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他膝盖上,而他枕在她的肩膀上,互相拥抱,也不知是谁保护着谁,总之当易暮景突然一把横抱起她的时候,温盈心里面还装着国家百姓,想着自己作为一个公主和一个妻子,夫君作为将军出征,她都应该准备些什么,都是非常高尚纯洁的想法,然而当她突然发觉自己双脚离地,已经被抱在了半空中,那些高尚的情操就尽数随着自己的裙摆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而被甩开,头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唔,今夜注定无眠啊。
但是想着他即将出征,纵然战胜凯旋乃是必定的事,然一路上终归还是奔波辛劳的,她也没什么好相送,思来想去,也只能把自己送了出去。
温盈被易暮景放到床上,今夜他的眼神都与平时不同,平时那些化不开的怜惜与温柔虽然依旧还在,可却被一种压抑得令人喘不过气的霸道所笼罩,就连开头那些亲吻和爱抚都加重了几倍的力道,先是舌头堵住了她的整个口腔,让她连一声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无力地去拥住他,眼见着她即将窒息,才宽宏大量地一路亲吻向下,肩膀被细细啃咬,温盈忽然觉得他真的就像当初他发过得那个誓一样,变成了花花,否则怎么咬人呢?
而一想到花花,就想到雪青,心思便乱了一乱,出神间恍然觉得自己胸上一疼,她忍不住一声呻吟出来,仿佛是为了惩罚她这种时候还在三心二意,他竟然……在那里咬自己。
虽然并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可是每一次他都顾念着自己年纪小又害羞,只要她说一句不行,纵然心里再怎么想,憋得再怎么狠都不会违背她,全都按照她的意思来。可是今日,他真的不一样了。加上自己又想着他马上要离开,也不舍得再拒绝他,在惊叫一声回神之后,竟然也没有拒绝,也是笨拙地,尝试着开始迎合他。
而这种青涩的迎合在易暮景看来,就无疑是一种最强烈的诱惑,纵然心底还有最后一丝不能让她太痛苦的想法,也尽数被这种懵懂的迎合打断,终于,一把扯下她身上所有的遮蔽物,于是一具白玉无瑕的身体,就这样横陈在她面前。
即便是那一次她原本想着要套路他,结果被反套路的时候,他一心要惩罚她,也是在最后关头灭了灯,并没有真的下狠心欺负她。然而此刻,易暮景的眼神就像火一样撩过温盈的身体,让她每一寸地方都如同被烧灼起来,明明是在空气中,却泛红而滚烫。
可是她还是没有躲开或是抗拒,纵然自己心里早已羞赧得不行,头早就撇到了一边,也没有拒绝,只是因为,他是易暮景,是她的三郎啊。
时光有一瞬冷却,随着他的动作暂停,目光慢慢移动,然而越是平静,就越像是某种爆发前的征兆,温盈几乎是可以预见这种爆发的,就在她感到自己最隐秘的地方被人窥看的时候,浑身一僵,而后就是密不透风的身体向她覆盖上来。
无论如何啃咬、揉挠,她都拥抱着他没有放开,就连那一种不管多少次都还会在最开始存在的细微痛楚传来,她也没有放手,只是在真的忍不住的时候,亲亲去咬他的肩膀。在刚开始的终归还是保持着一种矜持,可是再到后来,温盈脑中的那最后一丝理智和矜持也都被抛在一边,随着两人齐心协力的攀登爱的高峰而被置之不理,只闭上了眼睛,一次次尖叫,一次次觉得自己在云端行走,越来越高,越来越远离地面,好像一旦松开怀抱着的人就会坠落,所以,她只能拥抱他,越来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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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易暮景天一亮就会走,温盈本来还是记得要早起送他的,然而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早就到了中午,三军大概都走出几里地了。
她浑身酸疼地起身,不知道应该怪自己还是怪他,在屋子里一个人出神了好半天,终究是想不出罪魁祸首是谁,好像……是他们一起吧。
出征西夏,虽然打仗的时间肯定很是简短,但路上的时间却至少也要半个月,想想这漫长的半个月,温盈忽然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过。平常自己都是怎么过的?早上起来,然后吃饭、看书、散步,然后他就回来了,这一天一天就是这样过的,好像他也不过陪自己那么一会儿,可是,那就是自己一天的盼头了。如今便是自己每天的盼头都没有了,这一天其他的时光也全部变得漫长起来。温盈也想要转移一下注意力,好让自己不显得这么闺怨,然而就是做什么事都控制不住地不再有心思,只能将唯一的乐趣寄托在想象易暮景此刻应该到了什么地方,是不是也在想她之上。
是夜军队驻扎在河边,主将的帐篷是在无数顶小帐篷中间最高大的一顶,易暮景身着银甲,正背对着门口仔细擦拭自己的剑。
虽然不是什么好的敌人,可是至少也能过过干瘾,他的剑,可也是渴血很久了。
同时帐篷的门帘似是被风吹起,微微一动,一道几乎不能用肉眼察觉的黑影一闪而过,风过之后,一切重新归于平静,外边的小兵恐怕还浑然不知,然而帐篷内的形式早已经有了变动。
易暮景正举着剑对准一个的眉心,方才剑锋扫过的烛尾,还在微微抖动,而剑尖所指,是一个同他装扮相似的青年男子,被曾在战场上饮血无数的剑指着,仍旧器宇轩昂,甚至那器宇中还有一点笑意。
也是因为有了这点笑意,将他原本就不像什么武夫的俊秀容颜衬托得更加不像武夫,秀美的眉宇,微眯含笑的眼,以及那唇红齿白的嘴。
倒像是哪家因为游手好闲而被送上战场的小公子。
易暮景嘴角也勾起笑意,却并没有收剑,而是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
“赵副将怎么这么多年仍是如此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