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小姐,酒量已经没有这么差吧?是不是不想跟我喝了?”海瑟琳将新的一杯酒转到苗羽然的面前,见她好半天没有接过,面露不悦的嘀咕了一句。
汪铮眼看苗羽然的状态确实不好,手背抵在额头上迟迟没有抬起头,于是将那杯酒端了起来:“布朗小姐这杯我替喝了,羽然酒量确实不好,别为难了。”
海瑟琳蹙了蹙眉,她也并不是真的对苗羽然有什么恨意,只是上次见面的不快也确实让她耿耿于怀,想想是自己理亏在先,她也没道理继续强人所难,于是摆了摆手作罢:“不喝了,今天的酒欠点口感。”
汪铮笑了笑,又望了眼苗羽然:“我先找人把你送回去。”
韩凛举了举酒杯,打断了汪铮:“上次和汪总说的事情不知道考虑的怎么样了?”
汪铮脸上的表情微怔,拿起面前的酒杯和韩凛碰了碰。
韩凛勾了勾嘴角,也没有再多说些什么,很快就结束了晚餐。
几杯红酒下肚,苗羽然已经恍惚到连路都看不清楚的地步了。
汪铮将她架在自己的肩膀上,正要走出包厢,电话在这个时候响起。
汪铮皱了皱眉头,将苗羽然又放回椅子上,接起电话。
韩凛不着急离开,优雅的用餐巾擦着嘴角,海瑟琳无聊的拿出镜子检查着妆容。
眼看汪铮本就因为这个不及时的电影而不耐烦的时候,电话那边不知道又说了些什么,他额间的褶皱越陷越深。
挂断电话时口气中的不悦清晰可辨:“好了,我知道了,马上就过去。”
韩凛起身,眉眼不经意的从他们身上滑过:“有事?”
汪铮拧眉,看了一眼此时醉的不省人事的苗羽然,摇了摇头表示并没有什么大事,但是烦躁的情绪还是显露出来:“布朗老先生临时要开视频会议,需要回公司一趟。”
韩凛脸上没多大表情,望了苗羽然一眼,似乎是刚刚有过合作愉快的表态之后,韩凛对汪铮的态度也有了明显的好转。
“不方便?”
汪铮摇头:“韩总不用关心了,我叫人来。”说着就点亮手机打电话。
韩凛望向海瑟琳,海瑟琳以为是要准备走了,正要抬手覆上他的手腕时,韩凛的话让她骤然一愣。
“海瑟琳或许可以帮你解决。”
海瑟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韩凛是在帮汪铮照顾苗羽然?
“我…”海瑟琳张了张嘴,看韩凛没有一丝客套和开玩笑的模样,拒绝也不是,答应也不是。
海瑟琳紧皱眉头,看着韩凛平淡的神情,艰难的说出:“…嗯,把她交给我吧。”
汪铮也没再坚持,毕竟也不是什么大事,韩凛还难得开口。
“那谢过韩总和布朗小姐了。”
汪铮走后,海瑟琳脸上的表情再也藏不住了。
“凛,你…”海瑟琳指了指苗羽然,不可思议般的开口:“让我照顾她?”
语气里大写着满满的不可能,我做不到的意思。
韩凛的视线冷冷的扫了一眼苗羽然,没有直接回答海瑟琳。
重新在椅子上坐下,没有直接回答海瑟琳的问题:“弄醒她。”
海瑟琳有点懵,但也很快反应过来韩凛留下苗羽然是别有用处。
弄醒一个已经醉的昏沉的人实属不易,海瑟琳推搡了她半天才把她弄醒。
醒来之后也只是眼神迷离,视线模糊的状态。
“凛,你要干什么?”海瑟琳问。
“解疑。”
“…什么疑啊?”
“把她弄清醒。”韩凛没有了耐心,又看海瑟琳一脸的无计可施,于是也就没有对她抱有期望,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很快门外进来服务员,手上端着冰块和一杯专门用来快速解酒的特调茶。
苗羽然逐渐清醒过来,头部的沉重还是异常的清晰。
看到眼前的韩凛和海瑟琳,再又环顾了包厢并没有汪铮的身影,眼眸中瞬间爬上不安的神情。
这个反应,是清醒过来了。
“上次绑架秦筌影是你做的?”韩凛点燃一根烟,横刀直入的问。
苗羽然没有反应过来,对于韩凛突如其来的质问不由的打了个冷颤。
海瑟琳狐疑,也没有插口,静静看着韩凛是要问些什么。
一听是关于秦筌影,她也打起了多一分的聚精会神。
“问你话呢。”见苗羽然迟迟没有回答,海瑟琳忍不住的提醒了一句。
苗羽然揉了揉太阳穴,意识还算清楚:“我不知道韩总在问什么。”
一个经历过生死裂肺的生离死别后,是不会再惧怕一切威胁的。
那场终结,扼杀的是从前那个懦弱的苗羽然。
现在的她,被仇恨壮大,不会轻易后退。
“要我帮你回忆?”韩凛的声音阴冷的刺骨,钻进皮肤下的血管里,让人不寒而栗。
苗羽然没有经过训练,在面对韩凛这样的一面,已经是不同常人的镇定了。
“我劝你直说,少吃苦头。”韩凛不经意的翻转着手掌,把威胁说的没有一点危险性。
苗羽然认清了现在的处境,汪铮不在,她现在是韩凛手中待宰的羔羊。
虽然韩凛在桐市可以只手遮天,但毕竟她是汪铮的人,汪铮是布朗老先生的人,这层关系下他不能明目张胆的对她做些什么。
苗羽然突然嗤笑一声,从手臂里抬头望向韩凛:“如果我说是的话,韩总是要兴师问罪吗?”
“问是问,但却不是问罪。”
韩凛顿了顿,视线没有温度的落在纯白色的桌布上,淡淡的开口:“你身后的人是谁?”
苗羽然一愣,看着韩凛似乎洞察着一切的神情,她感觉在一时间空气被全部抽走。
好一会儿才扯了扯嘴角:“我不知道韩总在说些什么。”
当一个人越是想要掩饰的时候,就越是逃避。
没有过多的技巧和伪装,只能期盼装傻能够蒙混过关。
韩凛也没有不悦,脸上的淡漠始终没变,似乎这个问题的回答对他来说像是重要的又像是不重要的。
一旁的海瑟琳听的云里雾里,她向来不插手这种事情。
只是现在看来,这种什么都不知道做个局外人的感受不太舒畅。
韩凛从椅子里起身,没有追问苗羽然的回答。
海瑟琳立马跟上韩凛的脚步,问道:“不问了吗?”
“问。”
“嗯?”海瑟琳不明白:“那我们就这样走了啊?”
话刚刚说出口,包厢的门被打开,看到进来的黑衣人把苗羽然架了起来,海瑟琳瞬间明白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