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铭的肯定，让她再次诧异，只是一闪而过后，重新恢复到平静的神色。
得到他的回答后，她没有了想要问的问题。
因为出门的原因很简单，所以她只是拿了手机和车钥匙，伸手抄起，离开的时候也方便。
“筌影。”
齐铭叫住她的背影，她没有回头。
她冷漠的让他陌生，也让他心疼。
像是重新缩回了她安全的保护壳，拒绝了所有人的关心。
他想说的话很多，只是他知道她不想听，她的所有心思都在父亲的骨灰上。
所以说别的没有多大意义，他给她保证，给她安全感：“答应你的我会做到。”
“嗯。”
他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消瘦而孤寂，如同空白世界里的一片纸张。
他不知道她和韩凛之间发生过什么，但是他知道她想要离开韩凛，想要要回父亲的骨灰。
这就够了，他会帮她。
即使她不能完全的给予他信任，但是他成了她计划中的一个选项，这也算是一个进步。
他喝了一口咖啡，视线透过玻璃窗落在她在曦光中行走的身影，内心笑自己也会爱一个人到这么卑微。
卑微，如果没有她，这个词永远都不会出现在他的生活里。
只是因为她，照亮了他世界的同时，也比下了他世界里的其他光源。
无可替代，却也很难拥有。
秦筌影把车开进闹市，融入车流，时间已经过了城市的高峰期，车速放慢下来。
没有回韩宅，没有目的的游离着，最后在一条人数不多的街道停下。
沿着这条街走到头，碎叶被风随意的扫落在瓷块上，拐角处有一棵茂盛高耸的梧桐，拐进去又是另外一条街道。
是简单的平淡，她鲜少有过，像这样的放松。
什么都不去想，把自己暂时放空下来，为下一场战争做准备。
这个世界里，很多时候都像是一场游戏。
只是很多时候都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所以没有资格故作轻松的给它附以游戏的性质，也不能真的用游戏的态度去面对。
她看着路边遛狗的路人，看着倒退在身后的绿景，时间和闲适的环境交织在一起，似乎在给人希望。
她要一直往前走，即使前方黑暗，但是谁又不是负重前行。
她姓秦，她不是只为自己活着。
回到韩宅的时候，已经是浅暮时分，天色昏黄，是深色香槟的颜色。
韩凛没有回韩宅，第二天也是。
海瑟琳变的很安静，相比之前她的热情来说，如同改头换面。
“凛今天回来吗？”海瑟琳问徐管家。
即使她们同坐在一张桌面，海瑟琳也没再像以前那样随意的开口，更像是沉默惯了的缄口不语。
“少爷没说。”徐管家回答。
没说，那就是不回来。
海瑟琳垂头，显然没有韩凛在的韩宅并不是她想留下来的地方。
秦筌影自如的吃着饭，视线没有落在海瑟琳的身上。
“有事？”她问了一句。
声音平淡，足够在客厅里的人听的清楚。
“啊？”海瑟琳有点意外她会主动跟她说话，反应过来自己没有听错，望了她一眼：“没事。”
她的脸上一贯的冷冰冰，海瑟琳收回视线，她们现在的关系可说不上和平。
能共处一室，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完全是因为秦筌影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态度，现在受伤的人也是秦筌影，如果自己再咄咄逼人摆脸色的话，那也不是她能做出来的，丢人。
但是她和韩凛的关系，也确实难以接受。
只能暂且搁置，等找到合适的时候再说明白。
为什么要这么小心翼翼，海瑟琳自己也烦躁，和韩凛的关系维持了这么久，第一次有了危机感。
两年来，韩凛身边除了她从来没有出现过其他的女人，她是众人眼中的韩家准儿媳。
可是事实却是，在韩凛身边一直都有秦筌影的存在，在他身边的时间比她久，占据他的感情也比她多。
只要一想到这一点，海瑟琳就做不到再对她抱有愧疚的心态。
正好，也是秦筌影想要的。
往往越是突如其来的主动，背后总会藏着几分别有用心。
“他今天不会回来了。”她又开口。
海瑟琳蹙眉：“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回来？”
她喝了一口咖啡，答案是在她完成他交代的任务之前，他应该都不会回来。
这是她的猜测，但是她有十足的把握。
韩凛，其实也没有那么难捉摸。
“因为他不想见到我。”她主动说起她和韩凛之间的关系，她知道海瑟琳心里在想些什么。
“为什么？”
“因为我还没有杀齐铭。”她没撒谎，却也没有详尽真相。
她望向海瑟琳，目光深远，开口的话竟有几分安抚：“我们之间，是纯粹的债务关系。”
海瑟琳也抬头，眼眸闪烁，有震惊，也有好奇。
她这算是对她上次问的那句：你和凛睡过了？做出了一个间接性的回答？
好一会后，海瑟琳才开口：“哦。”
“所以我没有交差之前，他不会回来。”她说的很含蓄，不过她想海瑟琳能明白她的意思。
海瑟琳也确实能明白，她在对她和韩凛之间关系做澄清。
“哦。”海瑟琳又应了一句。
秦筌影的三言两语，不是消除记忆的橡皮，能让她所看到的都烟消云散。
怀疑和不安，即使嘴上不说，也会在心里窜。
秦筌影继续吃饭，眼角的余光落在海瑟琳的神情上，似是不经意的劝告般的淡淡开口：“所以你有精神就不要放在他以外人的身上。”
“不用你提醒我。”海瑟琳拿起一块芝士面包咬了一口，倒比之前自然了几分。
“随便你听不听。”她也不是真的要给奉劝。
“最近HQ和布朗集团的合作都还顺利？”
“当然顺利。”
“那和齐氏？”
“最近齐铭动作不小，听说和我父亲谈妥了在马来西亚的发展项目。”海瑟琳似是抱怨，似是很久没开口说话，这时倒停不下来了：“齐铭这个人真的是难防，表面上”
“什么时候开始确定下来的？”她打断海瑟琳，并不想知道无关紧要的事和想法。
海瑟琳倒也不恼，她的问题循序渐进，自然而然的进行并没有让这番对话有什么怪异的地方。
海瑟琳想了想后回答：“快一周了吧。”
一周左右，把时间倒推回去，想起来上次韩凛去齐宅时她送进去的那份文件，还有堆在齐军脸上那得逞的笑，显然是有着联系。
不过和她要做的事情关系不大，她也就不再深问。
又问了几个零碎的小问题后，她结束对话：“我吃饱了，先上楼。”
海瑟琳望了她一眼，也没回应。
直到看着秦筌影的背影消失之后，海瑟琳才慢慢的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是被套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