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安清泽还是没有回家,之后,打过好几次的电话,安清泽都说公司的事情太忙,干脆要在公司临时住个一两个礼拜的,我说去帮忙,他却叫我别去了。我想起之前在医院的时候,安清泽明明还说什么叫我去加班的事情,现在干脆叫我利用特殊关系待在家里闲着,虽然我认为安清泽不是会拿公司的事情开玩笑的人,但是他有意无意在躲着我的意图,还是有点明显啊。
算了,反正我暂时也想休息一段时间,便真的顺从他的意思,两个人分开了冷静冷静的好。齐慕那里,一直风平浪静的没有消息,我不知道他跟齐宇到底谈了什么做了什么,只是在电视上看到的消息里,似乎两个兄弟关系倒是挺好的样子。或许是因为当初齐慕回归是大张旗鼓的走了公众路线的,所以齐宇再也不能像当时齐慕还失忆的时候那样子随意的下手了。不过无论事实究竟如何,我都是管不了许多了,我有种感觉,那一刻齐慕那样看着我让我滚的时候,我们之间就真的是没有了什么狗屁的以后了。
有时候我自己都觉得有些无奈,好好的人生,怎么就走到了今天这一步了呢。爱而不得的故事,发生了太多太久了,竟然都让人的情感受体变得麻木了起来。有时候我发现自己,连悲伤可能都需要更加长的时间的酝酿了才可以。有时候连我自己都觉得,是不是自己真的麻木了,真的已经不会爱了,或者是,过了爱情的年纪了呢?
待在家里看看书听听音乐,甚至读读英语好好充电,日子倒也算过的不错。上午起了个大早,本来想把家里好好的打扫一遍,手机响了,还以为是安清泽,看着号码,却是个座机。我很少用这个号码工作的,基本上都在办公室里解决了,所以有些疑惑的接起来。
“您好,请问是秦月的家长吗?”里面是个挺客气的女人的声音。
我愣了一下,心里有些不安,月牙儿自从上次问了我问题之后,就一个人执意跑回了寄宿学校,现在搞得几个月都不肯回家。
“恩,我是,我是秦月的妈妈。”我说道。
“我是秦月的班主任,是这样的,秦月在昨天忽然让同学帮忙过来请假说回家了,可是今天还没回来上课,也没跟我们说什么时候回来,我们老师不放心,所以打回来问,秦月回来了吗?”
我瞪大了眼睛:“没有啊,不过你们学校怎么可以好端端的就把孩子放回家了呢?不是一定要家长过来接才可以的吗,不然要你们这个寄宿学校托管还有什么意义?”我急得上火了,月牙儿刚从齐宇那里弄回来,这要是再出什么事,可怎么好!
那个班主任老师也是愧疚的要死,委屈的说:“监控显示,秦月是翻墙出去的,背了个大包,我很抱歉,我们真的没有想到还会有学生私自逃跑。”
我吃惊的抓着电话,挂了电话,立刻就往外跑,路上给安清泽打了个电话,说明了情况。二十分钟之后,我到了乐创门口,安清泽已经站在大门口了,看上去风尘仆仆的,虽然穿着衬衫,但领带都没有系好,一副憔悴疲累的模样,看样子这段时间真的熬夜熬的要死。
安清泽一上车就没头皱的紧紧的说道:“怎么回事啊,好好的在学校上课,怎么就又失踪了?”
我也急的不得了:“老师说,是月牙儿自己翻墙出去的,这次看来不是齐宇搞的鬼。月牙儿之前不是就跟我们有心结吗,所以我猜测她肯定还是为了那件事心理上过不去了。”
安清泽沉默的抿着嘴巴,整个人散发着黑气。
过了一会儿,才深吸一口气问我:“那我们现在去哪里找,根本没有头绪。”
我看他一眼,说道:“没办法,确实我也想不出月牙儿会去哪里,不过老师已经把从跟月牙儿平时关系比较好的同学那里搜集过来的,关于月牙儿可能去的所有地方的情报都发给了我,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一个个的找过去了。”
我和安清泽开着车,一路上眼睛不敢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只要看到有些相似的背影,立刻就冲下车子跑过去看。一整天,我一边到处拼命的找,一边心里愧疚后悔的要死。
为了自己的事情,为了公司的事情,为了大人们之间的恩怨纠纷,我平日里到底是有多忽略了月牙儿,我的女儿呢?我已经数不清有多久没有带着月牙儿好好出来走走玩玩,没有认真的跟我的女儿谈谈心聊聊天了,我根本没有好好的花时间,听听我的女儿心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有什么烦恼,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有什么想做的事情,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而按照老师所说的这些,从同学记忆里拼凑出来的,月牙儿口中说起过的所有想去的地方,去过的地方,熟悉的地方,竟然全部都是当初我跟安清泽带着月牙儿去过的地方。而,更多的,现在根本探究不了的地方,都是在英国。
到了晚上八点,我们已经把在这里所有能够看的地方都看过翻过了,车子开了一天,竟然都已经没油了,我们颓然的坐在车子里,车子停在路边。
我的眼睛酸涩的看不清前面的路了,趴在方向盘上,眼泪一滴一滴的砸下来。那种黑暗深处的恐惧,再次将我整个人包拢了起来。我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我甚至在想,我是不是已经失去了我的女儿,我的月牙儿,我永远都找不到她了,就像当初我带她回家一样,她已经要离开我了吗?
我的心,沉痛的好像被巨大的石头给压住,再痛,奈何连丝毫的反抗的力气和能力都没有。
安清泽手,轻轻的放在我的悲伤,我听见他靠近的呼吸声,我哽咽不清的说:“你别安慰我,安慰了也没用的,我难受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