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羽然轻点了点头，齐铭目光深沉，见她欲言又止确实是有话要说的模样，于是抬头望向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苗羽然的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少女般腼腆的青涩，不掺一丝的伪装。
言语中还有几分隐晦：“就是新的一年了，人事部在做人员职务的统计和相应的调整，就是…”
苗羽然的视线朝办公室内空着的另外一张办公桌望去：“副助的职位已经空了这么久了…我想向齐总毛遂自荐一下…”
好不容易说完，苗羽然满怀着期盼的眼神望着齐铭。
齐铭的视线落在秦筌影曾经用过的那张办公桌上，上面资料的摆放都未曾动过，虽然知道她不会再回来，但是他也一直没有动过清理的念头。
数十秒之后，齐铭的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收回视线重新落在手上的文件上。
苗羽然还在等着他的回复。
按理说，苗羽然是汪铮的人，他把这个职位给她也是未尝不可的。
只是，他还是不想让她的位置被别人取而代之。
哪怕当时她是带着目的刻意的来接近他。
“我知道了，你下去等通知吧。”齐铭说着官腔，下了逐客令。
苗羽然眉眼一沉，齐铭的态度再明显不过了。
“好的。”苗羽然只好无奈的出去。
她以为齐铭的态度已经把他的决定表达的很明确了，是拒绝。
只是，人事部通知下来的时候，出乎了她的意料。
她得偿所愿的搬进了总裁办公室，将之前那张办公桌上的摆放推翻，换上完全焕然一新的模样。
齐铭再次进到办公室的时候，看到空了许久的办公桌上坐着另外一张面孔，视线暗沉了几分。
“齐总早。”苗羽然喜眉眼笑的向他问好。
“嗯。”齐铭淡淡的收回视线，笔直走至在自己桌前坐下，看到手边准备好的咖啡。
齐铭扫了一眼后，一边打开电脑一边问苗羽然：“最近的项目方案进行的怎么样了？”
苗羽然看着他：“就差财务部出报表评估了。”
“嗯。”
之后再没有其他的话，开始了各自的忙碌。
只是苗羽然的视线和之前不一样的是，能更方便的落在齐铭身上。
直接的，眼含柔情的，也小心翼翼的。
时间点到中午，苗羽然放下手中的工作，抬头问：“齐总，中午你想吃什么，我帮你订。”
齐铭沉默了两秒，本来想拒绝，但想了想后开口：“平时的就行。”
“好的。”苗羽然笑着拨出电话。
苗羽然的心事，不加掩藏，却也表露的刚好。
没有收敛，也不越界。
她把订的饭轻放在齐铭的桌前：“先吃完饭再忙吧。”
齐铭抬头，看到她带着善意提醒的微笑。
嘴角微提：“辛苦了。”
“不辛苦。”苗羽然眼角荡着笑意，视线停驻了数秒后才慢慢的转身。
“对了。”齐铭不经意的想起什么。
苗羽然满怀期待和惊喜的转身：“怎么了？”
齐铭端起咖啡，轻喝了一口：“上次韩凛和布朗海瑟琳的订婚宴你也在场？”
苗羽然微愣了一下，没想到齐铭会突然说起这件事情：“啊…是啊。”
她脸上的表情变得不自然，她是以汪铮女伴的身份出席的。
否则，她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出现在那种场合。
但是在齐铭面前说起，总归有种让她无地自容的感觉。
她生硬的扯了扯嘴角，尽量保持着之前合适的笑意：“…怎么了吗？”
齐铭表情淡然，也忽略她言语中的不自然：“只是突然想起，也好奇当时是怎么回事。”
苗羽然表情彻底僵硬了起来：“我…也不太清楚。”
齐铭依旧不经意的模样，视线在电脑屏幕上游走，看上去丝毫没有质问和打听的意思：“是吗？我看到你那天正好从花房出来，还以为你知道。”
齐铭的话像钉子一样，把苗羽然钉在原地一动不动。
齐铭突然抬头，将她的表情收尽眼底，却也没有做出反应，像是没有看出端倪，淡淡的扬起嘴角：“没事，我随口问问，不想多说我也理解。”
苗羽然看着齐铭谦和沉稳的脸庞，内心一顿。
“我当时…确实是在场。”
“嗯？”齐铭似乎没有想到她会选择承认般的意外，但又似乎在等着她在继续说下去一般。
他的循循善诱，她步步糊涂。
“当时场面挺乱的…布朗小姐被秦筌…副助打伤，看上去更像是想要杀她，还好布朗老先生等人及时赶到了…”苗羽然尽量保持着语速流畅，谨慎的组织着语言，不让齐铭看出一点纰漏。
而齐铭也很配合：“这样啊。”
她直直的看着他，他的脸上淡漠如常。
“布朗老先生他们怎么会突然赶到？”齐铭好奇的问。
苗羽然脸色暗沉，脸上的笑意已经褪去完全：“我不知道。”
“木仓开在哪了？”齐铭又问。
“好像是，手臂。”苗羽然盯着他的侧脸，找不到一丁点的异样。
“嗯。”齐铭附和着，突然抬头，视线朝自己对面的椅子上点了点，如同简单上下属之间的交谈：“坐，随便聊两句。”
随便聊两句，句句都让苗羽然坐如针毡。
“最后怎么处理了？”齐铭又喝了一口咖啡，视线依旧在屏幕上走动，宛如真的只是简单的聊两句。
只是苗羽然知道，他是在打探秦筌影的消息。
“最后…”
我也不太清楚。
她张了张嘴，眉眼间突然闪过一丝寒意，改了要说出口的话。
“凶手被抓住了。”
齐铭扬眉，口气里有一丝惊诧：“凶手？”
“嗯。”苗羽然肯定的点头。
齐铭抬眸望向她，她不改色，也没有多做解释。
她口中的凶手指的是秦筌影，她也知道齐铭明白她说的是谁。
她也是故意，冠以秦筌影凶手之名。
他眉间的不悦，她也清楚的看到。
齐铭从椅子里起身，没有了继续“闲聊”的兴致，扣起西装前扣，脸上的神情明显的冷上了几分。
临走前，他把她点的饭菜推至到她的面前，似是一个好老板对一个好员工的嘉奖，轻拍了她的肩膀，声音里面却没有温度：“辛苦了，饭留给你。”
然后没有了交代，径直走出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