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来害羞,他虽然抚摸过,亲吻过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可是都是灭了蜡烛,只能如同盲人摸象般,从没仔仔细细地亲眼瞧过这具他膜拜的身体。
今日,她却穿了这一身摆明了就是勾引人的衣服大晚上的来见他,这是……不生气了?还开了窍,想要来点情趣?
脑中那根弦一下子就被引爆,易暮景的眼睛都看得快直了,温盈头一回做出这么大胆的事情,心中也有些慌,可是一想起自己心中的计划,再怎么紧张也都得压下去,笑意盈盈,见到他眼中的火光,心下暗喜。
开口时,易暮景的声音都已有些沙哑:
“你怎么来了?”
稳盈假装自己对对方压抑的情绪视而不见,端起自己手里的一碗汤,故意一扭后转身,身形婀娜,深知他就在背后如火般盯着自己,愈发故意地扭着,一步步走到书桌旁,然后把手里的汤碗放到了桌上:
“见你自宫中回来就进了书房,大过年的,办公辛苦。我身为你妻子,不能分担一二,实在愧疚,也只能洗手作羹汤,仅仅在这方面以示支持了。”
易暮景觉得自己的嗓子都有些紧,说话时都有些艰难,跟着她来到书桌旁,眼睛却压根不落在汤碗里,只全程直勾勾地望着稳盈看,目光还一路向下。
声音缱绻至极,如游丝软系:
“你做的,这是……什么汤?”
温盈斜斜靠在书桌之上,一手反撑桌面,一手食指在他身上划过。
语音娇软:
“杜仲猪尾汤,可以……补身的。”
她故意将补身二字说得模糊不清,乍一听如同补肾,让易暮景一听,果然就登时有点瞳孔放大。
她今日,肯定是故意来招惹自己的。
反手抓住她那只在自己身上不安分地划来划去的手,比起汤,他更想尝尝的……是她。
想要先吻住那双微张的唇瓣以解燃眉之急,没想到还没等触碰到,她倒是相当灵活地转了个身避开了,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
温盈整个人都躺进椅子,威武的圈椅,她小小的身形,两只脚都荡在地面之上。
活像个偷坐家长椅子的孩子,偏偏一双眼睛还妩媚至极地盯着他,像一朵新开的花朵。他心头悸动,细嗅,整间屋子里都有她身上的香气。
她身上洒了香,直勾人心。
是雨后蔷薇花香,不仅有花香,还有青草香,还有云开雨霁的香。
易暮景朝她一点点凑过去,眼睛早已眯起来,不由自主地沉醉其中。
“身上的,是什么香?”
温盈欲拒还迎,身子往后仰,脸上却分明是邀请的笑意。
手指在自己唇上滚了一圈,而后按到他的嘴角:
“是不等盛开的蔷薇,经一夜北风,于月明之夜采下花苞来,研成花泥,然后兑上今年的雪水,酿七日,沉淀下来的,其香如风如花如雪如月,你尝尝。”
她说出“你尝尝”三字时,眼底一派风光无限,这唇脂香叫做风花雪月,可是,又哪里比得上她本身?
易暮景舔了舔她伸过来的指尖,而后却箍住了温盈的手,笑容深不可测。
“指上的,终不及你嘴上的,来,让我尝尝。”
“哎”而温盈敏捷地避开,从椅子上起身,只留他一人保持俯身的姿势,怀里却已然空了。她按住易暮景的肩膀让他坐下来,然后又把自己一开始放到书桌上的汤推到他面前。
“先把汤喝了,我好不容易炖的,再不喝都快凉了。”
易暮景几次三番都扑了个空,此刻身体里的那股火气早就按捺不住了,偏偏温盈还一时不时地喊停,让他颇为难耐,但又想到这汤是她辛辛苦苦做的,自己再怎么着也不该辜负,于是才拿起碗,将一碗汤喝尽。
温盈看他喝完了汤,笑得愈发灿烂,甚至有些诡异,眼看着眼前的人神色迷离,自己则开始一步步往后退。
而在她后退的同时,易暮景也在步步紧逼,书房不大,她也只能绕着书桌转,最后转了几圈,还是被他压倒在椅子上。
眼看着易暮景即将触碰到自己的距离,两人间的气氛也在一点点旖旎起来,温盈却忽然间一把重重地推开了他,随着这推的一把,还伴随着她一声大叫:
“去你的吧!”
然后几步窜到门口,脸上哪里还有什么温存的表情,尽然是得逞的坏笑。
她要好好让他尝尝痛苦的滋味,以报自己一言之仇,为了报仇,她可不介意豁出一些色相,花费一些功夫。
易暮景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推和一句“去你的吧”,早就已经愣住了,站在原地反应了良久,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怀抱,才终于意识到,自己这是被套路了。
温盈瞧着他那一脸状况之外的表情,笑得愈发得意了。
风花雪月,和这汤里放的杜仲,一同使用就能交融成这世上顶级的催情之药,同时伴随的症状,还有全身乏力,神思恍惚。
她虽然不知道雪青一个未出阁的丫头,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关于这方面的花花肚肠,不过雪青告诉她,是皇后为了能让她早日为皇家诞下小世子,所以专门安排一群人学了《玉女经》,温盈听得脸红,自然相信,也就不再多问。
雪青是哪里得来的这些知识,她并不在意,重要的,是此时此刻,她教自己的方法派上用场了,这才是最关键的所在。
温盈大功告成,便打算功成身退,今夜,就将他锁在这书房之中,且让他痛苦一夜,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在言语上欺负自己。
只不过,她将门打开,却因为得意而没有看到低着头的易暮景此刻脸上的表情,还没等温盈跨出书房门,她的手腕,就已经被身后之人再次攫住,接下去她甚至都没有来得及看清,自己已经被拉回了房中,书房门砰地一声被合上,而自己则一个不稳倒入了炽热的怀抱之中,整个人都被腾空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