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夫人!不好了,王府失火了,你快醒醒啊!”
睡意正浓的时候,耳边忽然响起了阿豆焦急的声音,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穆清歌呓语般的问道:“你说哪里失火了?”
“是王府,夫人,一夜之间,整个王府全部化为灰烬,这会儿百姓们正围在那里议论纷纷呢。”
阿豆心急如焚,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选择将原本还要说的另一半话憋了回去。
穆清歌脑海里犹如劈过一道惊雷,顿时清醒过来,猛地坐起来抓住阿豆的手道:“你是说王府失火了!”
“嗯。”阿豆点点头。
好端端的,怎么会出现这种事!
穆清歌立时下床,将衣服穿好,匆匆的朝着外边跑了过去。
到了王府,却见那里早已被百姓围的水泄不通。
大家嘴里不时的发出唏嘘声,皆感叹这么大一座宅子怎么说没就没了。
好不容易挤到前边,发现昔日气派的王府果然变为了一片废墟,有未燃透的房梁还在燃烧着,发出噼里啪啦的火星声。
青烟一缕一缕的弥漫了一大片。
“不……”
穆清歌低低的吐出一个字,她的心底一窒,有些难以置信,似不能承受般猛地退了两步。
怎么会这样!
“夫人……”阿豆在一旁忙将穆清歌扶住,说道:“你别着急,顾王爷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你看,官兵不是正在清理这儿嘛。”
官兵?穆清歌抬眼,这才看到浓烟滚滚中果然有官兵穿梭的影子。
那些官兵在脸上全部系着打湿的手帕,正在里边查找着伤亡的人。
穆清歌也顾不得会不会被烟呛住了,一个箭步上前拉住一个问道:“你们可发现顾王爷了?”
那官兵上下打量一眼穆清歌,忽然恭敬的答道:“夫人,还未曾。”
这一声,倒是提醒了穆清歌。
她眼下是陶元城明媒正娶的夫人,身份摆在那里,出面打听这些,叫人看了着实有些奇怪。
可事到如今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顾子衿生死未卜,她只觉得一颗心都悬在了半空中,只想快点知道他的下落。
既然未曾发现,应该是没事吧。
嗯,他那么厉害,一定没事的,穆清歌这样安慰着自己。
随着时间的推移,火慢慢的熄灭殆尽,王府的断壁残垣都已经清理的差不多了。
可令所有人都惊讶的是,这里边一个伤亡的人都没有发现。
整个府邸空空如也,就像是没人住一般。
听闻这个消息,穆清歌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既然没人,那也就是没事吧。
倒是一桩奇事,从这烧的程度来说,这火应该是昨天半夜三更放的。
按着她的想法,即便顾子衿有武功可以逃脱,府上那些普通的下人怎么也是会伤亡一部分的。
可现在一个人都没发现,莫非是顾子衿早就知道有人会放这把火所以提前就将府上的所有人送走了?
穆清歌猜测着,实在也想不通到底是谁跟他有这么大的仇恨,恨到整个府上的人都不放过。
正这般想着,忽然听一旁有百姓说道:“你们是不知道,昨夜那火大的可真吓人,红彤彤的染红了半边天,救火的好多人都烧伤了,更别提这王府里的人了,哪儿还有什么活路,那惨叫声啊,足足叫了半夜呢。”
惨叫声!难道她猜错了?!
穆清歌快步走过去向着刚才说话的那名男子问道:“大哥,听你方才的意思,昨夜失火时府内有人?”
