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换在以前,苏梅绝对不可能直接拒绝了我,至少会有所犹豫吧,但是因为有了保罗,因了这个缘故,她可以毫不犹豫的直接回绝了见到安清泽的可能性。或许,正是因为曾经被深深的爱过了,所以才会无法割舍了,因为拥有过,所以不会忘记,哪怕那个人远去,哪怕那个人永远不会再回来,拥有着那个人给的爱情,就是永远的事情。
从苏梅那里回来之后,我心情一直很抑郁,我没有去找齐慕,没脸去,齐慕也没来找我,估计是没心来。一个没脸,一个没心,是不是就等同于从此后没戏了呢?我苦涩的想着。
安清泽的身体,一直没有大好,我觉得隐隐有些担心。明明是一直健身的人,吃饭生活习惯,也算是我见过的最规律健康的那种人了,而且这次明明就只是发烧而已,可是却偏偏拖了一个礼拜还没好透。中间反反复复的,升温然后又降下来,然后莫名其妙的一夜过后又升温了。
“齐宇弄的人给你吃的药,不会有毒吧,会不会要命啊?”我撑着头,冲安清泽说。
安清泽烧的脸颊通红,眼睛也红红的,又有些水润,看上去像只受了委屈的兔子。因为烧来烧去了好几天,嗓音也跟着沙哑了起来,听起来有种脆弱和无奈。我的心,忍不住隐隐一动。
“有什么毒啊,那种药还能有毒?就算有毒,也是要不了命的毒,放心。”
我撅撅嘴:“可是我看你这烧,好了又上来,好了又上来的,算什么啊?你身体也没这么差过啊。”
我隐隐皱眉,但安清泽虽然虚弱,软绵绵的躺在床上,好像连手都抬不起来了,眼神却无所谓:“没事,死不了。”
我摇头,出去给他弄粥喝。再进来,拿着勺子喂他,安清泽似乎很满意我的照顾,乐于自己不动手。吃了一半,忽然淡淡的笑着说:“其实我自己也能吃。”
我愣了愣,也不知道现在放开手,他到底会不会不高兴,是不是合适的行为。这时候手机就响起来,我看见是白岸,心里微微疑惑,这家伙可是好久没有打给我了,只知道他在追求米思思,不过米思思心里可是只有我那个哥哥秦玦来着。
我放下勺子,仓促的对着安清泽勾了一下嘴角:“那你自己吃,我先接个电话。”
“喂?”
“我可是听说了那个苏记者,苏梅的婚礼现场,闹出人命来了。”白岸的声音,有一丝慵懒。
我叹口气:“你怎么知道的,我还以为你早就不关系我们这边的是是非非了呢。”
我话虽然是这么说说的,但是对于白岸不参与到齐氏这之间的事情,我是绝对赞同的。毕竟当年,白安为了我,算是把他们齐家给得罪了个遍了,我可不想白岸有什么事情。
“废话,电视上都放出来了,我又不瞎,你那么一张脸,还哭的红红丑丑的,我能不认得吗?”白岸懒懒的说道。
我忍不住吐吐舌头,如果他就在我跟前,我肯定送他一个大白眼。
“那你都看到了,好好的婚礼变成凶案现场了,我也很无语啊。”我无奈的又叹口气,知道白岸是关心我才故意那么开玩笑的说的,不过我也真的说不出来别的什么了。
白岸的声音严肃了一些,少了刚刚的轻佻,说道:“这件事情,也是那个齐宇做的吧?”
我有些疑惑,既然白岸都知道了这件事情,为什么还会问我这么个问题。
“你不是都看了电视了吗,还问?”我说。
那边白岸顿了一会儿,然后声音更加低沉了:“看来跟我想的没错,现场一定是有什么直接证明了是齐宇做的事情的事实吧,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在播放给大众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齐宇是幕后黑手的痕迹,被抹杀的一丝不剩。”
“什么!”我怔忡在那里,一时间都有些无法消化我听到的内容。旋即,心里深处,升腾起一股子的恐惧,阴暗,害怕,惊恐,反正是很复杂的,很诡异的,说不清楚的情绪。就是那种,好像明明已经觉得极为恐怖了,可是现在偏偏又平白无故的多了几分的那种恐怖。
我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是我从白岸微微沉重下来的呼吸声里,也听懂了些什么。是的,齐宇根本就是故意的,并且在他做下这些事情之后,根本没有丝毫担心,自己会为此进监狱。
我紧紧皱着眉头,那天在会场的人那么多,虽说因为对象是苏梅,所以也不是什么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但是那些个人,难道就不是人了?有女方的人,也有男方的人,而且苏梅从前是记者,行业里很出色的记者,业务能力也是很出彩的,所以那天来的很多人,也算是搭边了这个圈子的人了。他们明明就都亲眼看到了齐宇播放的视频,难道他们都瞎掉了不成?
齐宇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收买了所有的人,办妥了所有的事情!
我不由的想起了之前我跟苏梅说过的话,我说,我会让齐宇为此付出代价的,现在我忽然不知道我要他付出什么代价了,或者说,要怎么让他付出代价。我能做什么呢,人家什么都做好了,什么都搞定了,我说的话,下的决心,算个屁就。
“你打算怎么办?”白岸问我。
“齐宇肯定都打点了所有一切了,而且我听说,现在齐氏又到了他的手上了,你们手上,只有安清泽和乐创,肯定斗不过他啊。你要为了齐慕,赌上一些东西的话,也得考虑安清泽的感受吧?”白岸说道。
我沉默了,我知道白岸一直不赞同不看好我跟齐慕,比起齐慕,他更欣赏安清泽这样的男人,也是真心希望我能够跟安清泽好好过日子的。可是齐慕,我一想到齐慕,整颗心都忍不住的疼了起来。是我做的,我伤害了齐慕,我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也是我把他害成现在这副样子的。
自从那天之后,我便再也没有见过齐慕了,我不知道他现在好不好,现在怎么样,只是就算再怎么自我欺骗,我心里那个地方,流着乌溜溜的黑色的泉水,那是怎么都骗不了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