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眼看着那个笑里藏刀的太子走远了,动手的人又还没有来,双双想着要剜她家小姐的心头肉就觉得自己都心头发憷,急忙盼望着温灵曦能够反悔:
“小姐,我们快趁现在还没来人走吧,剜心头肉,这该有多疼啊?少爷清者自清,小姐您又何必……”
“双双。”温灵曦却叫停她,脸上的笑容在阳光之下几乎灿灿发光,把双双看得一时都愣住了。只听见她说道,“傻丫头,你不明白,如果你喜欢上一个人,就能为了他做任何事情。好在今天太子殿下需要我做的只是伤害自己,倘若他要我去伤害别人,我恐怕都会眼睛也不眨一下地去做的。”
话已至此,双双又还能多劝些什么,只能陪着温灵曦度过了她一生中最痛苦也最圆满的时刻,然后带着奄奄一息的她回到府中,还得替她瞒过所有人。
或许她真的不明白,可是哪怕不明白也还是觉得温灵曦实在是太傻,爱上一个人愿意付出没有错,可是这付出也该有个底线,这么伤害自己的事情又怎么能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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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从温灵曦心头剜下来的那块肉,最后被烹制成药,端到了子珏口中那个有胆小之疾的朋友,雪青的面前。
雪青有些疑惑地看着自己眼前这一碗黑乎乎的药,气味很是奇怪,可由于是子珏亲手端来的,她也不敢有什么嫌弃的表情。
只是这药的味道……都把花花给熏走了。
雪青忍不住了,见他端来又不喝,该不会……是要让自己喝的?
她伸出手,指指那还碗冒着热气的药:
“这是……”
子珏笑着,眼色无边温柔:
“补身子的药,是外国进贡来的药方,药材十分珍贵,父皇赏赐给我,我已喝过了,这一碗是给你的。”
听他这么一说,雪青倒是也有几分感动于他惦记着自己的心情,只是……这药不管是看上去还是闻上去,也实在是太难以下咽了,她好像没有胆子一口闷啊。
只是,雪青又偷偷看了一眼子珏的神态,依旧是微笑等着自己喝药,仿佛鼓励她赶紧喝似的。也罢,终归是外国进贡的补药,总归是有好处的,更何况还是子珏对自己的一片心。雪青犹豫了一会儿,深吸一口气,举起那药碗,一鼓作气,才终于是把一碗药都喝了下去。
嘴里一阵怪异的腥味,雪青有些觉得恶心,子珏见了连忙往她嘴里塞了点什么东西,雪青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只顺着他的手含住,才分辨出来原来是颗甜话梅,解除了口中的腥味,也压住了那股难受的感觉。
嚼了一阵后雪青才将那话梅核吐出来,所有的不适都已经没了,才露出那种像是一个孩子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等着父母夸奖似的表情看着子珏:
“我听殿下的话吃了药,也听殿下的话搬出了绥春轩,不知殿下什么时候才能答应雪青的请求?让我出去走走?”
雪青淡悠悠地蹙着眉说,可是子珏偏偏没有接她的话,只是把注意点放在了另外的地上。他点点她的鼻尖,很是宠溺地埋怨:
“你看你,跟你说过多少遍的,不要再叫我殿下,这一点都做不到,又让我怎么答应你的请求?”
于是雪青便很乖巧地纠正了自己屡屡重犯的错误,低头叫他一声:
“子珏。”
殿下还真是个奇怪的人,明明身份摆在这里,可偏偏要让自己直接叫他的名字,好像自己一旦叫他的名字,他就真的不再是太子殿下了,又怎么可能呢?太子就是太子,丫头就是丫头,不管自己怎么叫他,子珏也好,什么也好,都改变不来的。
不过如果他喜欢这样,那么自己就叫他一声,反正也没有什么损伤,还能让他高兴,在这种无伤大雅也没什么意义的事情上,雪青一向看得很开,讲求的就是一个你好我好大家好。
子珏果然立马就变得很高兴,喜悦都藏不住溢出来,很是满意地看着雪青,仿佛就这样看着她便是自己最大的希望。
半日,才把她抱到自己的怀里,像是哄孩子一样慢慢引导着问:“说说看,为什么想要出去走走?”
雪青扭着自己的头发和手指,关于这一点她也很困惑,她实在是不知道为什么太子殿下还有把自己抱在怀里的癖好,她又不轻……可他就是喜欢这么和自己说话。唉,也不去管他,反正好像每次只要这样和他讲话,提请求的时候成功率就会高很多。
“因为……我真的很想要看看太阳。”雪青很是可怜巴巴地说道,这也是她最近悟出来的一点,只要装装可怜,向太子殿下提请求几乎是无往而不利的。她埋着自己的脑袋说,“我已经很久都没有见过太阳了。就连花花都可以见到太阳,为什么只有我偏偏不可以?”
“想见太阳啊?”子珏的声音里不知何时掺杂进了一丝沙哑和引诱,却也有无边无际的爱恋,哪怕是过度的爱恋。“那好,明天我就带你去看。”
就这么……轻而易举地答应了?雪青为自己这一次又轻松成功感到惊讶,最近的太子殿下好像总是很好说话,心情也很好,她的日子便过得也不差,甚至有的时候还会开始想,如果真的就这么下去,自己即便是像一个宠物似的被豢养着,不也不错吗?至少她应该是一只金丝雀,反正做下人的不本来就是这样,一生最大的想法,也就是做一个高级的下人罢了。
雪青是后知后觉才意识过来子珏的这句话里有什么不大对的地方的,她愣了一愣,才突然抬头看着他道:
“殿下……子珏,是要和我一起去?”
子珏一脸算你改正得快的调笑表情:“不然你还想跟谁去?”
“没有。”雪青回答,她只是原本以为,太子殿下这样忙,是肯定不会带她一起去的,大概只会叫两个人陪着也就最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