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凛的这个决定成功让韩夫人暂时放了心,但是她坚持不回英国。
几天后,韩凛和海瑟琳的订婚典礼在靠海的伦萨酒店举行。
到场的人除了桐市有钱有权的人物以外,还有俄罗斯各地的业界大亨。
海瑟琳上次从韩宅离开后,本打算和韩凛闹闹脾气,结果却发现他和秦筌影都消失了,而且这个消息封锁的很严,她是在半个月之后才知道的。
还有齐铭的死,她也很意外,只是当时她为了去调整心情开始了为期一周的西班牙短期旅行,后来她才得知的消息。
韩凛不在桐市的消息知道的人不多,但是她根本就难以置信,韩凛会带着秦筌影离开。
一个月过去,两个月过去,直到第三个月他终于回来了,说要和她结婚。
在结婚之前,流程是先订婚。
海瑟琳惊讶,但也喜悦。
她一直都知道她才是韩凛的最佳良配,不管是出于社会关系也好,身份背景也好,她相信即使如此,站在他身旁的那个人不会是别人。
可是与此同时,她也黯然也失落,她走不进他的心里。
拥有一个人很容易,占据着他的心却很难。
她清楚的知道,她和韩凛之间的感情并不浅,只是无关真爱。
她一直都知道。
只是,不管是否会成功,她都不会放弃能够走近他的机会。
走进一个人心里的第一步,是要占据他身边最近的那个位置。
这句话,是韩凛曾经说过的,在无形中被她记了下来,那个时候她以为这是他对她的一种暗示,没想到后来会对她有这么重大的启发。
现在,她占据了他身旁最近的位置,他的未婚妻,将来名副其实的韩家少夫人。
“在想什么?”
镜子里身后突然出现的身影让海瑟琳迅速收回了思绪:“凛。”
韩凛应了一声:“嗯。”
海瑟琳看着镜子里的他,快三个月没见,他似乎比之前更加的深沉,又似乎比之前少了分冷酷。
她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如同看着自己的所属物,喜欢快要溢出眼眶。
韩凛平静的脸上波澜不惊,向她伸出了手臂:“准备好了吗?”
海瑟琳轻轻的扬起嘴角,挽上他的手臂,从椅子里起身,站起来的时候和他贴的很近,她轻声的开口:“我现在占据了你身边最近的那个位置。”
韩凛微怔,抬起眼帘望向她,她脸上的笑意很浅,却把她的开心表达的很到位。
海瑟琳为他付出过很多,几乎是生命。
在他一度昏暗的时期里,她曾经不离不弃。
她做的,他都看在眼里。
所以,他总觉得他是欠她的。
欠她一条命。
只是很多时候,无论是谁又位于什么样的处境,感情用事都不是最聪明的做法。
他深谙这个道理。
“我们出去吧。”海瑟琳嘴角的笑很轻,洋溢着幸福的味道。
“嗯。”韩凛带着她的手臂走进会场。
典礼现场是纯西式风格,大到布局,小到饰花,都是按照海瑟琳的喜好挑选出来的。
很早的时候,大厅进来的人就如同潮涌。
高高的圆弧水晶吊灯照在每一个的身上,音乐声不停的切换,从没有停歇。
秦筌影手拿香槟倚靠在二楼露天的窗台边,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陆陆续续来参加订婚典礼的人。
这场典礼,对她而言无关痛痒,确切的说也没有一点的关系。
她只是在等,一个人的出现。
韩凛说他没有死,那么今天他必然会出现在这里。
只是他为什么没死,她明明亲手将药送到了他的面前。
渐黑的夜色缓缓的压下来,灯火通明的桐市却不如它所愿,将它狠狠的照亮。
她浅饮了一口香槟,觉得索然无味。
已经处于春季的桐市,风里还是带着萧瑟的寒意。
突然想起那抹熟悉的海风,温柔的从肌肤上吹过似乎还有太阳的温度。
习惯性的举杯,正要再喝一口香槟时想起来它寡淡的味道,于是又放下,不经意的视线在刚刚到达门口的那辆车上停下。
兰博基尼,她认识这辆车的主人。
手中的动作没有再继续,视线跟在下车的那个人身上。
似乎是察觉到她紧锁的注视,齐铭抬头,四目相对的瞬间,仿佛万籁俱静。
齐铭扬了扬嘴角,虽然距离远,但是她没有落下他脸上的变化。
他没有死。
她的心里却说不上是什么滋味,仿佛所有的情绪都在把他当做已经死了的那一刻已经全部放空掉了。
现在再重新面对的时候,似乎只是一个和他有着相同名字,相同长相的人。
齐铭很快的收回视线,省了门口安全检查的过程,他直接走进会场。
秦筌影依旧倚靠在栏边,那些熟悉的面孔一一在她眼底路过,齐铭,汪铮,苗羽然…
没有在门口看到齐军的身影,倒是有点意外。
门口的人渐渐寥寥,楼下一片热闹,音乐声在不停的加快节奏,气氛在一片掌声中燃到最高点。
尽管身着华丽,但是她没有下楼,因为那是一场与她无关的盛典。
她只是在等。
等到楼下的喧哗消散,掌声落幕,等到身后终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她没有回头,身后的人也没有着急打破沉默。
他在她身旁停下,同样的倚靠在栏边,用手中的红酒杯轻碰了一下她手中的香槟,发出轻浅的碰撞声。
在昏暗的夜里,直戳人心。
她转头望向他,他在笑,依旧是微扬着嘴角,空泛而虚假。
他也看着她,彼此沉默着,似乎都不愿打破久别后重逢的沉默。
这场久别重逢,历经生死。
终于,打破沉默的人是齐铭。
他轻抬起酒杯,嘴角的笑意生疏而礼貌,如同第一次见面时的沉稳和陌生。
他的声音在夜中盘旋,慢慢的飘进她的耳朵,不急不躁。
“你好,我叫齐铭。”
她扭过头,视线投向远处的夜中。
他的声音从耳畔不远处响起:“第一次我没死,你不好奇,第二次我没死,你依旧不好奇。”
“难道在你的心里,从来都没有能让你动点感情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