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今日躲不过去,我正准备咬舌自尽。
忽然,门从外面被人一脚踹开,红着一双眼提着剑的欧阳一鸣大步闯了进来。
一看见被按在地上,衣服被撕扯得七零八落的我,他一下就急了,直接举起剑对着那个看守,只见寒光一闪,白刃进,红刃出。
空气中顿时弥漫着浓浓的血腥之气
那个看守哼都没哼一声,便软绵绵的趴了下来。
欧阳一鸣像提起一个包袱一般,一把将他甩在一边,急忙俯下身抱起我,连声呼唤着:“玉儿,你怎么样?没事吧?”
在他怀里,惊魂未定的我哇的一声哭出来,“相公,你终于来了,再晚一步,你就永远见不到我了……”
欧阳一鸣急忙安慰着我,“别怕,我这就带你回府。”
就在他抱着我刚要离开的时候,有几个黑衣人闯了进来,将我们团团围在中间。
“我看你们是找死!”欧阳一鸣从唇间冷冷蹦出这个字。
他放下我,一手将我护在身后,一手挥起剑,就向其中一人刺去。
那人忙举起刀来挡,不料欧阳一鸣的剑锋却在中途调转方向,向着旁边一人刺去。
那人冷不及防,猛的被剑正中胸口,顿时,一股鲜血向墙上喷去,瞬间便在昏暗的墙面上开起了一树鲜艳的梅花。
欧阳一鸣的剑法之快,使那几个人一愣,顿时有些胆怯地互相抬头张望着,左右移动着脚步,可谁也不敢第一个发起进攻。
“识相点就给我滚开,还能捡回一条命,谁再敢向前一步,下场跟他们俩一样!”欧阳一鸣低吼着。
看着血溅当场的两位同伴,这几个黑衣人开始动摇,不料此时其中一位喊道:“兄弟们,陈统领说过,如果今日我们看不住这个女人,将她给放跑了,除了我们小命不保,我们全家也活不了。”
此话一出,这几个黑衣人都跟铁了心似的举着刀冲了上来。
“相公,小心!”看着几把刀齐刷刷的向着欧阳一鸣砍来,我的心瞬间被提到嗓子眼。
欧阳一鸣一把推开我,用剑一挡,一下子同时挡住了这几把刀,紧接着便和着四个黑衣人在这个小房间内进行了一场恶战。
好在他武功了得,竟以一挡四,跟那几个人拼得难分难解。
毕竟对方人多,我唯恐打斗时间太长,欧阳一鸣会渐渐体力不支,便趁乱飞快的捡起地上那个砚台,使出全身的力气,向着其中一个黑衣人砸去。
结果不偏不倚,正好砸中他的脑袋,他马上哎哟一声扔下刀,双手抱住头,鲜血从指缝中流了出来。
“玉儿,干得好!”打斗中的欧阳一鸣不忘回头夸了我一句。
“该死的女人,竟敢砸伤我大哥,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另一个黑衣人看此情况,马上放下欧阳一鸣,举着刀向我冲来。
欧阳一鸣岂会让他靠近我?马上举着剑过来护我。
谁知另外一个黑衣人趁机从背后袭击他。
“相公,小心!”在欧阳一鸣护住我的同时,我眼睁睁的看着那把刀从后面刺中了他。
我惊叫着抱住他,慌乱得失了声。
“公子!少夫人!”
小谢带着几个侍卫随从赶来了,将那三个黑衣人围在中间,这回,任他们插翅也难逃。
“留……留活口。”身中一刀的欧阳一鸣艰难地说出这几个字,便软绵绵的向地上倒去。
“相公……”我哭着抱住他,“我求求你,一定不要有事……”
那三个黑衣人眼看着不是对手,在即将被生擒的时候,竟同时选择了自尽。
欧阳一鸣想留下活口作证,抓住幕后行凶的黑手,但看来这几个人是被他们所谓的主子用家人的性命要挟,在逃不脱的情况下,只好选择了自尽以保全家人。
看来指使他们的,定是心狠手辣之辈。
我根本顾不上这几个人,只顾颤抖着将欧阳一鸣紧紧搂在怀里。
此刻的他流了好多血,身上穿的白衣也被血染红了好大一片,一起染红的,还有我那件月白色的绸裙。
那鲜红色似乎要灼瞎我的双眼一般,我一眼都不敢看,只顾一声声的哭着唤他。
“娘……娘子,别……怕,我……没事。”欧阳一鸣咬着牙安慰着我。
我怎能不怕呢?眼看着他的脸色越来越惨白,我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快,备马车,送公子回府!”小谢一看此情况,一边大声喊着让人备车,一边迅速跑过来。
他脱下自己的外衣,撕成一条一条的,急急忙忙地绑在欧阳一鸣的刀伤处,唯恐他因为失血过多发生危险。
我慌乱的跟在后面,看着他们七手八脚的将欧阳一鸣抬上了马车,不顾一切的爬上去,将他的头抱在怀里,用手紧紧的按压住他的伤口。
“相公,你坚持一下,我们府里还有上次你去向皇上求来的创伤药,敷上后你便会好的。”
马车向着京城方向疾驰而去,坐在马车里的我心急如焚,目光一时一刻都未曾离开过他的脸,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往下滚。
“玉……儿,别……怕……”欧阳一鸣的声音极度虚弱,可看着如此心焦的我,他仍使出全身的力气安慰我。
“相公,你不要睡觉,跟我说说话……”看着他越来越沉重的眼皮,越来越苍白的脸色,我的心慌得是那样厉害。
脑子里不知不觉浮现出小龙哥为保护我,身中那一刀时的情景,他也是脸色越来越灰白,眼皮越来越沉重……
我不敢想,我好怕。
“老天爷,我求你,不要对我那么残忍。你要保佑我的相公平安无事,小玉愿折自己后半生的阳寿来换我相公的一世平安……”
虽然我的声音颤抖得那样厉害,但仍连声的祈祷着,希望老天爷能听到我虔诚的愿望,一定保我相公平安。
欧阳一鸣似乎很累,渐渐的更没了力气,忍不住想沉沉的睡去,我一直不停嘴的在他耳边唤着他,他意识迷糊地有一下没一下的答应着。
一路煎熬,终于回了府。
看着被七手八脚抬下马车,浑身是血的儿子,婆婆顿时像断了线的木偶人一样瘫软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