那名男子奇怪的看了看眼前戴着面纱的女子,说道:“自然是有的啊。”
穆清歌脑袋顿时嗡的一声,愣在原地如遭雷击。
王府里,不仅有顾子衿,还有阿梨,难道他们真的都被……
穆清歌不敢再想下去,不,不会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没见到之前,她不会下任何结论。
跌跌撞撞的走进废墟里,穆清歌失魂落魄的跟着那些官兵一起清理起来。
雪白的衣裙还快便被染黑,手上还被划开了几道口子,阿豆心疼的想要阻止,却看到穆清歌神色平静的摇了摇头,“无妨,你不用管我。”
“夫人,您的手哪儿受得了您做这些啊。”阿豆咬咬嘴唇,心里急的要死却也想不出任何阻止的办法。
立了一会儿,索性也跟着穆清歌一起开始清理。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整个地方全部被清理出来了,也不见一个人影。
穆清歌紧紧的抿着唇望着眼前的一切没有说话,她的眼底是一片沉寂,深的看不到边。
好在今日陶元城依旧是忙得很,没时间管她,所以她出来了这么久,也不见有人来寻。
转眼已经到了下午,周围围观的百姓都陆陆续续的走了,就连那些官兵,也都开始准备离开。
今日除了一些烧坏的物件,什么都没有发现,他们得回去复命。
毕竟这王府里住的是天齐的王爷,当今皇上的弟弟。
这事,怎么着都得禀报的。
四周渐渐安静下来,凉风习习从耳畔吹过,撩动青丝飞舞着。
“夫人,咱们也回去吧,您一直留在这里也不好,会被说闲话的,虽然找了面纱戴着,总归怕有人认出来的。”阿豆在一旁劝道。
“接下来的事自有官府处置,您就不要再想了。”
穆清梵淡淡的站着,末了开口问道:“你也觉得他死了吗?”
“夫人,这……”阿豆露出为难的神色,“并不是奴婢觉得不觉得,你也听大家说了,那么大的火,许是烧的骨头渣子都不剩了才没有尸体的。”
“瞎说。”
穆清歌摇摇头,“我不信他这般轻易的就死了。”
“夫人……”
“我不走,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里等着他回来。”阿豆话还没说完,就被穆清歌打断道。
穆清歌就那样端端的站着,被染黑的衣裙和手看起来有些狼狈,眼神却坚定无比。
阿豆知道说服不了自家主子,只好也跟着站在那里。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主仆两人都是一整天滴水未进,阿豆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怕将穆清歌饿坏,再次开口道:“夫人,奴婢去找点吃的东西来吧。”
穆清歌看了看阿豆,以为她是自己饿了要去吃东西,便点了点头,“嗯,好。”
阿豆走后,四周更为安静起来。
穆清歌十指紧了紧,喃喃自语道:“你死了,我就挖个坑在你旁边为你殉葬,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刚说完,不防话音刚落,腰间忽然一紧,接着,被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清清,这可是你的真心话?”
穆清歌浑身怔了怔,转过头时,熟悉的面容落入眼中,惊喜道:“你没事!”
“自然没事,若一把火都能叫我死,那么我也活不到今天了。”顾子衿紧紧的将穆清歌抱住,沉声答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穆清歌面露担忧道,有那么一瞬,她真的很害怕,身体一直在颤抖。
她怕再也见不到他了,甚至连她们的最后一面都是不欢而散的,多么让人遗憾跟懊悔的事。
“跳梁小丑罢了,你不必忧心。”顾子衿答道。
“你什么都不说,无端叫我替你担心。”不知为何,穆清歌忽然有些委屈,眼眶红了起来。
她在这里站了这么久,他莫非一直在暗处当傻子看着,否则怎么会这么巧,阿豆一走他就出来了。
“不是我不说,只是这次事发突然,我起先并不知晓。”顾子衿忙解释道。
“府上人多,连夜把他们都安排到郊外的一处别院里去费了些时间,现下也是将将才赶回来,就是怕你担心。”
原来是这样,穆清歌心里总算感受一些。
