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沫沫以为是自己的耳朵也出现了幻觉,下意识又不太相信地扭头看过去,从门口进来的还真是韩小舍,韩小舍并没有出国,自己想象的那些场面统统不存在了,她惊喜交加的用手紧紧地捂住嘴巴,唯恐一个不小心发出了声音,韩小舍就会惊吓而逃。
进门后的韩小舍摇摇晃晃地低下身子去拿拖鞋,很明显已经喝多了,但却在打电话。
韩小舍把脱下来的皮鞋扔到地上,大着舌头声音有些不耐烦又非常的坚决:“我都说多少遍了,咱俩不合适,你不用过来了。”
韩小舍说完就自顾自地挂断了电话,换好了拖鞋,抬头发现夏沫沫在屋里,瞪着一双红红的醉眼就走了过来。
夏沫沫此时已经从震惊中清醒了过来,她有点儿不明白韩小舍是在跟谁通电话,从语气和态度上来看,明显是个熟人,并且还很有可能是个女性?
如果是个女性的话,两个人的关系一定不一般,可这可能吗?韩小舍前几天才对自己说没有女朋友,夏沫沫不知道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不知道韩小舍的女朋友是否存在。
夏沫沫愣怔着表情,直到韩小舍快要走到身边时,那双红红的醉眼近在咫尺,从里边反射出一股野性的狠劲儿,她不由得倒退了一小步,随后又很自责地站住了。
韩小舍喝多了,有些失态也是正常的,自己就不要再刺激到他,或者有丝毫的不适从而让他感到难堪了。
夏沫沫换上一副关心的笑,伸手去拿韩小舍快要脱下来的外衣,又弹了弹:“喝多酒快坐下,我给你倒杯热水。”说完,她丢下站在那儿的韩小舍,不管不顾地转身就进了厨房,很快很熟练地端着冒有热气的水就走了出来。
夏沫沫依然满脸微笑着来到韩小舍身边,递过去,轻轻地说:“赶快喝了,稀释酒精。”
韩小舍一直看着夏沫沫进了厨房,又从厨房里出来,再到热水放到了嘴下,嘴唇貌似痉挛般抽动了下,忽然,他大叫起来:“走,赶快走,我的事儿不用你管,我,不想看到你。”
韩小舍坚决地把头扭向一边,连看一眼水杯都不情愿。
夏沫沫有些震惊地尴尬地站在那儿,稍许,她默默的把水杯放到茶几上,抬头怜悯地看着韩小舍,又默默地往外走。
对于韩小舍的表现,她刚开始不理解,认为就算是烂醉如泥也不能是讨厌人的态度,可后来想起醉酒的人最忌讳的就是别人看到自己的状态,那样会让人三天都过不了劲儿的。
何况还是受到折磨后的韩小舍呢,平常在心里就自卑,借着酒劲儿可不就完全发泄出来了,夜风凉嗖嗖地袭来,夏沫沫的心又忍不住揪了起来。
她想,当务之急是赶快劝南黎川退这关键的一步。
夏沫沫一步步走远的时候,别墅门口,躲在大树下的一个女人快速出来,之后麻利地进入了别墅。
夏沫沫一路想着心事儿地回家,发现南黎川已经回来了,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竖着坚挺的后背,侧脸紧蹙眉头威严地坐在那儿,听到门响也没有回头。
她不管不顾急欲说出口的话在王妈一路小碎步地走了过来的时候被迫截住。
王妈快速回头看眼南黎川,又对着夏沫沫低低地说道:“沫沫,少爷早就回来了,可能是生气了,一会儿你少说话,毕竟是你没有打招呼先出去的。”
夏沫沫知道了现在她一个字都不能再提到韩小舍了,真把南黎川惹恼,那可是一点儿退步都没有了,顿时,她的心情也有些糟糕,冲着王妈点点头,什么话都没有说的进来。
她走到客厅,只说了一句话:“你回来了。”这句话既不需要南黎川的回答,也算是表明了主动的诚意,南黎川鹰一般的眼睛扫射过来,低沉着声音也只回复了一个字:“嗯。”
夏沫沫感到两束冷空气从前方而来,身边的温度瞬间就低了很多,可她实在是累了,就转身走向卧室。
身后,南黎川轻轻地咳嗽了下,一字一句地说:“我知道你去哪儿了,我不计较,但也请你给我时间。”
给时间?南黎川既然主动提起就不能怪她多事儿了,夏沫沫听后下意识地猛然停住身,下意识地猛然回头,瞪着一双大眼睛,像是对南黎川也像是在对自己说:“我给又有什么用,韩小舍等不及就要走了,或许是今夜,也或许是明天,都说不定。”
夏沫沫紧紧地盯视着南黎川,看他听到这个消息到底是怎样的变化,可下一秒钟,熟悉的面部表情出现,她又痛彻心扉起来。
南黎川“唰”的下站起身,整个人带着股不亚于三级风的阵势直冲着夏沫沫而来,眼睛里果然是想象中带有埋怨意味的,只是不同的是,此时的意味儿更浓烈些,这是她怎么都想不到的。
夏沫沫一直以来认为南黎川是有点儿和好的诚意的,可完全没有想到南黎川会转变的这么大,而这结果又让她深深的自责,自责自己在他们之间没有起到好的润滑作用,她惭愧着不由得低下了头。
南黎川丝毫没有为夏沫沫的表现而减少震怒,几乎是低吼着问:“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夏沫沫浑身打了个冷颤,一咬牙就颤颤巍巍地把她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我今天去了韩小舍演奏的饭店,他已经不在那儿上班了,他说这件事情不让我管了,这几天可能就会走,所以,你说还有时间吗?”
夏沫沫想着南黎川的眼神会更加的阴戾,就不敢抬头,等着狂风暴雨来袭,耳朵边却传来赌气似的冷哼着的声音:“就这伎俩,我还以为是什么呢,放心,他不会走的。”
又一个意外传来,夏沫沫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的眼睛瞪的更大,不过心也稍微放下一点:“黎川,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南黎川又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哼,撇下夏沫沫率先走向卧室,边走边不屑地说:“还怎么回事儿,问问你自己就知道了。”