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了顿,梦?我浑身一僵,愣了几秒,与聂云面面相觑,不知道张老师怎么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呃,这个,其实我们跟林柔也不是很熟,她丈夫也死了,所以这种比较私密的事情,我们无从得知。”
我迟疑的回答道,但也察觉出或许张老师知道些什么,她眨了眨眼,脸色微微暗淡,“哦,这样啊,那就算了。”
“嗳张老师,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现在每一个信息都对我们很重要,如果可以,请把您对林柔所有了解的事情都跟我们说说。”
我见她要走,赶紧叫住她,怎么能放过这样一个机会。聂云默不作声,却悄悄扯了扯我的衣袖,示意我要问个明白,资料他来找。
张老师的身子一瞬间好像佝偻了,她摇摇头,“嗳,算了,人都走了,过去的就不提了,小柔这辈子也挺苦的,既然是这样,就希望她下辈子能平安些吧。”
“张老师,虽然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如果不把事情理清楚,她岂不是死得不明不白,我相信她本意并不想离开人世那么快,如果这里面有阴谋,我们就该给她讨回公道。”
我尽量说得委婉动情,眼看张老师有点动容了,她驻足原地,背影僵了僵,一直在叹气,看来她是打心底里同情林柔的。
“哎,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因为她那时候在福利院,没有分到我的班,而带她的那个谢老师早在五年前退休被孩子接回去养老了,也早就没有联系。至于她做那个梦的事,一开始也是谢老师告诉我的。”
张老师慢慢转过身来,看着我说道,梦,我抓住了这个关键,一定不止是梦这么简单吧!
“梦,是什么梦?噩梦吗?是因为小时候遭遇的那场劫难?”我问。
张老师缓缓摇头:“不,听谢老师说,小柔刚来的时候,虽然不爱说话,很安静,可是整个人都表现的怪怪的,是一种诡异的孤僻。常常一个人缩在角落里,看着别的孩子嬉戏玩闹,她却一点表情也没有。”
我和聂云都专注听着,万万没想到林柔会有这样的童年。
“有天早上刚给孩子们准备好早饭,谢老师便把我拉到了一边,神秘兮兮的对我说,头一晚半夜,孩子们都睡下了,谢老师去巡寝的时候,发现林柔一个人趁黑站在窗子前,不知道在看什么。”
这说的就有点诡异了,我背后寒毛都立了起来,但是我们都没有吭声,静静等着张老师继续说下去。
“后来谢老师也奇怪,关灯的时候确保了每个小朋友都睡着才走的,可是隔了会儿再来就看到了这一幕。谢老师还以为她是想念家人了,才会这样,当谢老师走过去想安慰安慰她的时候,却看到她是闭着眼的!”
“谢老师当时也吓着了,可是想想她也只是个孩子而已,就没没顾虑什么,想把她叫醒,可是不论怎么叫,小柔始终闭着眼,一动不动。谢老师没有弄出太大动静,因为别的孩子都睡着了,她就在旁边守着,十多分钟后,小柔对着窗口说了句什么,那你们赶紧走吧。然后转头直挺挺的往自己的床走去,全程闭着眼睛。谢老师总觉得不对劲,第二天才来问我,我有个亲戚是心理医生,当天我就立刻咨询了,他说这种现象多半是梦游,因为孩子本身受到过不可磨灭的心理刺激,顒很容易出现这种症状。”
梦游,原来是梦游!林柔有梦游症,这个消息不论如何都十分重要,虽然我不太了解这种病症的具体情况,但是多少也知道一些,人在梦游的时候处于一种游离状态,实际上大脑是毫无意识的,也就是说在梦游的时候,她做的任何事自己都是不知道的。
聂云探出脑袋插了句嘴:“那这个状态她持续了多久?”
张老师还是摇头:“小柔在福利院待了两年多,就被人领走了,之后我就不知道了,但是在这里的时候,是时有犯病的。哎,所以说这孩子命苦啊。”
看来她已经把知道的都说了,而这些都是很重要的线索,聂云没有再问什么,继续再资料柜里找着当年领养林柔的资料。
我又跟张老师寒暄了几句,她就说印象中领养人那天来接林柔的时候只有养母来了,但是林柔也愿意跟她走。
不知不觉也说了一会儿,这时候有个年轻的管理员来找张老师,说是有些事。我张老师让我们留下来继续找,她去忙会儿。
送走了她我转头跟聂云一块在资料柜里翻着。聂云瞅了眼这屋里就剩我和他了,于是低声说道:“没想到这个林柔身上秘密还挺多的,她要是不死,谁能想到要从她这里查起。”
我翻着那已经积灰的资料,脑子里一直回放着刚才张老师说的话,略略回了一句:“你要是不说你见到她,我们也不会想到要查的。”
聂云耸了耸肩,“不过说起梦游这事儿,的确有点瘆人,在我们学道的人眼里,那就是鬼上身,但相信科学的人就说成是梦游了。”
我看了他一眼,自从那天他跟我坦白了过去之后,我怎么看他都觉得像个假道士。“怎么,你难道还见过真的鬼上身?嗳,话说你第一次下山来找我那次,是真的假的?”
说起这个,我总忍不住问他,之前把碍于面子没好说太直接,坦白之后,我倒没什么好顾及的了。
聂云挠了挠耳朵,有些不好意思,嘿嘿傻笑两声:“我不是都说了嘛,入门有点晚,不如人家从小就学的,学艺不精,学艺不精。但是不管怎么说,多门技术,总好过没有吧。”
我被他逗乐了,一边从柜子里拿出一叠牛皮纸包好的资料,厚厚一摞,不经意一瞥,就看到文件名是:1980年至2000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