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清泽对着我眨了两下眼睛:“你想继续什么都可以的。”
我恼怒的瞪了他一眼:“继续什么,什么都不要继续。”
安清泽抿嘴笑的样子,像极了当年那个大学校园里的学长模样,我的心,恍恍惚惚的揉进了暖意和阳光。刚刚的那个吻,似乎不重要了,继不继续刚刚那段话,似乎也不重要了。我想,如今的生活,现今的世界,我跟安清泽待在一起,这就已经很重要了。这样的感觉,很好,让我很满足,而我也知道,自己是应当知足的。
很多次我都想要问自己,爱是什么,但是即便是到了今天,我仍然没办法用准确的语言形容出来。我没办法否认的是,齐慕在我心里的位置,他或许始终会存在在那里,我也没有认为他的样子,他的影子,就必须在我的心里消亡下去。只是,现实的温暖就是,安清泽在我的手边,手指略微的动弹,就能够感觉到的暖意,似乎是在包裹着我。这种感觉很美好,而且,是一种很真实的美好。
想到了什么,我看着安清泽说:“对了,小墨很担心你的之前。”
安清泽看着我没说话,我是知道他什么意思,连忙说:“可不是我故意帮着小墨说话,昨天我还问了他,是不是很担心你。小墨说了,自己承认的哦,说真的很担心安叔叔。清泽,我觉得这些年,小墨对你也是渐渐有感情了。哎,怎么说呢,就是觉得很开心,我们之间,真的更加像是一家人了。”
安清泽笑了一下摇头说:“傻瓜,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
我点头,觉得自己仿佛再次拥有了全世界,在二十出头的时候,我以为自己失去了的所有的东西,现在好像又都回来了,回到了我的手里。这样的感觉,真的很好,很满足。
“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在病床上安安生生的躺了没几天,安清泽就开始问我这种话,带来的笔记本电脑果然还是派上了用场,这个工作狂,什么时候都放不下工作。
没好气的翻他个大大的白眼,把手里削好了皮的苹果递过去,嘴里说道:“吃苹果,想要出院,还得不知道多少天呢。”
安清泽接着苹果咬下一口,有些闷闷的说:“但是我觉得自己已经好了,也没什么难受的,呼吸也畅快了。”
我恨不得一拳打过去:“什么已经好了,你有没有一点儿数的啊,呼吸畅快了就叫好了?我可告诉你,医生都说了,你至少要在医院待上个十天半个月的。”
安清泽沮丧的叹口气,然后苦笑:“可儿,你最近真的是越来越凶残了。”
我掩嘴笑道:“什么凶残?这就是我应该做的事情。不要我管着,那你还不早就驾鹤西去了。”
我看到安清泽微愣,然后表情好笑的看着我:“你这么希望我驾鹤西去啊?那你不就要守寡了?”
我没好气的扬起头:“哼,本姑娘的追求者可多了去了,不怕。”
两个人就这么闹了好一会儿,安清泽还是没有扭的过我,被我按在床上,电脑也没收了。
“笨蛋,好不容有有时间,给我好好休息,听到没?”我吼了他一句,又认命的在旁边给他剥橘子。
过了一会儿,三个小橘子剥好了,我递过去的时候,对上了安清泽的目光,那是一种若有所思又偏偏意有所指的目光,我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了。
“干嘛,这么看着我?”我愣愣的说道。
安清泽勾起嘴角,模样淡淡的,但是又透着说不出来的好看和迷醉:“就是忽然觉得,现在这样,很幸福。”
我没说话,阳光散落在我们之间的床铺上,本就是白色的床单,此刻显得多了几分的迷幻色彩。
“我能够理解小墨心里忘不了自己的亲生父亲,也能够理解你不会忘记齐慕。”
我有些焦虑的打断了安清泽:“别这么说,不是的,我不是那个意思。”
安清泽笑了一下:“没关系,我知道是我任性了,自私了。这几天我想了很多,现在能够拥有的,就已经是最好的了。我要的,果然还是太多了。”
我眼睛酸涩,我以为自己已经做的够多了,说的也够多了,可是到了现在我才发现,或许是我想的太简单了。安清泽心里的伤口,并未曾减少。或者说,他心底的那层伤口啊,原本就伤的太深,以至于现在的轻描淡写,没有办法轻易地掩盖过去。想到这些,我就觉得心酸,我到底是多少次的伤到了他又不自知,才会留下了这么深的怯懦和不安在他的心底深处呢?当我面对着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面对着我,我看到了他的伤口的时候,我心里的缺口也开始被拉大。我想要阻止这一切,却发现自己特别的徒劳。
但我仍然不想放弃,我抓住安清泽的手:“清泽,不是这样的,你不自私,如果你自私的话,那我就是世界上最自私最可悲的人了。你为我做了这么多,假如这样还要说自己是自私的话,我都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你好了。摆脱,别这么说了好不好?你这样子,我会很难过,我会觉得心痛。清泽,可能我上次没有说清楚,我已经做出选择了,我早就已经选择了你。”
我渴望的看向安清泽,我希望能够徒手抚平了他心底的创伤,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够做到多少,但是我一定要努力的去做到。我不能够放弃,这就是不想放弃我们之间变得更加亲近的关系,就像,安清泽在过去的岁月里,从来没有放弃过我一样。
安清泽看着我,他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我,他只是沉默。我的眼泪始终还是没有控制住,往下掉落了。
“清泽,我知道已经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你不可能一下子就相信了我。可是我需要时间,你给我一些时间,再给我更多的时间,我会做给你看的。我作出的选择,我就会负责任。我知道你现在可能还不会完全相信我,但是我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