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里在打鼓,我能够感觉到安清泽拉住我的手,在经过齐慕的时候有着微微的颤抖。我用力的握紧他的手,目不斜视的从齐慕身边过去。
等我们走出很远,在进去拍照的房间门口,我回头看了一眼,齐慕还是站在那里,身边工作人员不知道在跟他说什么。或许真的只是我想多了,齐慕来这里也是办事的,跟我不会有什么关系的,再说他也不可能提前知道我和安清泽决定来领证吧今天。
“齐慕他怎么会在这里?”安清泽在我耳边问道。
我回头,从安清泽的眼睛里看出了担忧和怀疑,我立刻说:“不知道,不过不关我们的事。”
安清泽眼神复杂的看了我一会儿,并没有再说什么。
我们就这么拍了照,然后宣示,然后写下名字,看着工作人员一顿忙活,很快的,我们就结婚了。
“我们真的结婚了?”安清泽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手里的本子。
我没说话,这不是我第一次了,之前在国内和齐慕已经领过证了,而那一天的场景我也注定是忘不掉了。我忽然有些害怕下楼,害怕再次见到齐慕了。我现在是以安清泽的妻子的身份去见他,那种感觉很奇怪。
“怎么了?”安清泽问我。
我才发现自己的走神,赶忙笑道:“没事,就是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吧,不过我们终于是夫妻了。”
安清泽的眼底流淌着特别温暖的光芒:“嗯,可儿,我们以后名正言顺了,我等这一天,等了好多年了。”
我没办法对这样的安清泽做出任何伤害他的举动,这些年,被人伤害的够了,如果说有那么一个人,永远温暖的对待我,那么便只能是安清泽,也只会是安清泽了。
对着安清泽,我燃不起那种浓烈的,由心底深处发出的爱的火花,可是无可置否的是,跟安清泽在一起的时候,我过的最平静安稳。因为我从不怀疑,这个男人对我的好和纯粹。
我以为一切都顺理成章,可是原来带着这种身份,去见他的感受是如此的难受,难受的简直让人窒息。
齐慕,我脑子里只有齐慕的脸,当我被我的丈夫安清泽拉着走下楼梯的时候,我说不清自己的心里的想法究竟应该是什么。其实我甚至有些希望看见齐慕,因为我隐约的发觉了自己怀着某种变态的,希望他看见我如今很幸福的姿态的心理。
可是当我们走下楼梯,发现他早已经不在那里的时候,我的心情竟然是失落的。我忽然发觉自己的可笑,我到底在证明什么,又想要期待过看到什么呢?难道我这样,不是跟安清泽一样吗?我们,都卑微的爱着,卑微的渴望看到那个人眼底的因为自己而产生的妒忌和怒火吗?
我被这个原原本本的低劣的自己给彻底吓到了,我不该是这样的,我提出和安清泽结婚也不会出于这种可笑毫无意义的理由的。我明明说过要给安清泽幸福的,也给自己不知道下了几遍的心理暗示了。可是看到齐慕的那一刻,所有的誓言和暗示,都烟消云散的极快。
我恨这个毫无骨气的自己,也恨这个对齐慕恨得永远没有那么深的自己,更恨即便是到了此时此刻,仍旧不能全心全意的对安清泽的自己。
到了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我对齐慕的爱,使得我所有的离开他以及恨他的举动,都显得如此的可笑。无论我和安清泽在一起的时候做过多少的心理建设,在见到他的哪怕只是一个瞬间就会彻底崩溃,这样根本不堪一击的我,让我越发厌恶。
“清泽,我爱你。”
我忽然停住脚步对安清泽说,安清泽有些讶异地顿住,回头看我。
“怎么了?”安清泽好笑的看着我。
我故意撅起嘴,不大乐意的说:“今天结婚领证啊,你都不跟我说我爱你,还要我主动说。”
安清泽收起笑容,然后凑近我,吻住我的唇。他的嘴唇很温暖,带着淡淡的欲望的克制。我的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那一年,他也是这样,他说爱我,他说会给我一辈子的幸福,然后我们吻在了一起。
“可儿!”安清泽喊我的名字,我的眼泪一定烫疼了他的心。
但我控制不住自己,真的控制不住,我抱住安清泽,紧紧的抱着他。我不敢放松一点点,哪怕是一点点的缝隙我都那么害怕,害怕齐慕的影子就藏在这么一点点的缝隙里。
我一遍遍的说:“清泽,清泽,我爱你,我爱你。”
我不知道是在说给安清泽听,还是说给自己听,或者,说给那一年给我许下诺言的男人听。
齐慕,我们真的再没有以后了吧,以后的以后,我都是安清泽妻子了。
“伤风败俗。”
冷冷的声音,打断了我奔涌的眼泪。
我和安清泽同时看过去,齐慕站在大门口,一脸的厌恶和鄙夷。
我咬住嘴唇,说不出话来。刚刚我脑子里就全部都是他,可是现在他又出现了,我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齐总当然不懂得我们之间的浪漫了,今天我们领证,当然再伤风败俗都无伤大雅了。”安清泽淡淡的说。
他的手,紧紧的勾住我的腰,他的嘴唇就贴在我的耳垂上。可是,我的耳垂一定是红透了的,连我自己都能感受到它的烧灼。不是因为安清泽的嘴唇的触碰,而是因为齐慕冒着火的目光。
齐慕的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可我仍然在他的眸子里看到了怒火,那种掩饰不住的燃烧着的火焰,使我感到神经质的快乐。
他在愤怒吗?他在恨我吗?他在,在乎我吗?
我一遍遍的问自己,这些文字和语句都是不受控制的在大脑的皮层里穿梭着的。我没办法控制它们出现,也没办法逼迫它们消失。
那是一种神经质的快感,它甚至比齐慕本身,更加让我愉悦。
“浪漫吗?几年前,我似乎也和这个女人这样浪漫过一回呢。一个我不要的二手货,安清泽你倒是接的很顺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