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凛笑了，轮廓分明却带着几分寒意的脸上扬起一抹万物复苏般的弧度。
一旁的导购看得失了神，让她惊羡不已。
虽然不能没有把她大卖一笔的计划完成，但是今天能够大饱眼福见到这么郎才女貌的爱情，也算值得了。
在门口送走他们的时候，才发现他们的手上并没有戒指。
没有回以相应的回应，他们俩重新陷入无言。
沉默，曾经是他们之间最佳的相处状态。
但是现在好像并不说得上是了。
韩凛的视线锁在她的脖子上，那条项链简单平淡，如果不是那一句先生太太，他可能永远都不会买下它。
如果不是她的那一句，是唯一，他可能也想不到要和她共同拥有个什么。
韩凛带着她上了顶楼的珠宝定制。
和楼下不同的是，这里的人很少，几乎寥寥，像是橱窗里令人观赏的展览一般无人打扰。
能在这层楼消费的人，皆非常人。
平时有人需要的话都是电话预定或者上门提供样式参考，很少有人亲自到店选购。
韩凛一出现就有人远远的认出了他，笑着迎了上来。
这层楼全是精品夺目的珠宝，每一家店员却就只有一个人。
向他们走来的是这里的店员之一，也是这里的老板。
“韩总怎么会来？快请快请。”
似是老相识了，韩凛的眉眼也不似在楼下般冷冽：“来订一对戒指。”
秦筌影诧异的愣住，就连老板也吃了一惊望了望她。
但很快，他立马行动起来，没有繁琐扰人的开场白，也没有刻意的恭维，直接替他们量了尺寸，挑了最罕见昂贵的材质和款式。
韩凛的脸上淡淡的，像是某一个平静安然的午后。
她没有问，只是跟着他做着他想做的事情。
戒指的含义，她不是不知道。
恰恰是知道含义很沉重，所以她才不敢去想，所以才不去问。
挑款式的时候，韩凛将样册放至她的面前：“挑一款。”
她接过，认真的浏览过每一款样式。
没有丝毫含糊的打发，一款一款的看过去。
韩凛则看着她，视线温柔好似煦风。
最后她的指尖落在一款窄小镂空古罗马风格的样式上。
此生不二。下面的标语这样写着。
她抬眼和韩凛温柔的眼神相撞，突如其来的溺入水中一般。
“这个。”她回神，不让自己溺水身亡。
韩凛看了一眼，对老板示意，就决定了这款下来。
“这款大概半个月后能做出来，材质挑选和加工都是在国外进行，到时候完工了我给您送去。”老板收拾了水晶桌面上的样式册，毕恭毕敬的说道。
韩凛点了点头，拿出卡，结束后老板送他们到楼梯口。
“如果要做唯一的话，不能太随便。”韩凛的话在一旁响起。
太随便，他是在说她脖子上的项链买的太随便。
还是在说唯一应该很珍贵。
也许就是出于第一次的体验，所以她有了几分执拗，抬手覆上了那条太随便的项链：“我挺喜欢的。”
韩凛侧脸看她：“那戒指呢？”
戒指？
她沉思，那句喜欢说不出口。
“是唯一吗？”韩凛又问。
原来，他在意的是唯一。
“是。”她回答。
得到满意的回答，韩凛将她往自己身边搂了搂，有了几分先生太太的夫妻模样。
她的心再次悸动，眼前的这个人似是毒药一般在一点一点侵蚀着她。
从内到外，不留余地。
她自控力不差，却又重新陷入这场漩涡。
“我们还去一楼吧。”她建议般的开口。
那里人多，融入进去，他们也是众多平常幸福者的其中之一。
难得她会开口说想去哪，韩凛欣然答应。
重新回到几乎人满为患的一楼，她的嘴角扬了扬，这种感觉很真实。
因为人多杂乱，他下意识的把她拥得更紧。
“年货需要买什么？”她问他，脚下的步伐还没有方向。
“想买什么就买什么。”韩凛以最完美的回答掩盖过他也不知道的尴尬。
她似是想了想，然后拉着韩凛的手朝一旁最近的专柜店走去。
速度很快，要抢在其他人之前一般。
进到店里，接过店员手中的购物篮，挽在自己的手臂里。
另外一只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韩凛抓在了手里。
她看了看货架上的年货礼盒，太大，精奢的不要。
随后指了指小样的特色省市糕点，奇异各样，卖相极佳。
转头望向韩凛，问：“这个？”
韩凛摇头。
“那这个？”她又指了指旁边的货架。
韩凛看了看，依旧摇头。
她扬眉，将刚刚韩凛都摇头否定了的东西收进了自己的篮子里。
“你不要我要。”
韩凛笑：“我也没拦你。”
挑挑选选，很快就堆满了购物篮，韩凛接过她手中沉甸甸的收获。
排队，结账。
这种体验，实属难得。
这一家逛完，还有下一家。
韩凛手上的年货越变越多，但还是空出一只手拉紧了她。
“你好像拿不下了。”他们从店里血拼出来，秦筌影扫了一眼韩凛手中的劳动成果，得出结论。
韩凛扬眉，将这满满一堆东西拎至她的眼前，晃了晃：“这些东西你会吃？”
她看了看这些形态各异的特产，点了点头后又老实的摇头。
韩凛点头，还算诚实。
迈着欣长的步子向一旁走去。
“去哪？”
韩凛不答。
转弯，楼道口，垃圾桶。
秦筌影立马浮现危机意识，拉住韩凛：“你要干嘛。”
韩凛用下巴指了指垃圾桶，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扔了重买。”
她愕然，不由得提高了音量：“辛苦买的，不能扔！”
说完，抱过韩凛手中经由她细心挑选留下的年货，说什么也不能扔了。
韩凛没有松手，重量还是在他的手上。
看她舍不得的小脸，不解的问：“重买不是一样？”
竟然她喜欢这样买着玩的话，他再陪她就是了。
谁知道她脱口而出的反问一句：“这种感觉是能重买的回来的吗？”
韩凛一愣，似乎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
放弃了扔掉的想法，妥协下来：“我打电话让人先来拿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