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筌影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一下，但是很快就被她掩了下去，轻扯起嘴角回答说：“很好看。”
韩凛扬了下眉，不悦的收回视线。
海瑟琳不罢休，拉上韩凛的手臂，撒娇说道：“我要你看嘛。”
“不好，换下一件。”韩凛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眸中的寒霜很重，足以说明这条裙子确实不合他心意。
海瑟琳照了照镜子：“我觉得还行，比上一条好一些。”
似乎是发现裙子不合她身段的地方，海瑟琳脸上欣赏的神色也渐渐褪去：“那我去换下一件。”
换完之后，海瑟琳又问韩凛同样的问题。
这一次她可以换了没有裙摆的礼裙，为的就是不用秦筌影跟在身后。
彼此都不乐意。
“怎么样？”海瑟琳问。
秦筌影站在试衣间的门口，视线望向别处。
透过大大的玻璃橱窗，看到熟悉的身影正在朝这边走过。
看清楚那张脸之后，她的视线没有多做停留，骤然移向了别的地方。
只是恰巧，那边的人也远远认出了她。
“秦筌影。”海瑟琳叫她。
她望向海瑟琳，隐约听韩凛说女人对美的审美标准或许是一样的。
于是，海瑟琳问她：“这一件好看吗？”
海瑟琳扬起的嘴角上隐约中透着淡淡的炫耀，和得意。
因为刚刚韩凛说的那一句：“韩家少夫人当然是整个桐市最美的。”
她喜欢听韩家少夫人的这个称呼从韩凛嘴里说出来。
“嗯。”秦筌影望了一眼后回答。
海瑟琳得到如愿得到想要的回答之后，又自满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只是韩凛却并不满意：“嗯是什么意思？”
“好看。”秦筌影说。
海瑟琳的嘴角再度上扬。
还没维持三秒，韩凛又开口说：“这件不要了。”
“为什么？”海瑟琳纳闷，刚刚他的态度明显是很满意的。
韩凛给出的理由是：“喜欢的人太多。”
……
“我没说喜欢。”秦筌影冷着脸反驳，声音不大，透着沙哑，但却足以让他听的真切。
“那是不喜欢？”韩凛反问。
“不用我喜欢。”她只是回答他要她回答的问题，仅此而已，和喜欢与否完全没有关系。
“轮得到你喜欢？”韩凛的视线直直的打在她桀骜的脸上，像是两把出鞘的利刃在搏斗。
她率先移开视线：“轮不到。”
所以，她也不喜欢。
“既然有自知之明，你又怎么会觉得我在说你？”韩凛嘴角轻扬，占着大大的优势。
秦筌影哑然。
败下阵来。
嗓子里突然一阵干涩，像是堵着一捧流沙。
数秒后才说出话来：“是我自作多情。”
韩凛得逞得到勾起嘴角，轻笑出声。
论对峙，她还远远不是他的对手。
海瑟琳的脸色彻底黑了下来，明明应该是她的主场，现在宛如她像是一个外人。
他们在争执，而她是一旁的陪衬品，和任何一样没有生命的器物一样，没有存在感。
到底韩凛在眼里的，是她还是秦筌影。
她刚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一道妩媚的身影走近他们。
汪铮率先和韩凛打招呼：“韩总，这么巧。”
韩凛冷冷的扫了一眼，没做回应。
汪铮在他这里的脸面，已经用完了。
一旁传来苗羽然做作夸张的惊呼声：“哇，海瑟琳小姐是在试订婚礼服吗？好美啊。”
海瑟琳已经没有了心情，前一秒还因为韩凛的话在沾沾自喜，后一秒又因为他的忽略而满怀忧愁。
苗羽然见海瑟琳的脸色不好看，余光特意又望向秦筌影，然后顺其自然的走近海瑟琳：“这条裙子不合海瑟琳小姐的心意吗？怎么愁眉苦脸的？”
“谁跟你说我愁眉苦脸的了？”海瑟琳正好心里堵塞，苗羽然正好往枪口上撞，于是她也就正好把情绪丢在了苗羽然的身上。
朝苗羽然望去一个不悦的眼神，然后提着裙角愤愤的走进了试衣间。
待海瑟琳离开，苗羽然才自然而然的把视线落在了秦筌影的身上：“秦小姐也试礼服？”
一旁的汪铮已经坐至到韩凛边上，堆起笑脸说着什么。
秦筌影冷眼望向苗羽然，带有警告的意味：“和你无关。”
别多管闲事的意思。
苗羽然轻嗤一声，察觉到她嘴角的伤疤，再次开口，言语和声音有着不符的友善。
“受伤了？”
秦筌影皱眉，侧过身体想要拉开和苗羽然之间的距离，结束浪费口舌的交流。
苗羽然也不拦她，只是压低了声音说：“想必也是，韩总知道你居然对他瞒着道恩霍尔这么个男人，一时气急动手也很正常。”
秦筌影脚下的步伐骤然停下，侧脸望向苗羽然得意的侧脸，美丽如蛇蝎。
“你什么意思？”从喉咙里挤出来的这句话带着轻微的颤抖，冷冽不已。
苗羽然无伤大雅的抿了抿唇：“就是你理解的意思咯。”
“你，告诉他了？”她的声音彻底失了控制，沙哑而不稳。
苗羽然转头对她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对答案不予置否。
如同当头棒喝一般，秦筌影觉得脚下突然失重，鲜有的愤怒和慌乱，她的手在轻颤，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苗羽然依旧优雅的笑着，欣赏着她此时隐忍着的愤怒。
秦筌影的双眸覆上重重的寒霜，充斥着危险的气息，向苗羽然走近一步。
苗羽然将她眼底的愤怒看的一清二楚。
正在秦筌影要走近至她面前的时候，她倏然回头，笑颜如花的对着韩凛说：“韩总，海瑟琳小姐的礼服都订下来了吗？”
韩凛皱眉，她的声音响亮刺耳。
汪铮朝她摆摆手：“你管这么多干什么。”
苗羽然略表歉意的捂嘴轻笑：“是我多问了，礼服的事情哪能难倒韩总啊。”
说着说着，苗羽然已经晃着脚步坐到了汪铮身边。
汪铮还正要说些什么，韩凛彻底没有了耐心，冷冷的下了逐客令：“不送。”
视线再扫到一旁的秦筌影身上，削瘦的背影仿佛在颤抖般。
冷冷的收回，也再没有了继续陪海瑟琳试礼服的心情。
从沙发里率先起身，搂过刚好从试衣间里出来的海瑟琳：“今天试到这里，除了刚刚试的那两件，其他的都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