,哪里有现在那么健全。
不然王思敏一家怎么可能如此逍遥法外。
“林婆,你先别激动,我已经送去化验了,相信结果很快就会出来。”我担心她心情不能自控,会影响病情。
三边的注意力似乎不在这里,反而问:“那王思敏的父母在杀人之后,去了哪里?”
这一个问题,把林婆都问住了。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因为那晚就有人闯到厂子里来,我要自保,匆匆从后门逃了出去就没有再回头过,至于后来的事情,我甚至没有来得及去打听。不过我也等着警方报道消息,可谁想到,等了这么几十年,竟然半个字都没有。”
林婆说完,抬手抹了一把眼角,又提起旧时伤痛的回忆,似乎对她这把年纪来说,也是一种残忍。
三边这个人,虽然接触了知道,不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但他似乎的确不是感情用事的人,他一直以来都是冷静,理智的。
“如果那边出来的结果与当年发生的一切吻合,那么,就能翻案,重新彻查。很快就会查到王思敏身上的,她不可能是个完全没有污点的女人。”
我与他现在的目标,就是尽快扳倒王思敏,已经查出她身上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
一个女人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凭自己的力量翻云覆海。就算是武则天,她当年不也是靠男人上位的。
林婆把她知道的都告诉我们了,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她显然已经有些疲惫,我让她先回房休息。
三边也有事要走,他让我催一下金水那边,务必查出结果第一时间就要拿到手。
我一个人刚刚静下来倒在沙发上,脑子里的思绪还是很乱,不过那堆东西,也算是意外收获。
无论如何我都持很大的怀疑态度,那些,或许就是林柔父母死亡的证据。
事情已经过去好几个月,我依旧没能为安晓晓查出一点半点来,整颗心被深深的歉疚占据。
只是目前唯一明确的方向,就是王思敏。
这可不,想到她,电话就打进来了,我赶紧坐直身子,清了清嗓子按下接听,“喂,敏敏。”
“王总,忙完了吗?从前两天回来就一直没你的消息,还以为是我哪里惹你不高兴了呢。”
这一番冠冕堂皇的说辞,似乎话中有话。我假装听不出来,回答道:“回来这几天又忙了几个新项目,等我空闲下来就会找你。”
我以为这样就能打发了,谁知道王思敏话锋一转,“我路过你楼下,顺便给你带了碗刚熬好的燕窝,我给你拿上去吧。”
“什么?你怎么来了?”我惊住了,噌的从沙发上坐起。
王思敏听出了我的诧异,问道:“怎么了?你好像很意外?我只是比较挂心你嘛,想着你最近辛苦,就给你带了点补身子的,你这反应,可真让人难过呢。”
这女人还真擅长打感情牌啊,三言两语的就把错轻松推到了我身上,这下子搞得好像我是那个及冷漠又不通情达理的坏人一样。
还真不是一般的手段高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