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沫沫的鼻子酸涩下,就非常真诚地对秃顶律师说:“这段时间麻烦你了,我会把剩下的钱在黎川出来后全部打到你的卡上。”
秃顶律师简单地答应声后,就多少有点儿惊奇地问:“明天,就我一个人去,少夫人不去吗?”
夏沫沫一下子就愣怔住了,犹豫了会儿,她含糊其辞地说:“再说吧。”
夏沫沫挂断电话,心乱如麻、帐然若失地望着前方,她何尝不想去亲自接南黎川回来,也早就想看看南黎川在里边瘦到哪种程度了,还有和人发生争执时他又是否受伤了?伤的重不重?
可去了后南黎川万一问起来怎么莫名其妙地能出来时,她又该怎么说,直接说出真相吗?下一秒钟,南黎川说不定就会拿刀去坎韩小舍,那样的话,南黎川又会进去了。
什么都不说只是简单的见面,也根本就行不通,南黎川只要能出来,就马上会恢复到原来的社交范围,也能很快就查出来事情的原委,到那时候,再加上去解他的隐瞒,夏沫沫更加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所以,对于去接不接南黎川的问题上,她自己都弄不清楚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怎么决定的。
又愣怔着走了几步,夏沫沫的心中忽然开朗起来,她发现自己已经走出了报社,也就意味着马上、即刻就能摆脱韩小舍了,再也不用忍受难堪的事情了,心情越来越开朗,扭头,她就要和韩小舍告别:“也谢谢你的帮助,我们就此分手,各自珍重。”
韩小舍却满是惊讶的神色,上上下下不可思议地打量起夏沫沫,最后连连摇头:“你真感觉到了分开的时候?就不怕今晚,十二个小时内有什么变化。”
夏沫沫知道韩小舍口中的变化指的是南黎川出来的事情,可她不明白后边的十二个小时内能有什么变化?律师不都接到正式通知了吗?想了会儿,她感觉是韩小舍在故弄玄虚,就不客气地回:“这些天的变化太多了,还能变出什么花样儿。”
韩小舍眼里闪过丝不耐烦的神色,忍住,一条一条地分析起来:“夏沫沫啊夏沫沫,你怎么就不动动脑子呢,记者被我们两个人摆了一局,吃了个大亏,他能善罢甘休吗?能不反击吗?而他反击的核心问题就是直接去查我们的关系,对于他的能力,我想我们都不怀疑,所以,我们暂时是不能分开的。”
夏沫沫刚开始还不屑一顾的样子,听到最后不得不承认事实确实如此,也说明她刚才的担心不是多余的,现在,就算是律师说了不会更改,可也就像他分析的,这不是一桩复杂的案件,主要的是人的关系。
记者就是那个中心人物,吃了个哑巴亏,谁又能保证他不会反戈呢。
这样一想夏沫沫就出了一身的冷汗,随即乱了分寸地幼稚发问:“那怎么办?”
韩小舍胸有成竹,眼神坚定地再次盯视夏沫沫:“从这个时候开始,我们就不要再分开了,你,去我家。”
夏沫沫犹如听到事情有变时般,被惊吓到地回望韩小舍,韩小舍说的是真话吗?韩小舍是要自己跟他回家吗?以后的十二小时是不是还代表着一整夜的时间?两个孤男寡女的成年男女共处一室,还是已经到了这种地步的尴尬身份,这一切是预谋好的吗?
不,说词有些严重了,应该说,韩小舍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是不是在开玩笑?夏沫沫想从那张已经变得冷硬的表情上看出丁点儿原来的诙谐,但没有。
韩小舍似乎对夏沫沫的样子有些不满,耸了耸肩,双手一摊:“该说的我都说了,是否要毁在最后这一步,你自己看着办?”
夏沫沫被逼到了死角,揪着头发站在那里,答应?她双手双脚加一个脑袋地不愿意,原因是极有可能再受到骚扰,到时候想逃都似乎不可能了;不答应?难道真要到最后哆嗦的时候放弃了吗?忍受的就不多说了,南黎川却再次会出不来。
可能是思考太激烈的缘故,夏沫沫的肚子一阵紧缩,被遗忘许久的孩子忽然就闪现在了概念中,就算是为了孩子,她也不能因为自己的原因,让南黎川这个当爹的在派出所多待一天,也狠下心决定拼上一次,只要自己洁身自好,时刻防备,说不定就会安然无事呢?
夏沫沫安慰着自己点了下头:“我答应你,但我们必须约法三章。”
夏沫沫又开始思考着怎么规避,两个人在一个空间接触时可能出现的尴尬问题,可还没等她有了答案,韩小舍却一句话就打消了所有的顾虑:“哪有那么麻烦,只是进到一个房间,你睡你的,我睡我的,互不干扰。”
夏沫沫还是有些不相信,就要开口问的时候又担心韩小舍会反悔,强行咽下所有的问题,一句话都不再说的跟着韩小舍上了汽车,又经过一长段的路程,来到了一座四周都极少有人住的另一座别墅内。
在即将进入到别墅内的时候,夏沫沫又产生了一丝的犹豫,而这个时候的韩小舍丢下她就自行进去了,意思很明显的告诉她“随她的便”。
夏沫沫站了会儿,颠来倒去的正反两面又想了个遍,一闭眼就进去了。
夏沫沫进去后,发现里边的装修全都是叫不出名字的材质,她也在南黎川的别墅住了好长时间,耳熏目染着也能分辨和懂得几个有名气的高档材料,但这个房间内的一切,都不在她所理解的范围内。
但毋庸置疑的是,这里的每一寸材质,每一个家具都发出高贵而不可接近的神秘感,在壮大到无法让人理解的情况下,夏沫沫忽然就有了种被人勒紧脖子的窒息般的感觉。
刚一进屋,夏沫沫又感受到了跟原来的别墅不一样的气氛。
韩小舍前头带路走进来后,刚要坐下去的时候,忽然脸色一凛,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喊道:“管家,管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