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赵小蝶惊叫了一声,“你躲开,我要亲手为我们的萱儿报仇,萱儿差点死在她手里,我这个做娘的怎么能甘心就此算了?”
姚清远依旧死死握住刀刃不松手,他的目光始终落在我身上。
也许我身上的累累鞭痕刺痛了他,他的眉头深深的皱着,目光里带着心疼和探究,似乎要穿透一切看到我的心里。
“今天有我在,谁也休想伤她半分。”
刀依旧在手上握着,鲜血依旧像线一样的滴着。僵持片刻,赵小蝶只好松了手,那匕首叮当一声落在地上。
“相公,难道你还是忘不了她吗?她差点要了萱儿的命,你都忘了吗?”赵小蝶伤心的退后一步,迷蒙的泪眼如同羽蝶的翅膀在闪动。
“她是我爱了这么多年的女人,怎能说忘就忘?岳父大人,娘子,我已经休了她,并且已经答应从此跟她天涯两隔,再无瓜葛。
为什么你们还是不肯放过她?非要要了她的性命你们才罢休吗?”姚清远压低的嗓音里有一种不可抑制的怒。
原来他即使休了我,心里却依然有我,他竟亲口说他爱了我这么多年……
心里曾经憋了那么多的委屈终于开了闸,顺着眼眶奔涌而出,我的眼泪像线一样垂直掉下来,噼里啪啦的砸在地上。
“清远,我之所以想要杀她,是因为除了她伤了我外孙,还亲手杀了我的心腹赵西,这个女人留在世上,对你的前途,对我女儿的幸福都是一种威胁。”赵桐背着手转过身去。
我抬起头,眼巴巴的看着姚清远,“清远,赵桐一定知道我们孩儿的下落,他想要我的命没关系,我给他就是。
可我只想知道曦儿的下落,快两年了,我连他是死是活都不知道。黄泉路上,我怎能走得安心……”
“小玉,时隔这么久,你依然没有死心,始终都想找回曦儿,你这又是何必?如果当初你不是这般固执,我怎会休了你?
为何你就不能狠下心来就当从来没有生过他?”姚清远的眼中闪着血丝。
“他是我们的孩子,我怎能当没有生过他?”我绝望的嘶吼着,“只要我活着的一天,就不会停止找他。
你顾着你的前途就当没有这个儿子,我只好豁出我的命,如果今天我能从这个门里走出去,我就进京告御状,我不相信赵桐能一手遮天。”
我放狠话只是想让姚清远为我要回孩子,但同时也彻底激怒了赵桐,他弯腰捡起那把带血的匕首递到姚清远面前。
“清远,我希望这个女人今天由你亲手来解决,否则,你将失去你所拥有的一切。”
赵桐的话也激怒了姚清远,他冷冷的看着赵桐,连岳父大人也不叫了,“赵大人,曾经我一再妥协,但是小玉是我的底线,我绝不会杀她,也不允许任何人伤她,如果你一再逼我,大不了鱼死网破。”
“你……”赵桐的脸瞬间铁青得厉害,“看来你真是翅膀硬了,敢跟我叫板了,不过我告诉你,你翅膀再硬,也飞不出我的掌心。”
“那我们且拭目以待。”姚清远针锋相对。
看到自己的相公和父亲翻脸,赵小蝶着急了,她连忙从中说着好话,“你们两个都是我最爱的人,千万不要为了这个佟小玉伤了和气,我们都是一家人,应该相互扶持才对。”
可是两个男人互相怒目而视,谁都不想先示弱,空气在这一刻像凝结起来一样。
曾经我在心里怨着姚清远认贼做岳父,而现在终于成功的让他和赵桐对立起来。
希望有一天,他们之间彻底决裂,姚清远能从赵桐手中夺回我们的孩子,那我也不枉受了这么多苦。
赵小蝶为难极了,杀我杀不了,放又不甘心,只好抬眼看着他父亲赵桐。
正在这时,门外忽然吵吵嚷嚷起来,听着有一群人闯了进来。
“小玉,小玉。”
有人大声的喊着我的名字,竟是欧阳一鸣。
他被他阿玛欧阳大人关进房间,也不知道怎么跑出来了,竟带人来赵府救我。
“欧阳公子,我没事,你快走吧。”我大声喊着。
他与我有恩,我可不想这趟浑水将他也搅进来。
他岂是那听劝的人?听准我所处的方位后,一脚将柴房的门踹开。
看着被捆在柱子上伤痕累累的我,他一下子就急了,像一头暴怒的狮子,“赵桐,小玉是我的女人,你要敢伤了她,我放火烧了你赵府。”
赵桐气得七窍生烟,“你这混世魔王还真是胆大,居然跑到我府上来撒野,在我眼里,你只不过是黄髫小儿,我要不是看在你父亲欧阳大人的份上,你今日休想出了我的门。”
欧阳一鸣冷哼一声,“身为知府,你为虎作伥,指派恶狗赵西去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这是大丈夫所为吗?
你那恶犬死了就死了,他滥杀无辜罪有应得,别想指望任何人给他偿命。
今天小玉我必须带走,否则今日赵府将有一场恶战。”
他手里举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宝剑,随身带的一伙家仆个个手里拿着家伙,看来他这是豁出去和赵桐撕破脸皮,即使打上一场混战,也要将我带走。
“佟小玉,也不知道你用了什么狐媚法子,竟将这混世魔王迷惑成这样?他居然肯为了你跟我父亲刀刃相见。”赵小蝶瞥了我一眼,声音里都带着鄙夷。
想必赵桐十分清楚欧阳一鸣的脾性,他不动声色的权衡着,片刻之后,自嘲般冷笑着说,“算了,我一把年纪也不跟你这黄髫小儿计较。
这女人你想带走就带走吧,她可是欠了我们赵府一条人命。我今日放了她,你们欧阳府可是欠我一个人情,希望你父亲欧阳大人记得这件事。”
欧阳一鸣没有理会他,大步走向我,割断我身上绑着的绳子,牵着我的手就要走。
“小玉,你真的要跟他走吗?”姚清远伸出胳膊拦住我。
欧阳一鸣回头看着姚清远,“不跟我走难道跟你走?她现在是我的女人,是上过我的榻的,你已经休了她,以后就不要再纠缠她了。”
“你们真的已经……”姚清远不相信地看着我。
“对!既然你己不要我,我当然要给自己找个靠山不是?”我清冷的声音里带着无奈,将那满满的爱恋和思念都咽进肚里,面对他时,只有哀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