脸忽然被捧起,眼角感受到一丝温热,顾子衿轻柔的将她的泪水吻去。
“别哭。”
穆清歌有些别扭的转了个身,“我没有。”
说起来也是怪,看到王府一片狼藉时她没哭,手上割破的口子疼的那么厉害她没哭,就连所有人都说他死了的时候她都没哭。
可当他一下子站到眼前,她却突然不由自主的想哭。
好像一直绷住的情绪突然宣泄而出,在他面前,她可以把自己最为脆弱的一面展现出来。
“清清,我很开心,你的心里是有我的。”顾子衿轻轻道。
“不仅是有,而是除了你,再无他人。”穆清歌忽然抬起头,无比认真的说道。
今天失火这件事,表面上看着她平静极了,可实际上却是柔肠百转的感悟了太多太多。
很多东西,很多事,很多话,总是在眼前的时候该做的就做,该说的就说。
等到没有机会了才悔之晚矣这种事,她一点儿也不想经历。
想着,穆清歌深吸一口气,忽然伸出胳膊搂住顾子衿,闭上眼睛亲了上去。
“清清,你……”
“别说话。”
穆清歌抢着打断道,顾子衿先是愣了一下,继而唇角微微弯起。
隔着面纱,两人的唇齿相碰,她从未对一个男子主动做过这样的事,是以动作十分生涩。
她这样子,倒不像是嫁了人的。
那天两人亲热时他就有这样的疑惑了,不过当时也没过多的去在意。
现在看来,似乎有些不对劲。
不过她虽然动作生涩,可到底对他来说心潮澎湃的很,放在她腰间的手往前一提,穆清歌便贴到了他的身上。
将她的面纱摘下,他俯身,化被动为主动的吻上了她的唇。
夜晚的风暖暖的,幸好是夜晚,也没有月亮,黑漆漆的没什么行人从这里路过,其实便是偶尔有那么几个行人,也没有谁注意到这个角落。
穆清歌可以很清楚的感受到他的呼吸,唇瓣间传来湿润的触感,被人轻轻含住,缓缓亲吻。
她的心跳慢慢加快,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唇瓣传了过来。
随着吻慢慢加深,身体那种异样的感觉再次浮上心头,
这时候,顾子衿忽然停了下来,将她抱起朝着商陆快速的踏空而去。
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她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
一般嫁人的女子,其娘亲都会在陪嫁的箱子里放一本教新娘子怎么伺候夫君的春宫图,亦或是出嫁的头一天由娘亲自去教授,女子才能知道具体该怎么做。
可穆清歌娘亲早已去世,亲自教授是肯定不可能的。
而至于春宫图这种东西,总不能指望穆清梵给她放吧。
所以到目前为止,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只得把头埋在顾子衿的胸膛里。
到了商陆,他是从一道暗门进去的,是以倒是谁也没看见。
一脚将门踢开,这是特意给他自己的房间,除了打扫,从未有外人进来过。
将她放到床上,他的动作很轻,她的心在狂跳。
温热的唇重新落下,穆清歌身体轻颤,感觉到他灼热的气息紧紧包围着她。
她的脑子忽然有些混沌不清,一会儿似躺在柔软的云端之上,一会儿又似躺在百花盛开的暖风之中,一会儿又归于现实,看到他好看的眉眼。
其实顾子衿虽长她几岁,却也从未做过这样的事,可做起来却像是轻车熟路一般三两下的就将她的衣物褪下了。
宽大的手自她的身上游走,唇顺着她的脸颊一路往下。
穆清歌的思绪早已散做一团,最后,顾子衿咬了咬她的耳朵,极力克制着问道:“清清,你真的愿意吗?”
而此时的穆清歌已经不想再说话,抬手将他拉到自己跟前,用行动做了最好的回答。
顾子衿终于再也没了什么顾忌,亲了亲她的眼睛,然后往前一倾。
“唔~”
下身一阵疼痛感传来,穆清歌皱了皱眉。
顾子衿眼底先是闪过一丝惊讶,再是一丝惊喜,最后却都化作了怜惜,“清清,你……”
“我并未跟陶元城同过房。”
“那孩子……”
“骗他的。”
顾子衿心中顿时激起千层浪,虽然他爱她,可以不在意这些。
可是他的清清还是他的,那定然是最好的。
顾子衿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颈窝,指间薄茧在腰腹间反复摩挲,喘息着用沙哑的声音道:“不怕,很快就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