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我们应该去找找紫玥的叔父叔母?”温盈歪头问。
易暮景点点头。
“可是我们要到哪里去找啊,老鸨子只说是在宁南县,宁南县可大着呢。”温盈捂着嘴巴打了个呵欠。
嘴巴还没闭上,就被易暮景打横抱起,她突的红了脸:“大白天的你想干嘛?”
“你不是困了吗,要睡就到床上睡,别硬撑着。”说着,已经把温盈放在了床上。
自从怀孕,整个人特别容易疲惫:“那,事情怎么办?”
“你就别操心了,好好养胎,外面的事儿交给我。”易暮景温柔的不像样,温盈躺在床上撑着头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依依不舍的模样。
现在快近晌午,一会就该吃午饭了,这会儿是不准备出去的了,温盈实在困了,片刻便已入睡。
易暮景拿了本书坐在床前,光阴迅速,他的目光不知不觉挪到温盈的脸上,遂放下书本,从别处找来笔墨,宣纸铺在桌子上,对着熟睡的温盈画了一幅丹青。
不知过了多久,温盈揉揉朦胧睡眼,屋子里空荡荡的,暮景在何处?不由得心慌,连忙坐了起来,赫然看到桌子上的丹青,不正是自己的模样?
她举目四望,越发有不好的预感,易暮景,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在哪儿?你这是不打算理我了吗?
温盈急的就要哭,门吱丫一声开了,进来的正是易暮景,手里端着托盘,托盘里有饭菜。
“刚好饭来了,你也醒了,热乎着呢,赶紧吃吧。”饭菜在桌子上放好,易暮景才发现温盈眼睛红红的,急忙问,“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温盈二话不说搂住易暮景的脖子,易暮景更害怕了,难不成在自己离开的时间里出了什么事?越是问,温盈越是哭,只得拍着她的背安慰,尽管并不知道她额什么而哭。
“阿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屋子里齐齐整整的,也没有异样的痕迹。
温盈低头擦去泪水,很不好意思,如果告诉他,自己只是因醒来看不到他就吓得心慌意乱,清泪双垂,未免太难为情了便说道;“没什么,做噩梦了。”
易暮景才松了口气,问她做了什么噩梦,刚才他出去的时候,她还睡的安安稳稳。
温盈不肯说,怪乎是真的做了关于他的梦,梦里,易暮景被坏人暗算了,倒在半路上,再也没办法出现在她的面前。醒后屋子里又空空荡荡,桌子上又是丹青,越发给人离别的感觉,才哭的稀里哗啦。
易暮景真真切切的眼前,便觉得自己是让梦魇住了,便若无其事的拿起碗筷摆好,坐下来说道:吃饭吧。”
这天,刘县令接到一封请帖,是自己的兄弟,小妾又添了个大胖小子,已经是第六个了,香火鼎盛,便是寻常人看了也眼红,更何况是府上人丁单薄的刘县令。
刘县令接了请帖非常不愉快,心里愤愤的,怨恨老天不公平。
他在五个兄弟里排行老大,却每一个都比他家庭和乐,他的要求并不高,有一个传宗接代的香火也就罢了,为什么老天爷连如此渺小的愿望都不肯成全?
三姨娘听了自家老爷的郁闷,灵机一动,笑眯眯的说道:“老爷的兄弟是老爷的本家,老爷也是孩子的大伯,都是刘姓的子孙,是不是自己生的也无所谓,只要是在自己膝下长大的,长大了便孝顺的是你,老爷觉得怎样?”
“你的意思是,让我过继一个自家的侄子?
“总比外姓人来的妥。”
“夫人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刘县令愁眉紧锁,转而望着后院,“那狗东西到现在还没个动静,我下了那样的狠手了,他居然按捺得住,不知道在搞什么。”
“他哪有什么通天的本领,还能搞出什么大事不成?老爷何必把他放在心上,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了,老爷的香火才是正经事。”
“好,那就按你说的办。”刘县令团摸着三姨娘软绵绵的身体,弄了个口干舌燥,干柴烈火,事后口渴的了不得,运动一番,也饿得发慌,便叫管家准备了茶点,吃饱喝足才睡觉。
刘子才站在黑布隆冬的屋子里,眼睛如两朵磷火,在漆黑的水面闪烁。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喜欢待在黑暗里,呆的久了,能把黑暗里的东西看的一清二楚,他只是,不想被人看到而已。
他身后走来了一个人,因没有熟悉暗夜走路,不小心碰翻了一张椅子,弄出的声响格外燥耳。
来人吓得蹑手蹑脚的,把探听到的消息一一做了禀报。
刘子才眼中的磷火脱离静止的状态,剧烈的跳跃起来,嘴唇翕动:“明天,只准成功不准失败。”
“是!”
那人退了出去,小心翼翼的,像偷东西的盗贼,然后,屋子里又剩下他一个人。
他的指甲在桌角扣出血迹,他的胸口被怒火缭绕,一寸寸的啃噬。
刘县令不想去参加小侄儿的满月宴,耐不住三姨娘的说叨,最后两人乘了同一顶轿子出门。
按理说,家族的宴会,刘县令应该同大夫人一块的,但早在半年前,刘县令跟王氏就势同水火。
刘子才看到这一幕,恨的牙根痒痒,那个贱人,一块射死。
弓箭手准备妥当,是万里挑一的好手,从来没有过失误,刘子才自信满满,从今天开始,自己就可以扬眉吐气了。
对,只要那个老东西死了,他就能扬眉吐气了!
至于三姨娘,早死晚死都是死,能跟你跟了一辈子的老爷同年同月同日死,算是对你的奖赏。
轿子缓缓前进,走到一条小路,旁边的灌木丛里,几个黑衣人瞄准了轿子,箭头锋锐的发亮,是顶级的铁矿铸就,可以轻而易举穿透人的骨骼,一箭双雕不在话下。
这时,轿子停下来,弓箭手对同伴示意,可以动手了。
与此同时,弓箭齐刷刷冲向轿子,轿夫吓得抱头鼠窜,轿子成了一个刺猬。
轿子里的人绝无生路,眼见大功告成,黑衣人回去复命。
地上纷繁的野草一丛丛被人脚掌踩下去的势头,这双脚的主人牙齿乱战,浑身的肥肉都在颤抖,眼珠子瞪的溜圆,额角的汗粒迅速的冒出来往下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