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再清楚不过,这是赵桐背后策划的,目的是怕宸妃娘娘以子夺宠,影响了他外甥女的地位。”
姚清远将目光移向窗外,叹了口气说,“可是我却做了他的帮凶,这一生都背负着害人的罪名,而且还是灭九族的重罪。”
我实在没想到,原来姚清远曾牵扯到这么重大的案件中,而他一直隐瞒不想告诉我,只是怕我被卷到其中。
“清远……”
我为当初我们母子竟影响到他,让他一直背负着这么大一个罪名,心里实在内疚难安。
而且曾经那么多年,不知情的我那么深的误会了他,导致我跟他最后分开。
而他却独自藏着这么大一个秘密,始终都隐忍着,宁肯将我拱手送人,唯恐连累到我。
“当初你是被赵桐威胁利用的,你并不知道那是害人的药啊。”我着急地安慰着他,“相信皇上会明察秋毫,一定不会怪降罪于你的。”
姚清远摇了摇头,“事情已经出了,说什么都难逃干系的。不过好在我的父母和孩子都安顿好了,你带着曦儿好好生活在欧阳家,让他隐姓埋名长大。
既然那慧妃如此揪着我不放,还用你的安危来威胁我,我只有和他们鱼死网破。只要你们都是安全的,我也就放心了,也便没有什么牵挂了。”
“什么鱼死网破?我要你好好的。”我慌乱地看着他,“你先不要着急将这件事抖出去,我们再想想办法。”
姚清远摇了摇头,“那慧妃比起她舅舅的阴险,”有过之而无不及,事到如今,我只有揭露出这件事,才能将他们一举打倒,让他们再无害你的机会。”
“你豁出去自己的命来保我平安,叫我怎能心安理得的接受?”我一把抓住他,“我不准你像一鸣一样离我而去,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点依赖。”
听了我的话,姚清远笑了,“这话我怎么这么爱听呢?原来你心里还是依赖我的。”
我哭着点着头,“当然依赖,从前我们之间只是误会而已。”
“玉儿,你记着,你答应过我的,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要带着孩子好好活着。”
姚清远深深的看着我,眼神是那样留恋。
他已经抱着和敌人同归于尽的想法,只是舍不得我。
“清远,我不准你毁了自己。”我苦苦哀求着他,“从前我一心想着报仇,为了取下赵桐的人头不顾一切,可是我没法接受你用你的命去跟他拼。”
我摇晃着他的肩膀,“你答应我,先不要着急准备牺牲自己跟他们鱼死网破,我去找公公欧阳大人商量,必须要确保你性命无虞。”
他笑了,“头都要被你摇晕了,要去就赶快去吧。”
我转身飞快地跑了,气喘吁吁地回到欧阳家,将这件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公公。
他听了也十分惊讶,没想到赵桐这个阴险小人,居然胆大到如此地步,更没想到这件事姚清远居然也牵扯到其中。
他来回踱着步,沉思了半晌后说,“这件事确实很难办,不管姚大人知不知道那药有问题,他都难以全身而退了。”
“这可怎么办?”我更是焦急不已,“那宸妃娘娘对姚清远怀恨在心,明目张胆地威胁他。姚清远现在也沉不住气了,准备将那件事抖出去。”
公公想了想说,“你先去告诉姚大人,让他先不要着急,我这就上奏皇上旧事重提,暗示宸妃娘娘小产那件事是赵桐这个小人在背后操纵的,希望将这个小人一举击倒。
到时,我再为姚清远求情,说他当时并不知情,希望皇上网开一面。到时候看情况,如果皇上能网开一面最好,如果不能,就通知他赶快逃走。”
我听了急忙点头,这样最好,希望姚清远最终没事。
我又马不停蹄地跑回姚府,要将公公的话转告给他,让他务必沉住气。
谁知下人告诉我,我刚离开,他们的姚大人就忍着伤进宫了。
我听了心里猛的一沉。
坏了,他还是沉不住气去向皇上坦白了,怕就怕他这一去,连回都回不来了。
这可怎么办?我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赶紧跑回欧阳府找公公商量。
公公一听,立刻便进宫打探情况。
我一直心惊肉跳地等着消息,心里不停地祈求老天保佑姚清远没事。
几个时辰后,公公终于回府了,我慌忙迎上去,“阿玛,情况如何?”
公公看着我说,“姚大人终于亲口向皇上坦白了那件事,皇上听后勃然大怒,立刻当堂亲自审讯。在所有的人证物证面前,那赵桐实在无法抵赖,只好承认了当年背地里害了宸妃娘娘胎儿的事。
估计他万万都想不到,姚清远居然不顾自己的性命将这件事上奏给皇上,也怪他和他的外甥女慧妃将姚大人逼得走投无路了,他才选择了不顾自己的命。”
“那皇上如何发落姚清远?”我焦急地追问着,“他当时并不知情啊。”
公公接着说,“此事关系重大,皇上十分震怒,立刻让人将赵桐押入大牢,今日午时三刻斩首示众,并下令抄家灭九族。他的外甥女慧妃娘娘也被皇上下令打入冷宫。
至于姚大人……”他顿了顿说,“皇上正在气头上,根本不听我的说情,将姚大人押入大牢,说先等处置了赵桐再处置他。”
那赵桐死有余辜,他能有今天,是作恶多端的必然结果,一鸣的在天之灵也能安息了。
可是姚清远他是无辜的,他被赵桐逼迫了那么多年,如今他死也要拉着姚清远当垫背的。
不,我绝不能让姚清远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我向着公公跪了下去,“阿玛,我求你救救姚清远,继续联合其他大人向皇上求情。”
公公叹着气说,“孩子,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姚大人对我们欧阳家有恩,我当然也想救他,可是就在刚刚,我替他说情的时候,正在气头上的皇上连我都训斥了一番,其他大人一个个都噤若寒蝉,半句话都不敢插呀。”
“这可如何是好?”我急得团团转。
“对了,我去找董大人,希望他看在我这个亲生女儿的面上,能够冒着被皇上面斥的风险,为姚清远说句话,让他免受牵连。哪怕革职为民也好,最起码是保住了一条命。”
我话还未说完,人已经像一阵风似得跑出欧阳家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