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黎行了拱手礼后,星曜这才定睛看了一眼站在我身旁的他。
这一看不要紧,要紧的是星曜看着丘黎的脸,眸子猛然闪出一抹琥珀之色,后退数步,突然化作原形。
他张开大口,一声虎啸喊的震天,我和丘黎皆惊在原地。
星曜却在原地磨了磨前爪,一个虎扑袭来。
“星曜!丘黎师兄,小心!”
丘黎师兄侧身一躲,星曜扑了个空。这白虎今日这又是发的什么神经,不由分说的上来就要袭人。
“你让开!”
星曜冲挡在丘黎身前的我一声呼啸。
“星曜你冷静点,有什么话好好说。”
我后退着绕了几圈,将丘黎护在身后,一只手示意星曜不要轻举妄动。
“不知元皓哪得罪了妖族七皇子殿下,还请道明。”
丘黎这时却突然好死不死的插了一句话。
他这么一插话,加之星曜被我这么一拦,竟是颈边一圈鬓毛直立,四周燃起一圈火光。这老虎,陡然怒意更甚。
“他今日早晨伤了你,你竟还护着他。”
早晨?伤了我?他指的是早晨揽光大会神虚境之试。他就是为了这个才不由分说地就要袭击丘黎,这份为兄弟两肋插刀的友谊我暂且受着,可是事实不是这样的呀。
“你误会了,他没有....不对,他有....但是你误会了...不是这样的....”
我一时情急,话也语无伦次起来。
“你让开!”
他虎啸声喊得更大,这时我清楚的看见有一些人被这声呼啸一引,尽数围了过来,皆一脸看好戏的姿态。
“星曜,事情不是你今晨看到的那样,你先变回来,听我好好说。”
我自以为这么说会打消他一些怒气,却不料我错了。跟暴怒的老虎讲道理就跟对牛弹琴是一个愚蠢的念头。
星曜趁我情急之际,一个窜身,将丘黎师兄扑在了地上。
丘黎师兄避之不及,被星曜的一只虎爪按在肩头,肩部淡紫色衣衫瞬间透出一丝血迹,丘黎眉头紧皱,看上去一副很痛苦的模样。
“星曜,你住手。”
我一声惊呼,星曜另一只抬起的就要往丘黎脑袋上拍去的爪子,停了下来。
丘黎师兄颇为吃力的以手撑着星曜庞大的虎躯,星曜转过头冷冷的看了我一眼,回过头去。爪子放了下来,就在我以为他要放过丘黎师兄之时,他却猛地又一声长啸,爪子再次扬起,毫不犹豫地拍下。
“星曜!”
星曜侧滚到一旁,化为人形,保持着半跪着的姿势。
丘黎则很艰难的爬起。
我清楚的看见了星曜洁白的脖子上出现一道被撕裂的伤口,血一点一点渗出,越来越多,越来越密,将他的白色锦袍染成了触目惊心的鲜红,外围还有一圈焦黑的痕迹,这一切都深深的刺痛了我的双目。
我低头,手中的惊雷长鞭上还有红色的血液一滴一滴的滑落。
天呐,我....都干了些什么。
我握着长鞭的手止不住的颤抖,眼神不敢再落在星曜身上。
脑子里嗡的响起三哥说过的话:惊雷长鞭落在身上,就好比受天雷之刑,痛不欲生,由里到外电流肆意窜至全身,撕裂之痛久久不息。
我步履艰难地向前走去,欲抬起手去安抚星曜受伤的地方,可是手就好像灌了铅似的,怎么都抬不起来。
星曜有些自嘲的的笑了,那笑容甚是刺眼。然后拍了拍膝,艰难地站起身来,转身离去。
我紧跟两步,他顿住了身子。
“别跟着我,我不想见到你。”
他说他不想见到我,我小时候捉弄他时,将闯的祸尽数推到他身上时,我失约未去参加他生辰宴时,他皆没有说过不想见到我。
而这一次,他却说他不想见到我。
周围的人见已无好戏可看,皆一哄而散。丘黎师兄也伤得不轻,于是与我道别后就匆匆辞去。
“长风,发生...什么了?”
知桐想来也是闻了屋外动静,凑到我身旁。却看着我握着长鞭的手颤栗不止,长鞭上还血迹斑驳,场面有些吓人,于是轻声询问道。
“知桐师兄,你从余兮师兄那拿来的神药呢?那些药在哪?”
他见我问的急切,于是也回的急切。
“都在我的弟子房里头,你怎么了,我这就去取。”
“我也去,什么治伤的,去疤的,那些瓶瓶罐罐我统统都要。”
“哦...好...好。”
他也随着我一同紧张起来。
我随他在房中一阵翻箱倒柜,将那些瓶瓶罐罐全都打包带走。
我走的疾步如飞,知桐没有再跟上来。
我拿着这些药罐子,一路听声辩位。
“阿七,你这是怎么了?你被谁欺负了,我替你欺负回去。”
“小声点,不要被咫尧听见了。”
胡窈与星曜对话的声音落在我耳际。
得了方向后,我一路飞奔,瓶瓶罐罐落在了地上,我捡了几次才至一小院落。
“你怎么来了,这里不欢迎你。”
胡窈许是听了院子里的动静,出门后看到来人是我,面色沉了下去。
“我来找星曜,你让开。”
胡窈见我怀中抱着一些瓶瓶罐罐,鼻尖耸动了两下,这狐狸的嗅觉果真不是盖的,不过片刻就闻出了我怀中抱着的是一些药,和衣袖上沾染的血迹是属于星曜。
“好哇,原来欺负阿七的人是你!”
她张开狐狸爪子,正欲向我袭来,转而一念似乎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眼珠转了一转。
“不对,虽然你委实讨厌,但是伤害阿七这种事却是不会做的。能不能告诉我是谁欺负了阿七?”
是啊,伤害星曜这种事我是不会做的,可是为什么我却做了,还做的这样彻底。
“我说了,我不想见到你。”
屋内传来一声呼呵,我却听得出来他中气明显不足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