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自打看到韩小舍的第一眼她就知道了“特别”的地方,但还是条件反射地想求证下,夏沫沫不可否认曾经对韩小舍极其的失望,可此时此刻此地再见到,心底柔软的部分被撞击了,莫名其妙地就有了丝微疼的感觉。
这种感觉不是十足的同情和怜悯,却又像个小手般抓挠着内心,让人不适。
刘琉璃用重重的点头又一次让夏沫沫认清了眼前的事实:“姐,是的,我就是要你看看这个人面兽心沦落到了哪种程度,要我说这样还不够,他应该去大街上卖唱,前面再放个烂碗,哈哈,到时候我一定会扔进去一块钱的硬币的。”
刘琉璃的脸色因为激动有点儿涨红,也好像韩小舍真就如她想象的那样,发出的眼神光亮光亮的,夏沫沫心情复杂地盯着看了好一会儿。
夏沫沫知道刘琉璃之所以这样做,这样说,一定是赵云鹏回家把公司里发生的事儿都告诉了她,所以作为好姐妹的刘琉璃才为自己打抱不平般这么激愤的,对此,夏沫沫应该感到感动,而不是不适应。
夏沫沫的思绪已经有些乱了,她也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纷乱的心情促使夏沫沫又一次回头看向韩小舍,却再发现了演唱中的韩小舍的眼睛,一直都没有抬起来去看饭店里的食客们,而是眼帘低垂盯着脚底下的一小块儿地方,从模糊跳动着的眼皮能感受到,此时,他的心或许就像歌词里唱的那样“我要像梦一样自由,向天空一样坚强”。
励志的歌曲和异常低调的表情,两者天衣无缝地融合着,让听者感受到了一个正在雄-起的年轻人即将破土而出的激励画面,夏沫沫当即就决定了一件事情。
这时,一曲终了,饭店里出现了些许的骚动,有个五大三粗还亮着粗嗓门的男人大声地叫喊起来:“嗨,唱歌的,来首《妹妹坐船头哥哥在岸上走》的小曲儿,唱好了哥哥我赏一百大洋。”
粗狂的长相加上毫不掩饰的高高在上的姿态,言语中又很明显地透露出污蔑人的信息,夏沫沫竟然皱起了眉头,但更加让她皱眉的是,间隔不到一分钟的时间,男人点的歌曲就以吉他的形式响了起来。
夏沫沫不可置信地瞬间扭头,发现韩小舍依旧是面无表情,也依然看着脚底下的地面,好像男人刚才传达出来的信息是针对别人,跟他毫无关系似的。
吉他声抑扬顿挫,周围的食客有的在听歌,有的又开始低头吃饭,夏沫沫的脸却变得有些火辣辣的疼,她不知道韩小舍遇到了什么大困哪,或者说迈不出的坎儿,居然连这种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侮辱人的单子也接了,他原来可是堂堂“传承公司”的副总裁,别说一百,就是上万可能都不带眨巴下眼睛的。
刘琉璃只顾着看热闹了,一回头发现夏沫沫的脸通红通红的,纳闷地问:“姐,你热吗?热了就把身上的棉袄脱了,不然出去容易感冒。”
夏沫沫猛然回神儿,也明白了此时的身份,她是和刘琉璃一起吃饭,不,重点是来看韩小舍的“嘴脸”的,就赶紧掩饰地接上话:“有点儿热,不过能忍受。”
刘琉璃不再说什么,服务员推着放有菜的小车过来,十个菜虎视眈眈地就摆在了两个人的面前,夏沫沫和刘琉璃就开吃起来。
十个菜每个都色香味俱全的,夏沫沫的胃口却并不好,心不在焉的吃几口就回头看上一眼,继而再拿起筷子夹菜,对面的刘琉璃倒是什么心事儿都没有,开动腮帮子就大吃大喝起来。
无奈点的太多,两个人放下筷子的时候,眼前的菜还是挺壮观的,夏沫沫眼看着刘琉璃就要站起来走人,赶紧叫服务员打包,刘琉璃一把拽住了她的手:“姐,打什么包啊,我不是说了全部施舍出去吗?”
夏沫沫不知道刘琉璃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眼睁睁地看着这些菜浪费掉实在感觉可惜:“琉璃,姐要批评你两句,我们每个菜都吃过了,你准备施舍给谁?谁会吃,还是我们自己带回去吃了算了。”
刘琉璃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并不回答夏沫沫的话,反而是对已经快速站到她们面前的服务员说:“惯例,还是给那个弹吉他的。”
服务员听后一点儿都不感到惊讶,当即就点头应允下来,又从后厨拿出来几个塑料袋,就熟练地把盘里的菜全都倒了进去。
夏沫沫震惊地看着发生在眼前的这一切,从刘琉璃和服务员老道的对话和动作上来看,刘琉璃不是第一次这样“铺张浪费”了,服务员也绝对遇到过她,所以两个人的配合才能自然到天衣无缝。
可夏沫沫却感到浑身不自然,刘琉璃故意点这么多的菜都是为了后边的施舍,她们吃剩下的菜也即将被韩小舍给吃进肚子里,一想起韩小舍吃这些的画面,她就更加的坚定了做出的那个决定。
刘琉璃看到夏沫沫一直愣怔着不走,就把她给拽了起来,边往外走边问:“姐,你不会生出同情心了吧?你忘了自己曾经受的苦,还有南总在派出所的日子,所以说这个韩小舍是罪有应得,这样的人就应该受到惩罚。”
刘琉璃的脸蛋紧绷着,仍然很生气的样子,夏沫沫缓过神儿,自我自嘲了下:“我受的苦,还有黎川的,怎么会忘记,不会的,我都记着呢。”
随后,夏沫沫又补充说:“琉璃,今天就到这儿吧,我要回家了,咱们有时间再聚。”
刘琉璃露出个笑,挽着夏沫沫的胳膊亲热地建议:“姐,要不你先跟我回家,等云鹏回来让他送你回去,你一个人挺着个大肚子,我可不能放心。”
夏沫沫几乎是与此同时的赶紧劝阻:“不用麻烦了,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来是我自己来的,走也没有什么的,没事儿。”
刘琉璃听后想了会儿,就不再坚持,但又打趣夏沫沫:“姐,出行无汽车,穿戴像平民,你真是豪门的典范。”
夏沫沫佯装打了她下,彻底消除刘琉璃的顾虑后,恰好有辆出租车停在饭店门口,就坐上走了。
出租车开出去差不多一公里后,夏沫沫预感到刘琉璃早就离开了饭店,就早思考成熟地麻利地要司机掉转头再折回到饭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