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静静地看着赵小蝶,等着她骂完。
她这些话不知骂过我多少次了,我听着,就如同一阵风拂过去似的。愿意骂就骂吧,反正我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她骂完我,又扭过头看着欧阳一鸣。
“欧阳公子,欧阳将军,我实在想不明白,就这个跟过好几个男人的女人,她除了塌上,我实在想不出还有哪里有什么过人之处,连你这样的人中龙凤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她冷笑着,“这样的破鞋穿在脚上,也不怕被人耻笑了去。”
欧阳一鸣呵呵笑着,“赵小姐,此言差矣,我的鞋可是舒服的很呢。倒是姚兄让我十分怜悯,他的鞋把脚夹得鲜血淋漓,所以赶紧弃之而后快。”
“你……”赵晓蝶被欧阳一鸣这句话一下子噎得脸通红,接着又变为青紫。
“看来赵将军今日是前来取笑我这个被弃之人,那恕不奉陪了。”赵小蝶气得一挥袖子,转身就要回府。
“慢着!”我叫住她,“赵小蝶,我今日不是来跟你打嘴仗的,确实是来求你。”
赵小蝶回过身,得意地看着我,“既然求,就要有求的样子,你这样直直的站着,难道想让我仰视你吗?”
事到如今,她居然还想把我踩在脚底下,竟想让我跪下来求她。
我依然笔直地站在那里,“赵小蝶,我绝不会向你跪下,因为我知道,那是没用的,只会让你更加变本加厉的践踏我的自尊而已。
我所谓的求,只是希望你看在你和姚清远七年夫妻,并生过两个孩子的份上,不要让你的父亲置他于死地。
如今姚清远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跟你爹玉石俱焚。难道你就愿意眼睁睁的看着曾经爱过的男人和自己的爹,两个人或者其中一个人变成尸体吗?”
我的话使得赵小蝶浑身一震,“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爹决意要将姚清远置于死地,而姚清远已经妥善安排好了家人,即便是死,他也会拉上你爹这个垫背的。”
“你胡说!”赵小蝶脸色铁青,摇晃着站不住,“我爹说,只是为我出口气而已,并不会要了姚清远的命。”
欧阳一鸣和我对视了一眼,看来有些事情赵小蝶并不知道,原来她也在乎姚清远的命,并不想让他死。我和欧阳一鸣都曾以为她心狠到得不到的东西就要毁掉。
如此看来,我今天是来对了。
“赵小姐,你爹骗你的。”欧阳一鸣趁热打铁,“他是想要姚清远的命,目的是灭口,或许过不了几日,你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而你的父亲赵大人,也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赵小蝶的红唇已经变成紫红色,控制不住微微颤抖着。
我继续走近她,一字一顿的说,“清远这次打算和你爹同归于尽,他已经将父母和三个孩子安顿在一个隐秘的地方,如果他这次有什么好歹,你这辈子便再也见不到你两个孩子了。”
“你……说得可是真的?”赵小蝶无力地靠在门框上。
“我有必要骗你吗?你若不信,大可回姚府看看,此时诺大的姚府已经人去楼空,只剩下管家看着门了。”我冷冷的看着张小蝶,“你虽心狠,但我不相信你狠很到连自己的孩子都不顾。”
“你不要再说了……”赵小蝶失控地大哭着。
我当然要说,我继续靠近她,“如果你能阻止你爹害姚清远,不要再存心置他于死地,或许你跟他还有机会复合,你的孩子仍会在你的眼前长大……”
赵小蝶的嘴唇颤抖得更厉害了,“佟小玉,这一切都怪你,姚清远若不是为了你和你生的野种,便不会跟我爹翻脸,我也不至于到如此地步。
我……”赵小蝶忽然转身,飞快地从看门家丁刀鞘里抽出刀,狠狠地向我刺来。
“玉儿,躲开。”欧阳一鸣眼疾手快地将我拉入他的怀中。
那刀贴着我的头发丝儿飞过,欧阳一鸣吓得连忙紧张地问我,“你没事吧?”
一刀刺空的赵小蝶冷笑着,“欧阳公子,你对这个女人还真是紧张,可她却为了别的男人奔走呼告,我真是觉得你实在窝囊。”
欧阳一鸣将我拉在身后护着,“这就不劳赵小姐操心了,说到为何我和姚兄一直对这个女人情有独钟,是因为她重情重义,有一颗善良的心。
而这一点,恐怕姚兄在你身上没有看到,所以他才放弃了你。”
赵小蝶抬头仰天笑着,手中的刀当啷一声落在地上。
“一鸣,我们回去吧,该说的话我们都已经说了,至于如何选择,全在她的一念之间了。”我抬头看着扶着我的欧阳一鸣。
等我们转过身时,只听见赵小蝶大哭着跑回府里。
孩子是一个女人的软肋,相信赵小蝶也不例外,我知道她定会求自己的父亲放过姚清远。
但胜算又有多少,我不知道,因为我实在没有把握,赵桐这个阴险小人会不会顾及自己的女儿?
坐在了回欧阳府的马车上,看着窗外疾驰而过的树影,我的心依旧忐忑不安。
“一鸣,你回去吧,我想下去走走。”我哀求着抱住欧阳一鸣的胳膊。
“我还不知道你。”欧阳一鸣瞥了我一眼,“你又想用你的易容术混进赵府?你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刚才赵小蝶那一刀多悬,你竟还要进虎穴,我和姚兄都不会答应的。”
我心里的想法被他戳穿,只好无奈地跟他回府。
在路过一座府邸时,欧阳一鸣对我说,“你看,这就是上折弹劾姚兄的陈大人的府第。”
我顺着帘子缝隙向外望去,那陈大人正好从府里走出来。
我一下子愣住了,连忙在欧阳一鸣耳边悄声说,“这人我在赵府见过,他跟赵桐还有另外几个大人悄悄议论过一岚姐姐怀上皇嗣的事情。
而且赵桐书房里的账本上提过陈大人,若真的是这一位,看来他们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马车已经离开陈府老远了,我仍揭开帘子张望着,忽然一个主意浮现在心头,不仅惊喜地拍了一下欧阳一鸣的大腿,“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