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筌影被徐管家安排在韩凛名下另一幢别墅里。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许久没有人居住的原因,华丽却空荡荡的房子里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寒意。
她的四肢都被紧紧的绑住,往窗户望去只有隔绝了视线的厚厚窗帘。
门被打开的时候,站在屋里看守她的保镖这才走出去。
熟悉的脚步声,她看着一步一步趋近自己的韩凛。
他身上还是穿着那套血迹斑斑的西装,只是鲜血已经干成了深红色,和他阴鸷的面孔一起混入昏暗中。
韩凛在她身前停住,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没杀死我,是不是很遗憾?”
她抬眸,脸颊上还留有一个明显的巴掌印,却依旧执拗:“是。”
韩凛扼住她的喉咙:“你说我该夸你聪明还是该说你愚蠢好?”
瞳孔骤然收缩,收紧了手中的力度,冷冷的继续说道:“爱上齐铭?秦筌影,我会让你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
这是韩凛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叫她。
她扬起一个讽刺的笑:“原来,你还记得我姓秦。”
韩凛根本没有耐心去思索她的话,还有她话里的苦涩。
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再有。
他掐着她的脖子,把她从地上拉起来,本来就所剩无几的呼吸彻底被抽空,她的脸瞬间被憋成血红色。
她的整个人重心不稳,在韩凛的拉力下,如同被拖进了车里。
车门重重关上的声音似要震破她的耳膜。
韩凛快速发动车子,她的手脚被绑住,整个身体向前撞去,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韩凛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秦筌影紧紧的咬住嘴唇,没让自己发出一点痛呼声,坚持着她最后的倔强。
车子很快停下,她又被韩凛蛮力的从车里拽出来。
从车里出来,她才察觉到外面的空气多么清晰。
车内狭窄封闭的空间里,充斥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不知道是韩凛身上的,还是她身上的。
右手上被徐管家打中的那一枪,她早就无暇去顾及。
她对自己,似乎从来都不曾有意的去怜惜。
韩凛从裤腿里抽出一把闪着银光的尖刀,一挥把绑住她腿的绳子割断。
还没站稳,韩凛抓住她的头发往里走去。
迎面扑鼻而来的味道似曾相识。
模糊的视线得以看清眼前的场景,曾经发生过的场景突然重现在自己眼前一般。
韩凛把她带来了地下组织关押人的地下室。
曾经,他当着她的面杀了她的人。
还是他逼她下的命令。
韩凛凑到她的耳边:“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
他没等她回答,将她扔到地上,如同扔弃一样垃圾。
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刚抬起头想要狠狠还击嘲讽回去的时候,韩凛一脚踢在她的小腿上。
用尽了气力,隐约中仿佛能听到骨头错位的声音,她拧着眉头重新摔回地面。
韩凛冷眼看她:“你要知道,早在十年前你就没有了站在我面前的资格。”
嘴唇被咬破,强忍着疼痛,不让自己的软弱流露半分半毫。
“你以为,我如果早知道我宁愿死。”
宁愿死,也好过在他手下苟活。
韩凛冷笑,拽住她的长发,扬起她的惨白不堪的脸:“那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她也笑:“生不如死吗?在你身边,一直都是。”
一句话让本就被愤怒填满的韩凛,再没有半分的耐心继续和她说下去。
他要她后悔她所做出的选择,哭着在他脚下忏悔。
生不如死吗?
很好。
韩凛将她扔出去,羸瘦的身体撞向几米外冰冷坚硬的墙面。
秦筌影胸腔立马涌上一股闷热的血腥味,大吐了一口血水。
她身上的血渍越染越多。
此时身上的感官似乎在一瞬间被打开,手臂上,小腿上,胸腔连同骨头都如同啃噬般的疼痛。
头部的阵痛再次传来,这一次比以往都来得更为剧烈。
不是一点一点的渗入她的意识,而是一涌而上的要把她吞噬一般。
动了动身体,嘴里又流出鲜红的血。
“杀了我吧。”她沉着声音说,细微的音量只在她的耳边环绕,根本传不进韩凛的耳朵。
韩凛喊了一声,门外迅速进来一个人,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她全身上下的力气都不足以站立,她几乎是被架着挪动着的。
双手被解开,可又在下一秒被重新覆上新的锁链。
她被置身在一个铁质座椅里,上面连着数根细小的导线。
是电流。
她的眸中闪过一丝惊诧,头部快要炸裂开来的疼痛深深提醒着她那被电流窜过四肢的感觉。
直到那个人把她完全绑好,韩凛才走近她。
抓起她的头发,抬起她满脸是血的面孔,阴沉着开口:“这种感觉你应该还没有忘记吧。”
明明想要说的风轻云淡,可是话一出口还是恨的咬牙切齿。
她为了骗他,自导自演了一出戏。
可还他还是心软了。
信她了。
直到她把刀插进他胸腔里的最后一秒,他还说信她。
“动手!”韩凛扔开她,对旁边的人下着命令。
下一秒,电流席卷她的全身。
电流急促猛烈的钻进她的身体,她整个人颤抖起来。
电流夺去她的意识,听不清韩凛正在质问她些什么。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在你身上装的芯片,所以才自导自演一出电击的戏,破坏芯片的正常运作。”
“是不是和齐铭商量好的?”韩凛又攥起她的头,狠厉的目光似乎要将她生吞活剥,然后嚼得连骨头都不剩。
“然后再到我的面前上演一出可怜的戏码?”韩凛一边猜测着她的所有隐瞒,一边十分笃定她的背叛。
“演戏的时候那么逼真,那么现在真实体验的时候也别有一番风味吧?”
越怀疑下去,韩凛就越失去理智,一再让手下加重着电流的强度。
最高拿捏在不让她晕死过去的电流强度,即使晕过去,韩凛也有办法让她痛着醒过来。
眼睛一点一点的张开,看着韩凛阴鸷的脸,模糊不定。
但却依旧坚持的在问:“你和齐铭是不是上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